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望着向自己招手的荀兰茵,焦龙虽有些焦头烂额之感,可还是硬着头皮向前。讀蕶蕶尐說網无论如何,如果不暂时把这件事认下来,则荀兰茵面临的命运是十分堪忧的,他同样不忍心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让这样美丽可爱的女子去嫁给自己最为痛恨的仇人王术,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焦龙走到荀兰茵身边,荀兰茵马上便握住了他的手,昂首对骑在马上、脸色阴沉沉的老者道:“爹,这便是焦大哥,您老人家的女婿。”
“焦二公子,老朽荀京久闻大名了!失敬失敬!”马上老者冷笑着道。
荀京?焦龙心头一凛,心道:他便是那位黑衣兄弟向我提过的陇西郡大豪强,荀氏大坞的坞主荀京吗?看形容果然不是易于之辈。
“荀伯父言重了,焦某如今不过是一只丧家之犬而已。”
“喔?你叫我伯父……也罢,我女儿的婚事无论如何也不可如此草率,老夫便为你们再择良辰,操办婚典。暂时,你二人便以兄妹相称吧!”荀京淡淡道。
“荀伯父,令嫒国色天香,出身名家,焦某——”
“大哥,事到如今你还要说这种话吗?兰茵就那么让你看不入眼吗?”荀兰茵于焦龙话说到一半时便急扯他衣角,附在他耳边低声言道,眼里噙满委屈的泪水。
荀京亦脸色骤变,怒道:“怎么?兰茵,你莫不是欺骗为父?”
“岳父大人!……岳父大人息怒,小婿只是感觉有些委屈兰茵小姐罢了,并无别的意思。”不知为何,焦龙抢着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情势危急,兰茵姑娘着实可怜,我不得不如此,他心里自我辩解着。但总觉得有一些不对味之处。
荀兰茵听了这话身子一震,泪水滚落脸颊,若不是碍于众目睽睽,恨不能投入焦龙怀抱里撒娇痛哭一场。
荀京的脸色又恢复到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道:“你们金城焦家之事老夫也有所了解,其实,莫说你未遭逢家变,便是你还执掌着焦家家业,老夫也未必看得入眼。实话对你说了吧,老夫之所以同意女儿嫁你,一则看出我这傻丫头是对你动了真情,二则我的眼线见识了你的剑术,连连称奇,甚为夸赞。而你背上又背着古锭刀,那算是我一个朋友的信物,看在他的面子上,老夫也只好将错就错了。”
焦龙无心与他嘴上争雄,满怀心事地唯唯诺诺一番。心想本不想去投奔这荀家,没想到天意弄人,竟糊里糊涂做了人家的便宜女婿,如今可说是身不由已,大仇未报,志向未展,翠儿也没找到,就要先为别人卖命,送我来时师父便说此行虽然精彩无限却绝不会一帆风顺,看来此言非虚。
骑上快马,二三百里的路程不过转眼间的事情,望着眼前城池一般的荀氏坞堡,焦龙不禁暗暗赞叹。那时候的豪强地主之家都建有坞堡,以防备匪患或匈奴、西羌钞略,焦家各庄也建了数十,星罗棋布。可那些坞堡的规模无一能与眼前的荀氏坞相提并论,这就怪不得荀家在凉州称雄多年,如此工事,虽说是为了防寇匪,但另一方面,无疑也是在防备官军,因而荀京才有办法招纳天下亡命,成了陇西郡天高皇帝远的无冕之王。
待进得坞内一看,才知这大坞不仅是座军事防御工事而已,坞内可谓景致秀美,亭台楼阁林立,富丽堂皇堪比王侯。
尤其是坞内还有一处占地相当于十数个足球场大小的巨大演武场,数千荀姓家兵部曲甲胄明亮,旗幡分明,正由各营家将分别统领,操练着长短兵器、骑术射术乃至阵法攻防,场面蔚为壮观威武,焦龙分明从中看出了荀京那颗不安于现状的勃勃雄心。
无论如何,这样的人还是颇对自己脾胃的。
过了演武场后入眼的依旧是宅舍连绵景象,看来只怕用上一整天时间也无法把这些地方都逛个遍。骑马又跟进了数里路程方才抵达荀氏宗族所居院落的正门,只见一处宏丽巨宅傲然矗立眼前,气象万千,门上匾额题着两个葳蕤生辉的斗大金字——荀府。
焦龙如同上宾一般进入了荀京位于府内花园中的宴会厅堂,荀京还特意派了十位美婢服侍他沭浴更衣。当晚荀京就在这里设宴款待焦龙,作陪的还有荀家的一众家将和高级执事。规模盛大,菜肴酒品极尽奢华,让焦龙觉得世界上恐怕真有龙肝凤胆、玉液琼浆。而一群霓裳飘飘的歌舞美姬,更是妖娆迷人,使众宾客惊艳,也把整个宴会的气氛烘托至热烈。焦龙亦与那位黑衣兄弟指名叫他投奔的宋谦见了面,此人在坞内果然是大有身份的上层人物,因而焦龙虽系初到,但凭着荀京的未来女婿及宋大管事门人的两重关系,立时受到许多大有身份之人的奉承。
可此时的焦龙却没有一丝高兴的感觉,有种身不由已的无力感,唯有借酒浇愁,喝得酩酊大醉,酒席未完便已不醒人事,荀京只好命侍女将他搀回房中休息。
迷醉间,焦龙感觉似乎有个女子来到了自己身边,软语温存,鼻息咻咻,只是由于醉得太厉害,也分不清是李青云、俞翠儿还是荀兰茵,又或是凝香——平日醉酒归家都是这妮子照顾他的。焦龙感受着身边女子的温柔,忽然用力拉住对方的手,将她柔弱的躯体紧紧抱在怀中,用嘴封住了她滚烫迷人的朱唇。
那一夜,焦龙在席上近乎癫狂。压抑感、负感罪、焦躁感,以及对李青云的思念、对俞翠儿的愧疚、对荀兰茵复杂难明的情愫,总而言之种种矛盾情绪交织一体如五指大山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似乎只有身下动人的女子才能使他寻到可以暂时避开一切烦恼的桃源,尽情宣泄。
当晨曦的微光透窗而入时,焦龙浑身舒泰地伸了一个懒腰,蓦然发现身边竟还睡着一个欺花胜雪的美人儿,定睛看去,几缕青丝下掩映的俏脸,不是荀兰茵是谁?他不禁心头巨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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