第十五章 纯爷们
机械系晚会筛选开始了，评委是三个半秃的系领导。
机械系是大系，杨繁几个人等了半天才轮到他们班级的节目。手忙脚乱的把设备抬进去，插电调试完了后，三个系领导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评委老师好，我们代表班级的节目是歌曲《伤心1999》，”疯子人模人样的拿着麦说道，中间的系领导摆了摆手示意开始。
疯子的声音略带沙哑，但是很有磁性，一首王杰的经典被他翻唱的很完美。
由于不是晚会，只是个筛选。宿舍几个人选择不演唱他们选好的歌，而是选择这首。
杨繁坑爹的拿个木吉他装疯卖傻，没办法，这首歌想加笛子实在是太困难了。所以，杨繁只好拿着借来的吉他装装样子。
一首完毕，几个秃顶老男人面目表情。
“唱的还是不错的，”短暂的沉默后，坐在中间的系领导说话了，“不过不要选择这种比较消极的爱情的歌，可以选择一些积极向上的歌嘛。”
“对，对，咱们机械系好像就你们一支乐队形式的，”左手边的领导跟着开了腔，“很不错，有才华，不过歌曲选择上还是要多听听黄主任的意见。”
“这样吧，你们先回去，等下我们再商量下，结果明天机械系公告栏里会贴出来，”黄主任总结发言。
出了大楼，疯子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听着架势，黄四郎要帮咱们选歌啊，靠，谁知道他会选什么玩意。”
“不理他，到时候我们暗着来，上了台，我们唱什么就是什么，难不成他还冲上来把我们拽下去不成，”世俗对于杨繁没有丝毫约束力。
“呃……这么搞怕是要挨处分吧，”文梁担心跟这俩这么一搞，自己的班长可能就不保了。
“成天就惦记你那破官，”疯子抽冷给文梁后脑勺来了一下。
“你们吵什么吵啊，结果还没下来呢，”陈陈嘟囔着。
“也是，下来再说吧，”杨繁说，“算了，不管了，等一早上了，现在先吃饭。”
四个人把器材搬回储蓄屋，勾肩搭背的去校外馆子搓去了。
第二天中午，杨繁正准备给刘寓言打电话约午饭，陈陈猛的撞开门冲了进来。
“我艹，我们节目入选了，不过黄四郎给咱们选的歌是《星星点灯》，”陈陈有点激动。
疯子惨嚎一声，躺在床上不动了。
“文梁跟你一起出去的，人呢。”
“去跟黄四郎谈判去了，本来看到歌单的时候拍着胸口说拼了命也要把歌改了，不过见了黄四郎的时候那怂样，我看八成没戏，”陈陈很鄙视的说。
“怎么，对你男朋友不满意了，”杨繁才没把这事放心上，照例调侃着陈陈。
“滚蛋，爷们烦着呢，”陈陈的一句话让杨繁的下巴差点脱臼了。
疯子都从死尸状态复活，诧异的看着陈陈。
“难道我弄错了，文梁是他女朋友？”杨繁暗自想着。
不过要是这话说出来让陈陈听见，估计这个状态下的陈陈能把他杀了。
晚饭在食堂，杨繁几个人看着文梁的那一脸挫败的样子就知道没戏。
“别垂头丧气的了，商量下吧，”疯子有气无力的。
几个人都吃不下，当然不包括杨繁，这孙子吃了自己的还拨了疯子的一半过来，平常疯子肯定不干，这会儿嘛，也没什么心情理这个吃货了。
“愁什么愁，就按我说的办，我们该唱什么就唱什么，管求他什么****黄四郎呢，”吃饱的杨繁，漫不经心的说。
三人对视一眼，“算求，就这么干，老子的班长不当了，”文梁把筷子摔桌子上。
“得了吧，得了吧，屁大的个官，还说的跟什么一样，”疯子看不惯文梁的官迷样。
“吵什么吵，就这么定了，走出去喝酒，”陈陈丢下餐盒就往外走。
“这孙子要是一月来这么一回，文梁你受的了么，”杨繁眯着眼睛，促狭的说道。
疯子笑的很夸张，搂着文梁就跟着陈陈往外走。
杨繁起身发现文梁的红烧排骨饭一口没动，伸手抓了两块肉就往嘴里塞，边塞边起身往外走。
刚抬直身子，却发现刘寓言隔着两排桌子在盯着他，满脸的鄙夷。
“哎，哎，哎，别走，你听我说，我是怕浪费，”杨繁老脸都红了，赶忙追上去。
刘寓言根本不理她，径直走到窗口打饭去了。
杨繁无奈，这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心情郁闷，给陈陈打了个电话准备一醉方休。
结果出人意料的是，陈陈在电话那头也是暴躁的一塌糊涂，“二吧你，回回去那儿，还问什么问啊，傻缺吧。”
杨繁拿着被陈陈挂了的电话发呆，然后摇了摇头往校外走去。
杨繁酒量不好，连着灌了两瓶闷酒，也有点晕乎了。陈陈今晚显得格外爷们，跟这个碰完跟那个碰，才不到半小时就把文梁灌的吐了。
疯子酒量很好，陈陈来碰酒是来者不拒。估计被黄四郎改了名字，大家心情都不怎么好，都是闷着声喝酒。
点唱机在一直放着拒绝黄赌毒的宣传歌，进来送酒的服务员也纳闷，这帮傻帽怎么光喝酒，歌都不点，还不如去楼下酒吧喝呢，还有辣妹可以看。不过照这帮人这么喝，自己的提成还是可观的，管他呢，喝死拉倒。
没多久，陈陈醉了，和文梁倒在了一起。杨繁也高了，半靠在沙发上，眼睛微张，眼神游离。
疯子还在大口灌着，摘下平光镜露出俊美的脸，不过眼神里却透着淡淡的忧伤，仿佛每一口酒灌下都是为了消解心头难言的痛。
这时候，没人在乎黄四郎选的歌是什么，都沉浸在自己快乐或者不快乐的过去。
酒，放大了人的情绪，掏出了自以为隐藏很深的秘密。或苦涩，或欢乐，或忧愁，或思念，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酒到醉时，就完全不是酒味了，而是每个人心里最深处的滋味。
酒伤身，那是烂酒客的说法。有故事的人，喝酒伤的是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