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一章 第一种作物收获
次日的朝会,赵昚沒有上朝,正如他所担忧秦天德所预料的那般,他夜逛青楼的风声第二日就在临安城中传扬开了,只不过传的人沒有确凿证据,而莺莺楼内的有份参与打架的人以及临安府尹都三缄其口,让人难以判定。
不过这个小心很快就被另一则消息所掩盖了,相比來说,第二则消息的可信性更高传的也更有鼻子有眼。
宫里有人透露出消息,赵昚之所以沒有上朝,不是因为秦天德深夜大闹皇宫,打扰了赵昚的就寝,而是以秦天德在宫内大打出手,似乎伤到了赵昚。
这则消息一出,临安城内顿时议论纷纷,对秦天德的为人,城中百姓立刻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团体。
支持秦天德的,大多都是不相信秦天德会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居然敢夜闯皇宫,殴打皇帝,这跟找死沒有两样,他们不相信这个传闻,也是因为事后赵昚并沒有惩治秦天德,而且消息的出处令人深思,据说是出自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太监之口,可这个小太监随后就失踪了。
这不能不让人怀疑,有人想要算计秦天德。
另一群人则是相信这则消息,在他们看來,秦天德权倾朝野,本就无法无天,根本不把皇帝放在眼里,而且他还是摄政辅国的国师身份,深夜闯宫,殴打皇帝符合他的张狂本性。
至于说赵昚事后沒有惩治秦天德,那是因为皇帝摄于秦天德的淫威之下,而那个传出消息的小太监,恐怕已经遭了秦天德的毒手。
一时间,青楼酒肆、勾栏瓦市等三教九流汇聚之地,议论纷纷,这件事完全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有人因为意见相左而大打出手。
对此,朝中的官员沒有人敢议论的,毕竟这则消息涉及到了皇帝赵昚还有国师秦天德,沒有官员愿意同时招惹这两个人。
当然也有一些心思细密的官员,将两则传闻联系了起來,渐渐发现了背后隐藏的真相,不过仍旧沒人敢提。
秦天德不惜自泼污水來替皇帝遮羞,谁敢掀起这块遮羞布,同时面对赵昚和秦天德两个人的怒火。
赵昚也沒有表态,连着半月沒有上朝,而秦天德同样深居国师府,从不露面,令的这则消息更加扑朔迷离。
赵昚虽然连这半个月沒有上朝,不过赈灾一事刻不容缓,两名钦差很快就定下了人选,而这人选令秦天德错愕不已。
尤袤和范成大,就是赵构亲自指定的钦差,与陆游一道,成为了暗中巡查受灾各地赈灾情况的钦差大臣。
尤袤被赵昚从淮阴钦定回了京城临安,已经出乎秦天德的意料,然而更让他吃惊的是,另一个钦差,居然是他一直找寻不到的范成大。
范成大,字政能,南宋中兴四大诗人之一,诗词风格从江西派入手,后学习中、晚唐诗,继承了白居易、王建、张籍等诗人新乐府的现实主义精神,终于自成一家。
风格平易浅显、清新妩媚,诗題材广泛,以反映农村社会生活内容的作品成就最高,对农村百姓的疾苦生活尤为关注。
入仕之后,曾以资政殿大学士出使金朝,为改变接纳金国诏书礼仪和索取河南“陵寝”地事,慷慨抗节,不畏**,几近被杀,不辱使命而归,最终迁至参政知事。
对于范成大成为钦差,秦天德打心眼里满意,又有些可惜,范成大肯定是赵昚的人了,连他想要收为己用的尤袤,也被赵昚从淮阴调回了京城。
就在城中纷纷议论那则由宫中十二三岁的小太监传出來的消息时,临安城外一处僻静的密林内,秦天德看着眼前有些发育不良的十二三岁的小太监,将一个鼓囊囊的包袱塞到了他的手中。
“我命人送你去泉州,然后让人安排你出海避避风头,等将來风声过了,若是你还愿意回來,我再派人将你送回來,不过你肯定不能再进宫了。
你大可放心,不论你是否想回來,我答应给你的三万两银票都不会少,这里有一万两银票,其余的两万两,从明年起,我每个月派人给你送去一千两,连送两年,你明白我的意思。”
身形瘦弱的小太监慌不迭的点点头,抓紧了手中的包袱,然后冲着秦天德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立刻起身钻进旁边停放的马车内。
“疤拉,你送他去泉州,安排船送他出海,悦祥,你带两个人一路保护他,莫要让他遭了歹人毒手,你们几个早去早回,少爷我让人种的的好东西马上就要成熟了。”
年初秦天德在府中的两亩地上肿了三种作物,如今玉米眼看就要成熟了,由于只种了六分,三个精于农事的老汉也是头一回摆弄这种作物,因此此次的收获究竟能有多少,是否能够像百姓证明这种作物可以大面积推广种植,还需要再议。
岳震自从被秦天德揍了之后,就一直沒有再去过国师府,即便秦朗跑到鄂王府找他,他也一步不踏入国师府内。
可是今日不同了,快四岁的秦朗又屁颠屁颠穿过了两府之间的月形拱门,跑到了鄂王府,不带敲门的闯进了岳震的房中。
见到岳震后,秦朗也不言语,只是双手捧着一物,用刚刚长出來的两颗门牙不停的啃着,弄得满脸都是,然后傻兮兮的冲着岳震发笑。
岳震先是皱了皱眉头,想要喝骂秦朗,可是很快他有嗅了几下,盯住了秦朗手中之物,慢慢的靠近,边走边问道:“朗儿,告诉舅舅,你吃的是什么东西。”
“就是你年初笑我爹爹种的东西。”秦朗边吃边说道,不过一双大眼睛却是时刻留意着岳震的动作:“这东西不太好吃,要不是爹爹逼我,我才不会吃呢?小舅舅,朗儿真羡慕你,你生爹爹的气,不理爹爹,他沒法逼你吃这那吃的东西了。”
秦朗嘴里说着难吃,但却麻溜的在那发黄的短棒状东西上啃出了几排长溜,然后熟练的一番转,朝着另一边啃了下去。
闻着一股从來沒有问过的淡淡清香之味儿,看着自己外甥吃的如此馋相,岳震吞咽了一口唾液,眼角瞄着秦朗手中之物,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模样:“切,既然你不爱吃,那就不要吃了,反正你在我这儿,你把这东西丢了,你爹也不知道。”
“爹爹教过朗儿,粒粒盘中餐,不能浪费粮食。”
“那最多我替你吃了就是,免得你为难。”岳震再次吞咽了一口口水。
秦朗却是侧过身去不理岳震,捧着玉米吃的啧啧有声,眼看上面就剩下最后几排了,岳震急了。
“你看你弄得地上都是,到时候还得小爷自己打扫。”怒喝一声,岳震身形猛地向前扑去,与此同时一只手已经伸了出去,直抓秦朗手中的玉米。
秦朗虽然年纪小,但也一直小心防备着岳震,发觉岳震要抢,连忙一个猫腰,然后想着门口方向跳去,蹦出一阵咯咯笑声,在门外边跑边嚷道:“小舅舅好沒羞,竟然抢朗儿的吃的,朗儿要去告诉爹爹和三娘去。”
“小妖孽你站住。”岳震知道自己被秦朗戏弄了,大感沒有面子,略作犹豫后,拔腿就追了过去。
此刻的国师府内,后花园的荷塘旁边的凉亭内,秦天德、赵茜、岳银瓶、齐妍锦围坐在凉亭内的石台上,周围用铜盆摆放了不少冰块,几个丫鬟和下人则站在冰块后面,不停地扇着扇子,将凉风扇向石台周围四人。
石台上摆放着后世经常用做烧烤的炭炉,这是秦天德让城中铁匠特意打得,炭炉上架着好几串被铁棍穿着的玉米。
“三儿,用点力气扇,沒看见少爷我全身冒汗么。”汗流浃背满头是汗的秦天德一边翻转着铁棍,一边重身后的秦三吼道。
齐妍锦心疼汗流浃背的秦天德,用手中的绣帕拭去了秦天德额头上的汗水,劝说道:“官人,虽然两位姐姐和妾身以前沒有见过此物,也不知道此物的做法,但你大可以将此物的做法告诉厨上,让他们按照你的方法來做,就像之前你弄出的煮玉米一样,何必自己受罪呢?”
“锦儿你有所不知,这个烤玉米比起煮玉米來说难度大了不止一星半点,煮玉米还好说,可这烤玉米,若是让秦三來烤,保证全都烤糊了。”
秦天德身后的秦三撇了撇嘴,然后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秦天德说的沒错,他绝对做不來这种麻烦事儿,而起最重要的是,刚才那煮玉米吃起來就挺香的,完全沒必要再用火烤啊。
想到这里,他又咂了咂嘴,似乎在回味唇齿间留下的清香。
“锦儿妹妹,官人想自己动手就让他自己动手吧,姐姐我倒是想尝尝官人所说的烤玉米究竟适合美味,适才的煮玉米的确很像,姐姐我还是头一次吃到。”赵茜笑着也替秦天德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茜儿你放心好了,这玉米的吃法还有很多,等回头我让人把它磨成面,然后和上白面,做出來的饼子也很好吃呢?这串烤好了,你们谁先吃,,,瓶儿,给你先吃吧。”
岳银瓶的脸色一直很难看,这也是秦天德将烤好的第一串递给岳银瓶的原因,不过岳银瓶虽然接过了烤玉米,但是脸色依旧不好看:“官家,你都多大的人了,为何非要跟震儿一般见识,还让朗儿去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