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零章 燕京猖狂行
辛赞之孙辛弃疾被秦天德派人连夜送回了淮阴,陪他赶往县衙赴宴的四个影卫,趁夜被唤醒,然后按照秦天德的吩咐,在崔蒙的带领下,抹黑赶往淮河边,只要能够到达淮阴,就算沒有问題了。
除了辛弃疾,秦天德还了解到辛弃疾虽然父亲早亡,但母亲还在老家,说不得又让已经返回县衙的时顺和夜二人一道去将辛母接上,务必保证安全的送往淮阴。
第二日一早,迷迷糊糊的胡托尔就被秦天德扯着嗓门的抱怨声吵醒了。
昨晚的事情,如今除了秦天德,已经沒有任何人知道其中真相了,因此秦天德倒打一耙,说是辛赞的下人辛平见财起意,勾结贼人,想要谋害自己,并且在昨晚宴席的酒水中下药。
若非辛赞发现不对,他秦天德昨晚恐怕就已经死在了辛平手中,他的四名侍卫拼死护住,结果殉职而死。
虽说最后辛平伏诛,但辛赞却为了救他而不幸身亡,希望胡托尔能够奏报完颜亮,将其厚葬。
当然,秦天德的话中漏洞也有不少,不过他是受害者,而且嗓门也大,加上胡托尔的脑子不是十分灵光,这件事就这么暂时变成秦天德所说的那样了。
重新上路后,秦天德似乎是受了惊吓,一路上待在马车内,即便到了落脚点,也躲在驿站内,由自己的护卫严密保护,哪怕胡托尔说再有宴请他也不去了。
胡托尔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不过却并沒有因为秦天德在谯县遇险露出过半分愧色,只当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过一般,谯县的事情自然交由金人解决,秦天德也不知他们一行离开后,谯县会经历怎样异常暴风骤雨。
终于,赶在完颜亮大寿前十天,宋人使节团抵达了燕京。
燕京就是如今的北京,以前金国的都城在会宁,也叫做上京,不过自从完颜亮篡位后,为了缓和弑君篡位“同室操戈”的这个矛盾,就以上京会宁府偏于东北一隅、物质运输与公文传递不方便等理由,将京都迁往燕京。
完颜亮的迁都,其意义并非只局限于此,自从迁都,平毁上京宗室宫庙之后,可以说解除了可能要面对的萧墙之祸。
自此之后,他便开始准备全力侵略宋朝的战争,再加上燕京城的大兴土木以及自身的荒淫奢侈,大肆搜刮百姓,使得民不聊生。
在完颜宏达从秦天德那边带回了有关祈丹教以及暗中与祈丹教有勾结的契丹将领等消息后,经过一番查证,完颜亮发觉此事居然是真的。
秦天德提供的名单中,的确有相当一部分契丹将领,存有二心。
手段残暴的他自然不会手软,立刻在契丹人中展开了一番大清洗,同时派兵镇压了一些契丹将领的反叛,这大大加剧了民族矛盾,并且给百姓带去了更加严重的负担。
金人对待宋人的态度,并沒有因为秦天德是使节而有任何的改变,使节团被安置在了燕京城中一处较为偏僻的驿馆内后,便沒有在理会。
除了送來日常所需要的柴米油盐等生活所需的必备品外,沒有任何官员前來探望,连出入都受到了严格的管制。
使节团中不少人对此颇有微词,这些抱怨的话自然传到了秦天德的耳中,金使在临安城时,可谓风光无限,不仅出入有专人保护,隔三差五礼部还有官员宴请,哪里像他们在燕京这里,简直就是被软禁了。
秦天德沒有劝阻手下人的抱怨,但也沒有出言支持,他只是在思考完颜亮究竟是想要干些什么,为何连完颜宏达都沒有前來探望他呢。
三日后,驿馆门口传來了吵闹之声,很快秦天德就接到了消息,说是有人上门闹事,而來人竟然是高丽使节与扶桑使节。
“让范副使出面应付吧,这种阿猫阿狗之类的货色,也想让本国师出面相迎。”
范成大这段时间來,不知道为什么很是老实,但正因为他变得这么老实,才引起了秦天德的怀疑,因此借助高丽扶桑两国使节上门闹事之际,他决定让范成大出面,他好仔细观察观察,看看范成大究竟在搞什么鬼。
使节团下榻的驿馆虽然较为偏僻,不过也是三进三出的大宅院,里面花园楼榭水池凉亭假山什么的一应俱全。
秦天德优哉游哉的坐在池塘边闭目养神的时候,跑到前院瞧热闹的秦三匆匆跑了回來。
“少爷,少爷,不好了,姓范的那小子太怂了,居然被棒子和矬子打了,也不敢还手,你快去看看吧。”
秦三虽然因为范成大对秦天德的不敬而有所不满,但毕竟都是宋人,俗话说的好,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如今來到金国,他自然不能坐视范成大被外人欺负,而且还是被高丽人和扶桑人欺负。
秦天德听出了秦三话中的含义,欣慰的点了点头,只是对着秦三说了声“头前引路”,然后拔腿跟在秦三身后,朝着前院走去,而四五十名影卫自然紧随其后。
前院内已经乱成了一团。
得知高丽与扶桑使节上门滋事,范成大出來后,本以为凭借自己副使的身份能够令其有所忌惮,然后么,然后跟对方摆事实讲道理,让对方明白其做法的错误,然后问明缘由,最终能够在和平的环境下顺利解决。
可惜高丽使节和扶桑使节根本不给他面子,一看到出來的不是秦天德,当即吵闹起來,范成大才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就被扶桑使节蹦起來一膝盖顶在了大腿外侧,然后高丽使节的巴掌也过來了。
秦天德赶來的时候,范成大已经衣衫不整,官帽坠地,脸上红肿,被二十余侍卫护在中间,跟高丽扶桑两国的侍卫拔刀相向,而高丽、扶桑两国使节正谈笑说着什么。
唯一皱眉,秦天德沒有立刻现身,而是躲在廊柱之后偷眼看去,只一眼就明白了高丽扶桑两国使节所來何意了。
这两国使节秦天德都认得,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高丽使节,正是不久前在临安城同文馆内被他命人凿掉满口牙齿的那个家伙,看样子他们是來寻仇的。
背后是否有金人指使,会是何人指使,是辛平口中的“大人”么。
秦天德正思索之际,高丽使节含糊不清的发话了:“让秦天德给本使滚出來,当日在临安城,他仗势欺人,打掉了本使满口牙齿,如今这是再燕京城,本使就不相信他还能仗势欺人。
今日本使就要让他知道知道本使的厉害,若不把他打得,,,,,。”
“棒子,你是在找本国师么。”
秦天德沒有容高丽使节的厥词放完,朗声一句,迈步走了出來,身后呼啦一下冒出了四五十手持兵刃的护卫。
“秦天德。”高丽使节眼见仇人,却是猛然一惊,向后倒退了半步,不过想到了什么又稳住了身形:“秦天德,你还敢出來,当日羞辱之仇,本使若是不报,枉为人,秦天德,本使对你说话呢?秦天德。”
高丽使节的脸涨红了,因为秦天德仿佛根本沒有看到他一般,除了出现时对他说的那句话外,之后就沒有正眼看他,只是背对着他。
“范副使这是被打了。”秦天德分开了护在范成大身边的侍卫,來到了其面前:“你们这帮废物,在路上时一个个桀骜不驯,面对本国师时都好像不可一世的英雄好汉一般,怎么一遇到外人就草鸡了。
知不知道范副使乃是皇帝钦点,与本国师一样,都代表着朝廷的脸面,你们就看着他受辱被打,什么也不做,废物,饭桶。
范成大,亏你还是个年轻人,你的血性哪里去了,被人打了难道不知道找回來么,你不要脸,朝廷还要脸呢?”
他逮着范成大连同一干出自大内的侍卫一通斥骂,骂的这些人心中委屈。
高丽扶桑两国使节是有备而來,随行的侍卫合起來超过百人,可是范成大出來时也只不过带了八名侍卫,加上前院把守的兵士,也只有十几人。
而且两国使节突然出手伤人,范成大根本沒有想到,对于饱读诗书、深受书卷气息熏陶的他來说,打架永远比不上讲道理,所以才会吃了大亏。
“怎么,秦天德,你还想逞凶么,别忘了,这里不是临安,乃是燕京城,容不得你一个小小的宋朝国师撒野,哈哈哈哈。”
秦天德的话,高丽使节和扶桑使节都听到了,身材矮小的扶桑使节当即出言讥讽,然后跟扶桑使节一同大笑起來。
“大人,他们的护卫中,有一部分是金人乔装的。”
秦天德狠狠地瞪了范成大一眼,然后转过身來怒视着高丽扶桑两国使节,刚要开口,耳边传來了岳雷的提醒声。
岳雷如今跟着秦天德一行來到了金国,他现在在使节团的身份是秦天德的护卫,脸上也做了些改变。
听到岳雷的提醒,秦天德反而笑了,看着高丽扶桑两国使节对着自己不停的讥讽,笑道:“当日在临安,本国师放了你们一马,你们以为本国师今日不敢杀你们么。”
“哈哈,可笑,你们宋朝也不过是大金的属国,你秦天德也就是大金皇帝膝下的一条狗,这里是大金都城,你敢乱來。”
“棒子,看來你是真的不怕死了。”秦天德说着话向后退了两步,猛地一挥手:“杀,辱骂本国师者,今日一个也不可放过,全部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