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幼狼
人猿和尚虽然相貌长得返古,但在石鹫村简直可以用“人见人爱”来形容。
他今年160多岁了,耳朵不聋眼睛不花,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嵌着一双有神的眼睛,在这个村子里他的辈分是最长地,因此丰小满也就跟着借光。
他的善良和风趣使他和乡邻们相处和睦。
空闲时,无论是老人孩子大家喜欢围着他,听他讲东谈西。
但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去当和尚,也许是因为一段情!他从来不说。即使到了最后那一刻,也没说!
大树下、石桥边、田畔上,处处有他的身影,一把大蒲扇,一杯淡茶,伴着人猿和尚爽朗的笑声,这都让人倍感舒适。
如今有了丰小满这个跟屁虫,他那嘴就更咧的合不拢了,他很满意小满。没了亲人的丰小满也特别喜欢这老头。他虽然是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可他的神精足着呢!
他真的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虽然隔着好几代,代沟自然是少不了地。
人猿和尚没有吸烟的嗜好,却爱喝两口小酒,但从来不醉酒。
他酷爱喝一种叫铁观音的茶。他喝茶之前习惯先用鼻子闻一闻以后,才轻轻地呡上一口,眯起着眼睛,一边细细的品赏着茶味的清香,一边似乎在悄然的体会百味人生……
他每逢高兴的时候,总爱哼哼所谓的民谣和小曲,却总是跑调儿。
不过他默背起佛经来却是念念有词,他从不在丰小满跟前念!
人猿和尚哼哼着小曲,坐在树下品茗,“小满,离那东西远点!”门前这一棵桂花树,每次开花的时候,整个院子都弥漫着桂花香。
丰小满怀里抱着一个毛茸茸似猫的东西,这时他嘻嘻笑着抬起头,“牠伤不了我的,”他说,“牠好小。”
人猿和尚满心好奇,迫不及待地,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
“哈啊,”人猿和尚惊异,“你哪里弄的鬼东西,……”
“这是什么小东西?”丰小满喃喃道。
“狼。”人猿和尚告诉他,“原始魔狼,也叫原噬魔狼。攻击力很是强悍……”。
丰小满的心怦怦狂跳,抬手一指东北山麓,“在那边。”。
一个巨大的暗黝身形半掩在血渍斑驳的草地里,绵软而无生息。蓬松的灰绒毛已经有腐朽的气息紧附其间,丰小满隐约瞥见它无神的眼窝里爬满蛆虫,咧嘴内满是黄牙。但真正吓住他的是这只狼的体形,它竟比他的小马还大。
人猿和尚正色道,“这确实是原噬魔狼,他们比其他狼都要大。”
“可两百年来,长城以南没人见过半头原噬魔狼。”
“眼前不就是一头?”丰小满说:“不,是两头。”。
人猿和尚将视线离开面前的怪物,这才注意到丰小满怀里抱着的东西。他高兴得叫了一声,随即靠过去。那只幼狼只是团灰白的毛球,双眼仍未张开。它盲目地往丰小满胸膛磨蹭,在他的怀里寻找****,他已经很虚弱发出哀伤的低吟。
雯雯是小满最好的朋友,望着小满和和尚在那边,她好奇的跑了过来。
“要摸摸吗?”丰小满望着俊俏的雯雯。
她有些犹豫地探出手,“没关系,”人猿和尚告诉她,“你可以摸摸看。”
雯雯睁大眼睛,非常紧张,飞快碰了小狼一下,听到人猿和尚的声音,便转过头笑了。丰小满坐下,把小狼温软的皮毛贴近自己
脸颊。
“经过了这么多年,原噬魔狼突然重现人间,”人猿和尚喃喃道,“这种事我可不喜欢。”雯雯睁大眼睛,“牠是狼么?”
“不好么?”丰小满歪着头问他。
“这是个坏兆头。”人猿和尚轻轻叹息,他的唇,微微颤抖,低低自语说。
丰小满皱起眉头。“嗯,不过是头死狼罢了。”人猿和尚脸庞却蒙上了一层阴霾。他绕着狼尸,“知道它被什么杀死的吗?”
丰小满虽然不解旁人为何惊恐,却也能感觉得到他们的惧怕。
丰小满发出无声的失望叹息。
“我看它们死得越快越好,”人猿和尚说:“小满,把那东西丢过来。”
雯雯幽幽地说:“多可怜啊!”
丰小满怀中的小东西仿佛听懂人话,偎着他蠕动了一下,眼中瞳孔收缩,神色更是紧张,如见到恶鬼一般。“不要!”他坚决地叫道,“它是我的。”
“走开。”丰小满说,那一刹那,他听起来像大人一样威严有力,“我要养小狼。”
“小子,这是行不通的。”人猿和尚道:“杀了它们才是慈悲啊。”
丰小满朝人猿和尚望去,而他却说:“不如干脆趁早了结。”
“不要!”他已经感觉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于是转开目光,他可不想在父亲面前落泪。
丰小满固执地继续抗拒。“雯雯的那头母狗上星期才刚生产,”他说:“那胎死了不少,只有两只小狗活了下来,奶水应该还够它们喝。”
“它只要想走近喝奶,立刻会被它撕成碎片。”
丰小满看到师父的脸色转变,就在那一刻,他全身心地爱着人猿和尚。
人猿和尚若有所思地看了丰小满一眼,丰小满急切地,“师父,我会亲自喂养小狼。”他保证,“我会用心喂它。”
人猿和尚意味深长地,“说起来简单,真要做可不容易。我不会让你练功的时间。假如你真要养这群小狼,就得一切自己来,知道么?”
丰小满热切地连连点头,小狼蜷缩在他怀里,伸出温热的舌头舔舔他的脸颊。
“你还得亲自训练它们,”人猿和尚又道:“你得保证驯兽。倘若你把它练得残忍成性,或有什么闪失,那么祈祷老天保佑吧。这些可不是讨好卖乖的狗,也不是随便一脚就能打发的角色。狼不是那么简单,你们确定要养么?”
“是的。”丰小满答道,雯雯也点头,稚气未脱的样子很坚定。
“嗯。”人猿和尚耸了耸肩膀同意,心中却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即使你们费尽苦心,小狼还是有夭折的可能”。
“不会,”丰小满说:“我不会让它死掉。失去母亲的痛苦都没能让它死去。牠比我坚强。”
天际燃烧的火焰云彩渐渐黯淡下去。
这样一晃过了三年,丰小满己经十二岁了。他从小练武,身体出落得壮健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