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焦龙温柔地吻着她,道:“你是变了,可不是变得没用了,而是变得越来越聪明、睿智了,变得越来越稳重、可靠了。讀蕶蕶尐說網我们彼此也越来越相爱,越来越离不开对方了,你那么‘瞻前顾后’,不就是因为你越来越关心我焦龙的缘故吗。”
俞翠儿浑身颤抖着,低声道:“真是这样,真的是这样?你可不要骗我焦龙,我焦龙已经没有勇气再失去你一次了。”
焦龙抱她上榻,笑道:“别胡思乱想了,你还是好好的躺着罢,我们要懂得珍惜时光!”
第二天清晨,焦龙还在恶梦中辗转反侧之时,俞翠儿摇撼着他,轻声把焦龙叫醒了。她的脸上是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道:“有人来探望你了,是袁府管家袁遗。”
焦龙一时间心里大讶,正准许备迎接出去,忽然看见俞翠儿异样的脸色,心里顿时明白怎么回事。当下脸色比真正生了病还要糟,一面让俞翠儿帮自己戴上假面皮,伪装好卧帐,一面暗忖道:袁绍怎会突然关心起一个原来的家人哩?必定是另有别情。除非我焦龙现在成了权、兵两重的头面人物,否则他不会有事来求我。另外,我回来的消息,除了几个太监以外,还没有谁知道吧。可他现在不仅来了,且知我焦龙病重的消息,此中关系,哼哼,便如白纸黑字般明了……难怪翠儿的脸色不好,定是有人从中弄鬼,使得宦官们平白多了袁家这么一个强力后盾,现在袁遗明为袁府管家,实则是诸阉的探子!嘿嘿,好在我焦龙还有些防备,不然的话,今日下午,我焦龙这三千军众,恐怕立马被剿得片瓦不存。
待一切准备妥当,俞翠儿也自去一旁煎药。稍顷,王祁才小心翼翼地领着袁遗踏进室内。焦龙根本不予理睬,仍是直挺挺地躺着。王祁道:“大人偶感风寒,没想到一病就病得不轻,这两日夫人连日连夜地照料,方才有点起色。袁管家一定要见大人,望以身体为重,远远地站开。”
袁遗咳嗽了一声,好像想让焦龙清醒过来似的,“我与你家大人生死与共,早已是情同手足的知己朋友了。好歹让我看他一眼再走。”
俞翠儿婷婷向他问安。袁遗连忙答礼,道:“夫人要保重身体。”焦龙看不见俞翠儿的表情,只听她叹了口气,轻声慢语地道:“夫君的身体一向都很硬朗,可不知这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想活了。”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焦龙心里大笑,忖道:好个翠儿,你连一点夫妻情份也没有了,只想咒我焦龙死,好图谋我的遗产啊?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便听袁遗慌了手脚般,劝慰道:“焦将军正当壮年,怎会有事!夫人多虑了。”待好容易劝止下来,这才挑帘入室。焦龙听他微微有些抽冷气的声音,便知他的心里,又多信了三两分。
王祁蹑行过来,俯身在焦龙耳边道:“大人,袁绍府的管家袁遗来了。大人,大人……”
焦龙知他是想“叫醒”自己,故意缓缓睁开眼,慢慢扭头望了望,嘴唇嗫嚅不清地动了几下。
王祁把耳朵几乎要贴在焦龙的嘴边,半晌才唔地一声,直起身道:“将军神志还是不清,说他不认识袁绍!”这句话当真得体,焦龙几乎要拍掌叫起好来。
袁遗仍不死心,上前轻唤了几声,这一次焦龙装作疲累的样子,缓缓转了头,又睡了,他这才扭身出帐,言辞伤痛地道:“焦将军怎会变成这样!不知夫人近来喂将军什么药物,我看将军气若游丝,应该用些参汤才是。”
焦龙听见他们又在一旁查看小炉上的药品,袁遗还要了一张药方子。又询问、折腾了好半晌,这才悻悻然地告辞离去。王祁送他出帐,客气地道:“袁管家慢走,待大人病好一些,我一定说起你来过的事情。”
俞翠儿却是俯身入帘,见焦龙仍是直挺挺地躺着,咯地一笑,伸手在焦龙胁下一呵。焦龙大叫着跳起来,道:“痒死了,你谋财害命啊。”
俞翠儿也笑道:“若是那样,你可活不到今天。怎样,我做得还像吧。”
焦龙揭下面皮,舒了一口气,道:“像什么,跟哭丧似的……我焦龙布置的才叫像哩。妥妥贴贴、毫无遣漏,你瞧见没有,袁遗这般精明的人,仍然落入我焦龙的计策里,哈,真是得意死我了。”
俞翠儿嘴一撇,却没有刺焦龙一句。焦龙瞪着她,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平常这时候,你就该攻击我了。”俞翠儿低下头,柔声道:“可我想来想去,真的都是你的功劳,我又能说什么呢?”
焦龙心花怒放,张开双臂向她抱去,笑道:“你真是让我爱死啦,连说起话来,也比平日里体贴得多。”俞翠儿扭身躲开,道:“不害臊,谁说我体贴你啦。你……”焦龙捉住她,正要抱她起来,孙定方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道:“将军,将军,袁遗来过,可说了什么吗?”一只脚便跨了进来。
焦龙搂定俞翠儿不放,却笑吟吟地望着帐外。俞翠儿羞得忙把头埋到焦龙的怀里,只听孙定方呀地一声,又转身走了出去,道:“太早了罢,将军还在睡觉,我怎么这么糊涂呢!要么待会儿我再来找他。”
焦龙和俞翠儿面面相觑,不由大笑起来。
一切事情都在顺利地进行着。连续几天,每晚俞翠儿都要到城里去“散散步”,来去好几个小时,连马匹都累得不行。到第四天,便听见传闻,洛阳城中冯旭家中闹鬼,吓得他得了重病,圣上已命太医诊疾。
闻此消息,焦龙心下大放,“看来宜早不宜迟,最好这两天就和独孤胜联系。焦龙料南郑文函将至,得与他们想一个周全法子。另外,更要借此机会,铲除几个替冯旭出主意、打前站的家伙,哼,焦富就是其中之一。”
俞翠儿惊讶道:“可他是章尚府里的管家呀,除非我去暗杀了他。”
焦龙干笑一声,道:“这一点我自有办法。他不仁,亦不能怪我焦龙不义了。这一次若非独孤胜遣人来送信,即使是你,恐怕也无力回天了。我焦龙一到京师,必定会被五马分尸,到时候连骨灰都找不到。”
俞翠儿点点头,忽地咬牙道:“那就干吧!”
焦龙笑起来,“你凶巴巴的就不好了。该温柔一点嘛,哪能整天想着杀人呢?再说,这件事情必定不能由你来做,无声无息地把他杀掉了,还有人为他出殡呢。我希望借章尚的手把他处死,还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只能在荒野之中喂狗。”
俞翠儿不太相信地笑笑,道:“章尚怎会那么傻。我又不是没见过焦富,这个人滑得很,章尚对他是言听计从。你就看看这次他出卖了自己的主人,还那么没事似的,也没人敢说一句话,你就该知道了。这小子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更别谈让章尚来杀他。我看行不通。”
焦龙正欲反驳,孙定方和王祁、马俊两司马出现在大帐之外,三人抱拳参见已毕,这才由长史上前道:“禀将军,这两日营中清静,我们的探子也纷纷回来了,却不见洛阳城的动向,也不见宦官们来骚扰了,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马俊也道:“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头。前几天袁绍府管家来过之后,冯旭便再也没派人来探望大人,而且也没有任何命令了。听说皇帝生辰即至,不知将军是否得了令旨,要进宫见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