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07
展长宁几步上前先拉开衣柜门,里面衣服倒是挂的满满,但都是白色、黑、灰、蓝色系,连一件暖色调的衣服都没有。拉出几件看看样式，都是中规中矩的学生装。浴室不大,东西也很少,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洗发水、沐浴露、爽肤水、面霜和牙刷牙杯，再无其他，架子下挂着一条白色的毛巾。
展长宁眉头皱得更紧,走出浴室门,见崔勇双手一摊，看来也是毫无发现。（防fangdao章,稍后替换为字数更多的正文,望读者亲们理解）二人又依次查看了其他房间,与苏倩依的卧室如出一辙，毫无发现。
二人告别苏长姚走出苏家大门的时候，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崔勇叹了口气道：“这哪里是家，分明是个宾馆，没有一丝生气。”
“是啊！”展长宁赞同地点点头，抬手一看表，还不到八点，“头儿，既然来了w大学，我们顺便去死者的宿舍看看吧。”
周末晚上的宿舍区非常热闹，很多房门半敞着，里面传出女孩的嬉笑声。一个长发女生穿着短小的吊带裙，抱着两包薯片从房间内跑出来，看到崔勇吓得“啊！”地一声尖叫，转身进屋摔上了门。隔着门板还能隐约听到女生的大叫：“啊！怎么会有男的进来！”
崔勇涨红了脸，有些不安地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展长宁，然后抬头才发现，那寝室就是二人的目的地——苏倩依的寝室413。
展长宁没让崔勇为难，自己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个短发女生。她将门开了个缝，警惕地问：“你们是谁？”
展长宁掏出警官证：“我们是刑警，想找你们了解些情况。”
那女生盯着警官证一看再看，又抬眼看了看崔勇，说：“稍等。”回头冲屋里喊，“你们把外套穿好，有警察来了解情况。”停顿了一下又加上一句，“有男警察。”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半晌门才敞开。
崔勇尴尬地摸摸鼻子，跟在展长宁身后走进寝室。
标准的四人间宿舍，下面是书桌衣柜、上面是床。四张床上都挂着雪白的蚊帐，里面隐约可以看到叠得整齐的被子，还有四只同一款式不同颜色的大熊憨态可掬地坐在被子旁。
屋里的三个女生在崔勇地要求下，都在自己桌前坐好。展长宁将视线转向无人的那个桌子，这应该就是苏倩依的桌子。桌面还是收拾的很整齐，但比起她家里的房间，多了很多女性化的色彩。桌前贴着苏倩依自己的大幅艺术照，格子里摆放着多种化妆品，还有两只毛茸茸的粉色兔子，头对头幸福地靠在一起。
三个女生有些紧张地望着展长宁和崔勇，偶尔还交换一下眼神，半晌去开门的短发女生忍不住开口：“请问两位警官来我们寝室有什么事情吗？”
来开门的短发女生点点头简洁地说：“我叫齐雪月。”
长发女孩紧接着说：“我叫于莎莎。”
靠窗的女生一直低头揉搓着衣角，见另外二人全都说完，才抬头略带惊慌地说：“我，我叫张枫。”话未说完，红晕已经蔓延至耳下，再次匆匆地低下头去。
于莎莎不易察觉地撇了撇嘴，眼睛却盯着崔勇和展长宁不住打量：“二位警官来我们寝室到底有什么事呢？”
“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下有关苏倩依的事情。”
张枫迫不及待地抢先开口：“倩倩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咯，警察都找上门了。”旁边的于莎莎不紧不慢地拿出牛角梳子，梳理自己的长发：“不是出去走穴被抓了，就是吸毒，说不定是卖……”
“珊珊，胡说什么呢！”这次连齐雪月都听不下去了。
张枫猛地站起身，用手直指着于莎莎，愤怒地说：“于莎莎！你看不起我是乡下人没关系，但是你不要侮辱倩倩！你不就看她比你漂亮，家境比你好，所以心里难受吗？”
“你说什么？我嫉妒她？哈，笑话！像她那种自甘duo落的女人，我会嫉妒她？”
“简直不可理喻。出去做模特就是自甘duo落？”张枫气得手不住颤抖，“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次的模特选拔赛，你也去了。我陪倩倩去参赛，在后台看到你鬼鬼祟祟地进场，你以为带着帽子和墨镜我就认不出你？如果说做模特是自甘duo落，那你想去duo落都没人要！”
“你，你胡说八道！”于莎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扔下梳子起身扑向张枫，竟是想要厮打。
齐雪月连忙起身拦住于莎莎，猛地一推，让她跌坐回自己的椅子。然后回身看着张枫：“行了张枫，这事儿是珊珊不对，我替她道歉。吕警官、徐警官，真对不起，让你们见笑了。”
展长宁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伸手拉开苏倩依的衣柜。里面的衣服与她家中的大相径庭，色彩缤纷多样，款式也大都是时下流行。
张枫心下惴惴：“倩倩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还是你们先来说说最后见到苏倩依是什么时候吧。”崔勇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在女生宿舍，面对三个穿着睡衣披着外套的女孩，让他不知该将目光投向何处，只好越过几人看向阳台方向。
齐雪月皱眉思索一下道：“最后一次，应该是周三，对，就是周三中午。我们上午有舞蹈课，下课后换衣服的时候，我听到苏倩依在给班主任打电话请假，说是家里有事，要请假到周五。我先换好衣服就跟珊珊准备去吃饭，然后就再也没见过她。”然后转头向于莎莎求证，“珊珊，是这样的吧。”
于莎莎点头附和：“没错，那天下午没课，我和小旋吃完饭就出去逛街了，在更衣室是我们最后一次看见苏倩依。不过张枫一向是苏倩依的跟屁虫，她一定比我们知道的清楚。”
“我，我最后一次见到倩倩也是周三的中午，但不是在更衣室。我等倩倩打完电话还问她，家里什么事情要请假，用不用帮忙。她朝我笑笑，说自己接了个广告拍摄的活儿，所以才撒谎请假。然后就拉着我出去吃饭，吃过饭等她经纪人接走她，我才自己回的学校。”张枫的声音有些轻微颤抖，余光看到展长宁一直在翻看苏倩依的抽屉，最后更是带着哭腔问，“警官，你快告诉我，倩倩她到底怎么了？”
展长宁关上最后一个抽屉，叹了口气道：“我们今天上午发现了苏倩依的尸体。”
三个女生瞬间面色惨白，张着嘴愣在当场，张枫颤抖着嘴唇，半天才说出话来：“警官，你们一定搞错了，不，不会是倩倩的。”
于莎莎回过神跳起来叫道：“不会是她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才被杀了吧，天哪，太可怕了，会不会牵扯到我们？”
齐雪月眉头紧锁，狠狠地瞪于莎莎一眼，什么都没说。
于莎莎被她一瞪，气势一下子矮下去，讷讷地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太吓人了，我……”最后不知该说什么好，悄悄地坐回自己的椅子。
张枫神色茫然地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怎么会……”大滴的泪珠从眼中滚落，“吧嗒吧嗒”砸在手背上又四下溅开。
“你们最近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展长宁不似崔勇那般顾忌，目光尖锐地扫视着三个女孩。
齐雪月和于莎莎面面相觑，一起摇头道：“没发现。”
几个人一起看向张枫，她还在无声地流泪，声音有些哽咽地说：“倩倩她马上就要过20岁生日，她说她爸爸会给她买一辆车子作为生日礼物，所以这几天一直很兴奋……她还跟我说，等提了车带我去郊外兜风，没想到……谁这么狠心，能对倩倩下毒手，凶手简直不是人，呜……”哭泣不时打断她的讲述。
“那据你们所知，苏倩依在学校或者生活中，有没有什么仇人？”
“倩倩那么善良的女孩子，根本不会跟别人结仇。不过警官，你们也看到了，总会有一些自以为是的人，对倩倩嫉妒的发狂。”张枫向于莎莎投去怨恨地眼神。
于莎莎刚想反驳，余光却看到齐雪月轻微地摇了摇头，只得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却还是不甘心地回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苏倩依是个很出色的同学，她不止理论成绩优秀，而且专业基本功扎实，各科老师都很喜欢她。她还乐于帮助同学，无论谁有困难，她都热心出力。据我所知，她还用自己做模特赚的钱，资助了学校几个贫困学生读书。”齐雪月突然开口，说话一板一眼地像是在写评语。然后她眉毛一挑，盯着张枫问道，“如果我没记错，你也是她的资助对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