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幸的初体验(二)
林道海脑子太笨,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办法,心想注定的剧情是不能改变的。他恨月下女神,叫自己经历这种人间惨境。那此刻该怎么办呢,如果留下去,一定会和这群人一样被杀掉,如果走掉,那该走向哪里呢?
林道海正想着,只听到一阵吵嚷声,一大批鬼子冲了进来,难民们立刻大乱,哭爹喊娘乱跑。林道海赶紧往楼上跑,想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不想到处都是人,下面的鬼子已经开始鸣枪示警,见了女人就强奸,见了男人就绑起双手往外押。林道海突然想起来剧情里图书室那可藏人。于是他赶紧过去,看到一堆乱书后果然藏着白燕和一个怀抱婴儿的母亲。
林道海悄声对那母亲提醒道:“把孩子抱好,如果他一哭,鬼子就会发现咱们。”那母亲点点头,把孩子头埋进怀里。
鬼子很快就进来了,在几个大书架后看了看,发现没人,就往外走。林道海知道,此刻的剧情是那母亲怀里的婴儿啼哭了一声,被鬼子发现,然后发生一系列的惨事——林道海不知道自己的提醒会不会改变剧情,如果改变不了,就只有等死了了——几个人此时屏住呼吸,那母亲更是把孩子死死按在怀里。
林道海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生怕鬼子也听到,所以他把双手死死按在心口上。在经历了一秒万年的十几秒钟后,鬼子终于全部走出了图书室。林道海几个人总算松了口气。但他们还是不敢冒然出去,又在乱书后蹲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听到外面静得都能听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时,才敢往外走。
出了图书室,林道海看到除了一片狼藉外,到处都是被奸杀的妇女。白燕和那母亲吓得不敢看,此时听到有一个人正在低泣,林道海看到是展涛坐在一个角落里埋头痛哭。
白燕看见展涛,便过去安慰。展涛望着林道海,痛哭流涕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营长他们把枪丢进大江里。”林道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也是翻江倒海般地难过,只有叹息一声。
此时外面跑进来几个外国人,其中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对着展涛激动地喊着外语。林道海在学校每门功课都不好,外语更是糟糕,所以他是听不懂的,但看情形,是那女孩子看到展涛还活着,很高兴。
林道海知道这就是剧情里的深爱着展涛的美国女孩凯蒂,按剧情的发展,正是她从展涛手里把日军屠杀中国人的照片带出南京,向全世界公布了这一屠城血证。
展涛此刻并没有顾得上儿女情长,向在场的人道:“我一定要把日寇屠杀我们中国人的罪证向全世界公布!”说着,深情地吻了下凯蒂,然后又转过身再深情地吻了下白燕,并对她们两人道:“现在南京已经成了人间地狱,凯蒂小姐你就带着燕子离开南京吧。”
展涛说完,转身便向外跑去。
凯蒂和白燕一时不知展涛要去哪里,以为他要找日本人同归于尽。赶紧去追。
如果按剧情的发展,此时照相馆老板范长乐会带展涛去他家取日寇杀中国人的照片。但林道海已经把剧情给改变了,所以他不知道展涛跑出去是要干什么,于是也追了出去。
南京大街上的惨景不用赘述,光四处的大火和浓烟就让林道海觉得身处地狱中了。展涛像是发了疯似的,滚滚浓烟根本挡不住他的脚步,凯蒂和白燕很快就追不上他了,两人又不敢高喊,怕惊动日军,凯蒂只好让白燕跟着她暂时回去她的住所。林道海看着街上惨景,心中害怕,竟然把疲劳给忘掉了,也是一路飞奔,紧紧跟在展涛身后。
展涛突然停下,对林道海道:“你老跟着我干嘛!”
林道海吱吱唔唔,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一会,道:“那你要去干什么?”
展涛道:“我要去办点事,你不要跟着乱跑,万一碰到鬼子就危险了!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林道海不管展涛说什么,直接道:“你应该去找照相馆老板范长乐。”
展涛吃了一惊,寻思这小子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道海知道无法跟他说清楚,看展涛这架势,想必是把自己当成日本间谍了,便急中生智道:“你放心,我是中国人。”
展涛道:“那你说说为什么要去找照相馆老板?”
林道海无法解释,只说:“你放心好了,我真的是中国人,我知道你必须要去找他的。”
展涛越发觉得眼前这小子很奇怪,但心想如果他是日本人的话,早应该找到范长乐了。现在时间紧迫,容不得多想,便道:“那我去找范老板,你跟着我干嘛?”
林道海想了一想,道:“我觉得你一个人去危险,咱俩一块去比较好。你放心,我不会拿你要的东西,我替你放哨。”
时间紧迫,展涛没时间在这里盘问心中太多的疑惑,便道:“随你便,不过咱们小心点,不要被鬼子发现了。”
两人一路小跑,到照相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展涛让林道海在外面守着,他自己进去找人。
范长乐的妻儿被杀,此时他正准备拿着照片去找展涛,两人在院子中碰见。范长乐直接把照片交给展涛,道:“鬼子说好的一会就过来取照片,你拿着它赶紧先跑,我在这里拖延下时间。”
展涛道:“外面还有一个兄弟,大家一块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范长乐苦笑一声道:“鬼子马上就到,时间紧迫,我不多说了,我妻儿被鬼子杀害了,我一个人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你赶紧去吧。”
正说着,外面不远处传来机动车的声音,鬼子已经快来了。展涛实在没有办法了,对范长乐说了声保重,就赶紧外出,到门口恰好碰到林道海进来叫他,两人正准备跑,不想机动车的灯光已经照了过来,大批鬼子哇哇叫着跑过来。
展涛把照片往林道海手上一塞,只说声“交给凯蒂”,便朝鬼子跑去,后面范长乐也跟着跑过去。林道海知道这是他们为了拖延鬼子时间,他便赶紧趁着夜色逃跑。跑出没几分钟,便听到后面传来几声枪响。林道海一心疯跑,来不及思考这剧情到底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鬼子的追赶速度非常快,如果不是夜色的掩护,估计他们应该已经看到林道海了。林道海也听到了身后鬼子的叫喊声越来越近,但此时他已经跑不动了,正寻思着要不要把照片就近藏起来,突然看到有堵矮墙,里面透出一点灯光。林道海想着这时候敢点灯,一定是外国人。于是赶紧翻墙进去。
林道海顾不得太多,撞开关着的房门,却发现里面坐着一个漂亮的中国女子。那女子看到林道海惊慌失措的样子,先是吓了一跳,但她听到外面鬼子的吵嚷声,想着这位一定是个抗日志士,便镇定了下来,轻声道:“来,你先躲到这里。”说着,把林道海带进里间。
林道海在躲进里间的那一刹那,觉得仿佛已经经历过这件事似的,是那样的熟悉。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是剧情里面的,本来现在躲进里间的应该展涛,而外面的女子就是日本军官笠原的中国女友柳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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