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出事之后,常氏和谢瑶都日夜守在谢璋床前,就连谢琅听说了消息也无心读书,想要回来看望幼弟,被谢瑶给挡住了。
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
现在谢瑶脑子里只有两个念头。一,谢璋不能死。二,伤他的人死定了。
好好的上骑射课,怎的会冒出流矢来?定是有人故意捣鬼。
看来他们前些日子真是顺利过头了,没防备有些个阴险小人见不得人好,在背后放人暗箭。对方不敢冲着谢瑶来,就拿谢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撒气,真是好不要脸。
凶手是谁,其实不难猜出。左右不过是元氏那边的人。往远了说,添一个嫉恨他们的二房。但也就这么多了。
每回换药的时候,看着谢璋白嫩的小脸儿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谢瑶都恨不得立即将那没心肝的凶手给揪出来,让他亲自尝一尝这份痛。
出事的校场,她已经叫人给围住了。由于当时谢瑶不在场,没能立即封锁出入。现在再查,自然也来不及了。对方狡猾的利用谢瑶是姑娘家这一点,在她的手够不着的地方对谢璋下手,叫她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可谢瑶若肯白白吃亏,那就不是谢瑶了。
她叫来几个在场服侍的小厮,描述了当时的情景。从谢璋脸上伤痕的形状和角度来看,根据小厮们描述谢璋所站的位置,找出了凶手大概所在之处。
是在高处的小山坡上。
既然如此……那就绝对不可能是谢家哪个子弟误伤了谢璋,不敢承认了。因为当时,每个人都有证人,证明自己与谢璋在一处,没有人恶意行凶。
谢瑶又检查了伤到谢璋的那只箭。凶手不是傻子,没有用带有族徽的箭,以防暴露身份。可恰好是这只从外头买来的箭,给了谢瑶最重要的线索。
这个时代,弓箭尚未普及,价格较为昂贵,卖箭的铺子并不多。洛阳城这么大,加上郊县的,也不过二十几家铺子而已。谢瑶就叫可靠的家仆按着这式样去找,看看这是哪家所售。
皇天不负有心人,几日过后,果然比对着找到了那间铺子。
谢瑶查到这里,本该继续趁热打铁,揪出凶手来,可她顾不上了。
谢璋已经烧了太久,再这样下去,就算他能侥幸捡回一条命,也会变成一个傻子。
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一旦伤口感染导致高烧就会很麻烦。谢瑶想给谢璋消毒,可她连双氧水都找不到,自个儿又制不出。
大夫流水似的请了一个又一个,可是他们就像是统一过口径一般,一致认为谢璋年纪太小,不能下太狠的药,不然伤了身子,一下就没了。只好开了些温补的方子,不停地给他换凉毛巾降低体温。
常氏熬的跟个泪人儿似的,谢瑶劝不动她,只得由着她去。谢瑶是自顾不暇了。她又要忙着查凶手,又要赶紧想办法救谢璋的性命,一时间也是焦头烂额。
就在这关键的当口,二房的嫡子谢瑜代表谢菽一家,上门探病。
谢璋正是凶险的时候,论理说不该叫外头的人进来。可谢瑜称,他有治疗外伤的良药。
谢瑶一听,赶紧叫人把谢瑜请进来。
谢瑶他们与袁氏不和是一码子事,和谢瑜交好又是另一码子事。谢菽夫妻虽不地道,谢瑜却是个憨厚老实的。刚出大狱那事儿的时候,谢瑜好一阵子不敢上门,来了,也没人给他好脸色。倒是谢瑶和谢璋,一向待他如旧。渐渐的相处下来,谢瑶就发现了谢瑜的好处。心眼好,人厚道,宁可自己个儿吃亏,也从不给别人添麻烦,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谢瑶自己做不来圣父圣母,但是乐意跟这样的人交朋友。
谢瑜着急忙慌的带来了药,就要让人给谢璋擦伤,可却被常氏给拦住了。
常氏迟疑的看着女儿,眼中闪过万语千言。谢瑶知道,常氏这是给吓着了。毕竟,谢菽一家现在恨死了他们家,对谢璋下毒手的人也很有可能是他们。常氏不敢轻易相信一个小孩儿。
可谢璋这样下去,眼看着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试上一试?
谢瑶心想的是,一是她信任谢瑜的人品,二来谢菽两口子虽不堪,但爱子如命,不至于拿儿子的前途名声开玩笑。
她咬咬牙,心一横,对谢瑜道:“阿瑜,多谢你的药,我们这就给阿璋用上。”
“且慢。”谢瑜把袖子一撸,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刀,飞快地在自个儿的手臂上划了一口子,又把那药撒上。他痛得倒吸一口凉气,紧拧着眉,忍痛把那药瓶递给了绮竹。
常氏早已吓坏了,捂着心口窝叫佛。谢瑶赶紧叫绿竹去拿药箱子来给谢瑜止血包扎。
谢瑶心疼道:“你这孩子,心眼子忒实。阿姐还会不信你不成?”
谢瑜笑着摇摇头,“外面来的东西,总得叫阿姐放心才好。小时候我摔了跤,磕破了脑袋,伤口不见好,也是用了这个方子。阿姐和伯娘只管放心便是。”
常氏慌忙点头,看着谢瑜臂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也后悔起来,恨自己不该疑心,凭白伤了人家孩子。她亲自给谢瑜包扎好了,又叫人拿了几样平时自己不舍得吃的珍贵药材,一并给谢瑜带了回去。
自打那日过后,谢璋的病情竟真格一日好似一日。退了烧不说,人也清醒过来,没痴没呆,就是突然变得不大爱说话了。谢瑶倒觉得,弟弟性情大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今谢璋只剩下些皮外伤了,谢瑶终于腾出手来,收拾那些黑心肝的腌臜东西。
她查到买箭的铺子时,由于腾不出手来,干脆就把线索丢到了谢葭那里。等谢璋的病差不多好了,谢葭那边也查了个水落石出。
可谢葭对外,只说是意外。
谢瑶去前院找了他两回,谢葭都避而不见。有一日傍晚,谢葭却特意来了谢瑶烹茶的烹云院找她。
谢瑶嫌弃桃花花期太短,除了那两棵高大的桃花树,花圃里又种了好些茶花。茶花始放于初冬,一直能开到次年五月左右,正好与桃花对接上。
这个时候,茶花又要开了。
花埋叶底寓春先,便想烹云煮活泉。
谢瑶想起这么句诗,就给这小院儿起了这么个名字。
谢葭也常爱往这地方来,小小的院落仿佛与世隔绝,当真如桃花源一般,令人忘却世间烦忧。
可今天,他却是为是非而来。
谢葭见到谢瑶,正要开口,谢瑶却抬手止住了他,笑道:“阿父不要心急,茶马上就泡好了。”
待上了茶,父女两个相对而坐,谢葭沉默的品着。倒是谢瑶,率先道:“阿父此时,定是能理解太皇太后的难处了吧。”
谢葭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谢瑶竟通透至此。
没错,他已经查到,事情就是谢珩收买下人所为。谢珩没什么骨气的又把谢瑾供了出来。他的一双好儿女,竟狠毒至此,小小年纪就想要了同胞弟弟的性命。
尽管谢瑾和谢珩一再哭诉他们没想过要杀了谢璋,可谢璋的确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手心手背都是肉,谢葭就是再心疼谢璋再喜欢谢瑶,也不可能完全放下谢珩和谢瑾。他生气归生气,可是只能关起门来收拾他们,不能叫外人知道,毁了他子女一辈子的名声。
可谢葭隐约能感觉到,他的二女儿聪慧的很。不管他怎么捂盖子,她可能早都已经心中有数了。
果然,谢葭还未开口,谢瑶便已清楚了一切。
谢葭心底顿时愧疚感爆发,仿佛老了十岁般,长叹道:“阿瑶,你要理解阿父,阿父实在是……为难的很。”
谢瑶轻轻点了点头。
谢葭所作所为并不奇怪,以太皇太后之果决,尚不能轻易割舍谢家的任何一支,谢葭又如何能狠心到毁了一双儿女?
可要谢瑶就这么高举轻放了,那也没戏。她表示理解谢葭,只是为了让谢葭觉得她懂事、觉得他亏欠了他们而已。
她可以理解,不代表她可以接受。
她眼中含泪,柔柔地道:“阿父,阿瑶能懂您,只怕大兄和长姐却不能体会您的苦心。此事若就这么算了,他们恶意伤人性命却毫发无伤,只怕日后会愈发不知收敛,肆无忌惮地对我们几个下毒手。阿父就算不顾念着阿瑶,也体恤几分阿璋吧。您看他小小年纪,竟似不会笑了似的。往日多活泼的一个孩子?只怕日后连弓箭都不肯拿了,这一辈子,就算这么废了。”
谢葭想起小儿子那副样子,心中如何不痛?只是想起另一双儿女,也不知如何处置是好,只好问谢瑶办法。
谢葭这就是在踢皮球了。谢瑶再狠,顾忌着他这个做父亲的,总归不好说的太重。
谁知谢瑶却看着父亲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是。阿姐和阿兄两个,谁愿在脸上划上一道,自个儿划了便是。至于另一个,关上一年的禁闭。阿父以为如何?”
谢葭张口就要拒绝,可又怕最心爱的女儿和小儿子怨恨于他,只好忍痛道:“罢,罢,便依你所说的处置罢。”说完又叹,带了丝哭腔,“早知如此,当初便叫他们留在平城生活。好过如今小小年纪便黑了心肠,兄弟间自相残杀……”
谢瑶忙安慰道:“阿父不必过于伤心了。您还有我们呢。”
谢葭看着懂事的女儿,心中方宽慰些许。
当晚,谢葭心底发虚,不敢见常氏和几个孩子,干脆独宿于书房之中。用过哺食,谢瑶就留在常氏屋里没走。谢琢也留下照顾谢璋。
她还没来得及说起对那两兄妹的处置,就见帮着谢璋换药的谢琢恨声道:“这些个天杀的,这么小的小郎君也狠得下心下手。若要让我知道是谁干的,非得一箭射回去,要了他性命才好!”
常氏提起这个就掉起了泪珠儿,谢瑶和谢琢好容易才把她劝住。常氏感激道:“阿琢啊,这些日子多亏你跑前跑后的照顾阿璋,真是辛苦你了。”
“您这是哪里的话。”谢琢爽快道:“我七岁就在您家中叨扰,几年下来,阿瑶如我亲妹,阿璋就像我亲弟弟一般,姨娘何须见外?”
常氏和谢瑶听了这话,心里都是暖暖的。谢瑶心想,谢琢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反正她今生不在乎那个元谐了,就算将来谢琢嫁给了元谐,她也不要太过介怀了吧。
能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拥有一个好朋友,实在是难能可贵。
谢琢走后,谢瑶便把事情真相告诉了常氏。常氏一惊之下,险些跳起来,满脸的惊惶不定。
谢瑶怕她魇着了,忙道:“娘亲不必担心,此事已经解决了,女儿会亲眼看着害阿弟的人遭受报应。”
常氏沉重地摇头,眼泪簌簌的往下淌。她往自个儿胸口垂了两拳,恨声道:“怪道你阿父今晚没有过来……他是没有脸见我们啊!阿璋出了这档子事儿,整个人跟丢了魂儿似的,你阿父却舍不得惩罚凶手……若不是你坚持,此事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谢瑶没想到常氏的怨气竟然这么重,这些年来常氏受了多少委屈?可她一直默默地忍受着。但没想到在谢璋这件事上,一向视夫君为天的常氏也会抱怨。
或许这就是做母亲的心吧。谢瑶从未做过母亲,一时没能体会到常氏的心情。但将心比心的想一想,也是能理解的。
可她虽然能理解常氏的心,但在这个时候,她还是不得不为谢葭说两句好话。只因为现在,他们母子几个还离不开谢葭的庇护。
谁知常氏却已擦干眼泪,发狠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迟早有一日,我要好好的跟他们算这笔账。”
常氏语气中的恨意,听的谢瑶都后背发凉。她想劝上一劝,却见常氏转眼间已经恢复如常,摸了摸谢瑶的小脸儿,柔声道:“阿瑶,你累了一天,回去歇着吧。你放心,娘不会做傻事的。”
谢瑶转念一想,若常氏经此事之后能够彻底独立起来,独自撑起一片天,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谢瑶能帮她一时,却不能帮她一世,毕竟谢瑶早晚都要嫁人的。
次日谢瑶睁眼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可谢瑶知道现在天晚了,这个时候起,也要误了请安的时辰。她一个激灵,连忙坐了起来,却被映雪急急按住,柔声道:“姑娘再睡会儿吧,还早着呢。”
谢瑶起的急了,心脏砰砰直跳,狐疑道:“不用去给祖母请安?”
“可不是不用了。”映雪笑道:“姑娘怎的睡一觉睡糊涂了,老太太不是早就传话下来,小郎君病了,要人照看。天又冷了,叫各位姑娘不必特意早起请安。”
话虽如此,可二房的谢琦和他们家的谢玥,仍旧每日一大早起来,冒着风雪去给老太太请安。
谢瑶歪头想了想,伸了个懒腰,懒懒道:“罢,那就再睡一会儿吧。”
她缩回被窝里,却是睡不着了。
这两年二房倒了,袁氏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老太太倒愈发显得尊贵起来。元氏前些日子没空收拾谢瑶,就是因为婆媳关系处的不好,闹心着呢。
谢瑶心想着,大辽以孝治国,她那个名义上的祖母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毕竟是目前家中最尊贵的人。元氏跑去和她对着干,可真是有元氏好受的。
谢瑶对高氏没什么感情,甚至可以说是满怀厌恶,可她轻易不会去触这老太太的逆鳞。因为她可以对抗高氏,却不能以一人之力对抗这个时代的礼法。她要利用高氏,刷自己的名望值,给自己做出一个孝顺谦和的样子来给外人看。
所以说,从明日起,她仍旧要去给高氏请安。
至于今日呢,她自然是有要事要去做。
她叫来赵斯、周嬷嬷和芷萱三个,吩咐他们把谢瑾和谢珩兄妹叫到一处,按照谢葭吩咐的,让他们自选惩罚。
她当时向谢葭提议时,特意没有说明谁要在脸上划一刀,谁在家关上一年的禁闭。这样一来,就会让谢珩和谢瑾兄妹产生内讧……
果然,事情如她所料,听周嬷嬷说,谢珩自诩美男子,不愿意自毁容貌,谢瑾更不必说。就在兄妹二人争执不下的时候,谁知谢瑾竟掏出一把早就藏在身上的匕首,狠狠给了谢珩一道。谢珩的惨叫声隔了那么老远,谢瑶这儿都能听到。
这两兄妹之间的关系,算是完了。他们都认为是对方坏了自己的好事,害得自己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却不想想自己的责任在哪里。
谢珩伤了脸后,周嬷嬷就带着几个大力的仆妇把谢瑾押回了她的院子,派专人看管起来,不许谢瑾出大门一步。谢瑾那个活脱的性子,没几日便受不了了。她出不去,外头没人来看她,屋里的人又不爱跟她说话,可不是憋死她了?
其实谢瑶早先预想的,就是如今这样的结果。谢瑾毕竟是姑娘,要选秀进宫的,不可能毁了脸。但把她在屋里关上一年也不错。顶多再过两年她就该进宫了,论理这个时候,闺秀们都应该忙着学习规矩、刷各种技能、扩大交际圈,储备进宫以后的人脉。可谢瑾被关在了屋里,她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等她进宫后,还会是谢瑶的对手吗?当然不可能。
周嬷嬷等人办完差回来,都自觉身为四姑娘的人,为自家姑娘办事,那叫一个面上有光。可只有一人例外,那就是芷萱。
芷萱自打见到谢珩血溅当场就被狠狠地吓住了,回来后仿佛丢了魂般,整日浑浑噩噩的。周嬷嬷看不下去,要打发了她出去。不好直接跟谢瑶说,就先拉了映雪商量。
映雪老早就看不惯芷萱,没多想就答应了,和周嬷嬷两个一起到谢瑶那里说起打发芷萱的事情。谢瑶一想,反正她现在已经不用忌惮元氏了,把芷萱打发了也好。就叫人把芷萱叫过来。
谁知芷萱却不停的给谢瑶磕头,不乐意走了。这也没什么让人意外的,如今府中四姑娘得势,哪儿的下人不是削尖了脑袋想往谢瑶这儿钻?哪有进来了还想着出去的道理?
像映雪和映霜这样得宠的大丫鬟自不必说,他们只要伺候好了四姑娘,将来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做正房太太,岂不是比给大郎君当通房丫头好上百倍?芷萱看着谢珩血肉模糊的那个样子,心里早就后悔了,只怕谢瑶发现她心里藏奸。
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竟这样快。
芷萱哭着喊着不肯走,周嬷嬷怕她吵到谢瑶,就要叫人用麻木堵住她的嘴,谁知芷萱却突然叫道:“姑娘,我招,我招!我知道大太太的事儿,我全都告诉您!”
她抬头看了一眼谢瑶淡漠的神情,芷萱突然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四姑娘只怕早已经知道她是内奸的事情了!
周嬷嬷一听,骇的忘记了手上的动作。映雪却是狠狠地啐了芷萱一口。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她还好意思说!
谢瑶此时正饭后发倦,因怕立即睡了再积食,闲着无事才听芷萱哭闹打发时间。她懒懒一摆手,道:“由她说去。”
就听芷萱竹筒倒豆子般,把这些年来元氏吩咐她做的事儿全都跟谢瑶说了。谢瑶没听出什么新闻来,不大满意,淡淡发令:“拖出去打二十板子,然后挪到大姑娘屋里去伺候。”
芷萱生怕谢瑶把她卖到窑子里去,方才才招的这么痛快。此时听到这个结果,心中虽不好过,但也无可奈何,只觉满心悲凉。
她现在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谢瑶对映霜和映雪那么亲昵,对她永远都是如此冷漠。那时候她被二姑娘谢琦吓唬,她还觉得委屈。原来谢瑶早就知道了一切……
这个时候,芷萱真心实意地后悔了。
她端端正正地给谢瑶磕了个头,惭愧道:“奴婢愧对主子,若能重活一回,奴婢定然不会背叛姑娘……”
谢瑶却无心听她表这些无用的忠心,懒懒打了个哈欠,回后头午睡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默默前几天太累了,支撑不住病倒惹。。为了安心养病,这几天不能码字了,这里是存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