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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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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春花还真不认识什么黑葡萄植株草莓籽儿。

她只是思维定式,下意识地就认为西域来的就是黑葡萄。草莓籽儿也总不能长出西瓜来吧?

话说,这些小籽粒儿里有几颗大粒的,说不准真是西瓜籽儿呢。

春花握着手里的东西,只希望那老头莫骗她才好。

回到家将葡萄树小心地栽在土里,填上厚厚的肥料,拿脚踩实了,只等它怎么长成了。

草莓籽儿也细细地撒在土里,再围了一个篱笆,免得生的小苗被鸡吃了。

番椒苗长势喜人,差不多有一尺来高了,成片成片的样子,看得春花心里喜滋滋的。

村里人每过一次路都要问问这是什么,栽这么多,是要做什么。

春花娘听春月说番椒能卖多少多少,恨不得永远守住这个秘密,哪里会说是什么。

人们得不到答案,心里就更好奇了,隔三岔五地来看。

“唉,你说这些人老往我们家地里跑,图的是什么啊?”

刘三得意地笑道:“图的是什么,图的是银子呗!”

“这个东西精贵,你可要好好看着啊,莫让人扯走了。”

“我晓得啦。这些天我不天天都往地里跑吗。”

“你说我们家花儿怎么总是搞得到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番椒长不长得成还是另一回事,我看她那五两银子葡萄草莓心里就来气。五两银子啊。这死丫头真是个没长脑子的!看她能种出一朵儿花来!哼!”

刘三也心疼,道:“能怎么办,买都买了。由她折腾呗。官家赐的封不就是专门搞这些的嘛。不然哪里配得起每月去官府领的米领的钱!”

“好好好,你就惯得她。反正那钱也是她自己挣的,我不说,行了吧。”

两口子正嘀咕着春花,又有人过来了,喊住刘三道:“老弟,你这栽的到底是什么呀?透个风儿让大家都跟着发发财嘛。”

刘三爱理不理地道:“啥发财啊。瞎搞呗。我们家花儿要做试验,只是些花儿草儿的。能发什么财。赔本还差不多,光是买这些种子,家里就去了十来两银子了。你说能发什么财?”

来人嘿嘿,却不相信。眼睛珠子落在番椒苗上,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

有福有寿开始调皮起来,自己不会走,却鼓捣着腿儿要往外面跑。春花娘笑骂了一句“小祖宗”,只得抱了他们出去走走。

春花理着那些顶着两片子实的“草莓苗”,笑道:“草莓啊,草莓,你可得真是草莓,若不然。我的耳朵都要被娘念出茧子了。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春月和春雪蹲在院子里挖蚯蚓给鸡吃。春月嘲笑道:“大姐,还有那葡萄树呢!五两银子的葡萄树,可千万得保佑它能结黑葡萄!”

春花呸了一声儿。骂道:“死丫头,叫你告我,为了一只头花就能出卖我,以后结了葡萄草莓,没你的份儿!”

“姐啊,我又不是故意的。哪知道是娘骗我呀!哎呀,臭鸡。又啄我,哼,不喂你了!我找夫子绣花去。”

“你还知道绣你的花!那绣棚子摆着都生虫了,都没见你动一动。你忘了,下午夫子要教我们画画儿呢,我们去江边把毛笔还有笔洗清理一下吧。雪儿,莫玩了,夫子午睡该起了,看见我们没备好画具又要挨罚了。”

从家门口往下走一个石头阶梯就是涪江了,此处水浅,人们搭了不少洗衣石,农妇们一般都会来此洗衣。

几姐妹踩着绣鞋儿,鞋面儿上串的蝴蝶随着人行动扇动着翅膀,半旧的襦裙儿轻轻起伏,腰肢款款,身姿窈窕,真好一幅仕女图!

远处的人们见了,皆道哪家的大娘子好人品。

暖日当空照,江水凭自流,微风细细,波光点点,青山绿水,徜徉其中,心情不自觉变好。

春花掬一把江水,脸上泛起了笑。

春花娘的心情现在却十分地不美好,基本上她现在是想杀人的状态。

什么叫自己看上了男人私下约会,还什么私奔之类,再狠毒的,连私娃子的谣言都有了。

这都是什么时候传出的?

春花娘和人吵完架气冲冲地回来,一到家就叫三春跪下。

三春不解,却不能忤逆她,扔下画笔,跪下。

春花娘抄起一根竹条朝两个大女儿几下挥过来。

春花春月跳起来,小腿火辣辣的,不用看,就知道铁定起血痕了。

好久没挨打了,春花憋屈得慌,喊道:“娘,你怎么打我?”

春花娘看女儿敢躲,气不打一处来,挥起竹条啪啪啪又朝春花打几下。其中几下抽到画纸上,将上面的雀儿划得稀烂。

春花娘看那画比年画儿画的都要好,宣纸又值钱,心头既疼又气,抄起竹条,毫不客气冲女儿挥去。

春月和春雪吓得直哭。

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春花也急了,边躲边叫,“娘,干嘛啊!你要打我,也得说说原因啊!”

乡下女人教女就是这样粗暴,陈夫子又一次生出些悔意,回想她怎么落到这户人家的,好像她都记不起了。

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好好的一个女学生打成个要饭婆,陈夫子一把将春花拉住,不大高兴地道:“女子修德言容工,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还不进去梳洗一番。”

春花娘素来尊敬她,只好停住手,缓了缓脸色,道:“夫子,你莫要护着她,不好好打一打她,她就不知道流言杀人四个字。”

“流言虽能杀人,可也有护短二字!先容春花梳洗一下,再训她也不迟。再生气,女孩子的脸也要紧呐。能在娘家待几年?”

春花娘颓然地放下竹条,“夫子,你老不知道,外头都说些什么呢。”

早上好容易才梳好的发髻被竹条儿挑乱了,春花只好将头发打开重新梳一遍。越想越是气,心里不禁委屈起来,洒了几滴泪,眼睛通红地走出来。

被陈夫子一说,春花娘心里的气已消了一半,看到春花眼儿红红地出来,剩下的气也消了。

她是个暴炭脾气,火气说来就来,说消也消得快,心里有些悔意,道:“打你也是为了你好!可打得疼了?”

春花眼一热,险些又滚下泪来,忙止住,闷声道:“疼!”

女儿娇软的声音一出,春花娘就撑不住,连忙将她拉到身边,道:“唉,娘下手重了些。下次注意些。”

春花一僵,还有下次啊。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我打你也是为了你好。现在不把你教好,以后到了婆家,犯了错儿,你婆婆要怪娘没教好。”

春花忍了气,嗯了一声。

春花娘看春花还是不服气的样子,叹道:“好了,今年你也十二,也知耻了,若是再打你,你面上也不好看。以后犯了错儿,娘不打就是了。”

春花这才吐了一口气,面上好看了些。

“婆婆教和娘教,哪个更重,你自己掂量掂量。就是你要怪娘,娘还是要打你。等你出了嫁,你婆婆管你,就是不是打不打的问题,而是赶不赶不出门的事了。”

春花挨了一顿打,心里哪里会高兴,瘪着嘴道:“娘,说来说去,今天你是为什么打我啊。”

春花娘眉毛一立,手心又痒痒了。

春花用手护住头,叫道:“娘,你刚才说了,不打我了!”

“好了,好了,不打你就是。提起这个,我又是想打你。我问你,乡里怎么会有你和韩孝宗私会的传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说是某某日,你单独去见韩孝宗一个外男。又是做吃的,又是嘻嘻哈哈的,门外都听得到你们说话。还说什么单独待了半天。我今天听到村人说道你,先和他们吵了一架,才回家来问你。你说,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春月道:“娘,我和姐姐一直在一起,我可以作证,姐姐没有和韩哥哥独处。”

春花娘拧了春月的耳朵,骂道:“还韩哥哥呢,他是你那门子哥哥?以后不许叫哥哥!”

“那要叫什么?”

“还叫呢,以后连面都不许和他见,听到没有?”

春月喊道:“娘,刘碧芬都叫韩哥哥,我为什么不能叫?”

春花娘皱眉道:“她不庄重,你也不庄重啊。女孩子矜持一些总没坏处!以后不许叫哥哥!我不管这次的事是真是假,反正以后要和外男保持距离!不准单独出门!”

春花道:“娘,我不知道这些传言哪里来的,反正我没私下和韩家少爷见过面。娘,话儿倒是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可是咱们乡下哪里有那么多避讳啊,小子姑娘不照样一起玩吗。成亲前玩得好的,见过面的,大有人在啊。你不能矫枉过正,杯弓蛇影啊。我们总不能真像城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一样,不出门不上山干活吧。”

春花娘一听又是气,骂道:“死丫头,还顶嘴!反正我说的没错!别人家姑娘爱和男人怎么玩都可以,你们却不行!家里现在不要你们干活!以后不准出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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