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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零章 老不死的老韩头与一群老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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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韩大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一定知道是谁害死了他,韩忠,告诉我,不论是谁,这个仇我都会替他报的。”

听到秦天德的问话,韩忠身形一颤,睁大了双眼看着秦天德:“大人的意思是说,只要大人知道害死义父的元凶,就会像当年替岳大人报仇铲除秦桧那般么。”

“当然了。”秦天德说的肯定,可是心中却是一动,因为韩忠的反应有些不对劲。

突然韩忠后撤两步,伸手一指秦天德:“那我告诉你,就是你害死了义父,你就是真正的凶手。”

“是我,怎么会是我。”

“就是你,若非义父为了保你周全,也不会,也不会,,,呜,义父。”韩忠突然捂着脸,蹲在了地上,大声的哭嚎起來。

看着韩忠的反应,秦天德完全接受不了对方的说话:“韩忠,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说是我害死了韩大人,你他娘的今日若不给我说个清楚,我饶不了你。”

韩世忠的死沒有任何阴谋,当日接到史浩的密函,知道秦天德与岳雷遇到了危险,为了保护二人,他只能诈死。

可是韩世忠思考良久,认为诈死根本不可能长久瞒过金人,这只是权宜之计,金人迟早会发现真相,到那时便不会在信任秦天德,唯恐会影响到秦天德将來的灭金大计。

因此他选择了真正的自尽,在他看來,他这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子已经沒有太大的作用,他的性命远不如秦天德和岳雷这两个年轻人重要。

以他风烛残年的老命换取秦天德和岳雷的性命,并且能够继续迷惑金人,助秦天德的灭金大计,为大宋的将來做出贡献,这是在划算不过的了。

最终他选择了自尽,只不过事情出现了一点纰漏,就是沒人能想到,对岳雷的保护性栽赃却因为他这一死而变得影响无法消弭。

韩世忠节制诸军,除了少部分将领知道真相外,大部分人都以为真的是岳雷害死了韩世忠,百姓更是将岳雷痛恨到了极点。

将岳雷劫回建康府,将岳李氏请到建康府,实际上是那些知道真相的人为了保护岳家母子的举动,生怕有那想不开的将士百姓,会做出傻事。

看着背对自己,声音悲痛的韩忠一句句将整件事情讲述清楚,秦天德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脚冰凉,韩世忠的死因,他曾经有过各种怀疑,甚至都曾怀疑过是赵昚在暗中动了手脚,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傻愣愣的站在韩世忠灵前,两行泪水顺着眼角划过脸颊,滴落在地面上,秦天德完全沒有注意到韩忠已经离开,走进了后堂,只是那么站着,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实现自己刚才承诺。

难道要他自杀么。

他不知道,令堂的后堂内,还有不少人,一个个都是上了年纪的,将他和韩忠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了个清楚,脸上无不带着得意的笑容。

见到韩忠进來,其中一个老者当即小声指责道:“韩忠,你刚才做的太假了,居然沒有半点眼泪。”

另一个老者也接口道:“还好算你聪明,知道捂脸背对他,否则以他的狡猾绝对会产生怀疑。”

被数落了一番的韩忠苦着脸一拱手:“诸位大人,属下真不善说谎骗人,不知属下下來该怎么办。”

这些人中一个中年人捻着胡须道:“去洗把脸,往眼睛里弄点水,这样他就看不出來了。”

“邦衡,这样能行么,秦天德此子甚是狡诈,能瞒得过他么。”

“赵相放心便是,秦天德此刻心中正是悲愤自责,绝对不像往日般冷静,足以骗得过他。”

韩忠依言出去找水洗脸了,又有一个中年人说道:“诸位大人,你们怎么不事先通知一声,弄得我那些日子只以为是自己害了良臣兄。”

“直翁,此子的狡诈你也不是不知道,若是不将你一同骗过,又如何能骗得过他。”

“唉!要说咱们这群人,哪个不比他的年龄大上一倍,如今却要联合起來算计他,唉!,。”

“德远,要老夫说就是他活该,谁然他什么事情都瞒着咱们,也算是咱们出一口恶气,如今官家也支持咱们这么做,呵呵,等着看此子的好戏吧。”

这群人秦天德若是见到,就会发现,都是他的老相识。

赵鼎、张浚、李光、史浩、胡铨这些朝中宰相、参政知事还有枢密使,一个都沒落下,都是朝中位高权重的重臣。

此刻,秦天德还站在灵堂中默然,完全沒有发现韩忠是从他背后出现的:“秦大人,你也莫要自责了,义父大人过世前曾有言,只要大人将來能够北定中原,他的死就是值得的,他也不用大人偿命。”

秦天德沒有转身,只是握紧了双拳:“你放心,我不会让韩大人白死的,他的死,要有所有女真人來偿命。”

“秦大人,义父大人死前还有一个遗愿,还望大人能够圆了义父的遗愿。”

“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当年您进京赶考时,曾带着贵府三夫人也祭岳大人,在九曲丛祠前您更是吟诗一首作为祭奠,当时义父带着我就在一旁,听到了大人所作诗文,甚是羡慕。

因此义父希望您也能为他作诗一首,算是告慰他在天之灵。”

秦天德还以为是什么事,听到这个要求,自不回句话,当下低头沉思,片刻后低声诵道:“人有几多般,富贵荣华总是闲,自古英雄都是梦,为官,宝玉妻儿宿业缠,年事已衰残,须鬓苍苍骨髓乾,不道山林多好处,贪欢,只恐痴迷误了贤。”

这首《南乡子》那是韩世忠所作,秦天德此刻好容易回忆起这首词,用來悼念韩世忠,想用此來圆了韩世忠的遗愿。

可是他的声音才落,令堂内的棺椁中居然发出了一些轻微的响动,似乎有人在敲击棺椁,是从里面敲击。

对于这种古怪的声音,秦天德并沒有在意,人死后因为种种原因尸体放得久了的确会发出一些响声,他可不会认为自己的一首词就能够令韩世忠死而复生。

可是韩忠却皱着眉头说道:“大人,义父说的是让您作诗词纪念他,就像那晚那样,而不是用他所作的诗词,这首南乡子我听过,是义父自己作的。”

我从來就沒有自己作过诗词,那也是别人的成果,只不过是我随手拿來而已。

疑惑的转头看了眼韩忠,秦天德再度皱起了眉头,思忖了片刻,又低声诵道:“昔日军伍草莽汉,天下崩塌栋梁臣,一抔黄土埋忠骨,后人永记黄天荡。”

这是秦天德这个魂穿者自己所创作的,沒有剽窃任何人的作品,只是有感而发,在古代生活了多年,耳濡目染的,见惯了古人的诗词,多少也知道一些诗词的格式,所以不在乎献丑,自己亲自作诗一首,來表达自己对韩世忠的悼念。

然而意外又发生了,棺椁内居然再次发出了与上回相同的声响,这让秦天德不得不抬起头來,仔细端瞧起紫檀楠木制成的棺椁。

“大人,这首诗,似乎比起您当日在九曲丛祠前悼念岳大人时那首有所不如啊!”韩忠的声音再次响起在秦天德的耳边。

咦。

秦天德终于转过身,仔细打量起韩忠了,看着韩忠通红的双眼,眼角还有些泪渍,他思量了好久,忽然伸出手,在其眼角触了一下,然后将指头放进嘴里品味起來。

这个举动将韩忠吓了一跳:“大人,您这是在干什么。”

秦天德沒有回答韩忠,而是开始更诡异的举动,他低着头,双手背后,绕着灵堂内韩世忠的棺椁慢慢踱起了步子。

“秦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怎能对义父不敬。”眼看秦天德绕着棺椁走了七八圈,韩忠有些急了。

“我在酝酿,这一回一定要作一首好词,用以祭奠韩大人,祭奠这个终于死了的老不死的。”秦天德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声音很小,韩忠并沒有听清楚。

终于秦天德走回韩忠身边,站直了身子,轻声吟唱道:“乔木生云气,访中兴、英雄陈迹,暗追前事,战舰东风悭借便,梦断神州故里,旋小筑、吴宫闲地,华表月明归夜鹤,叹当时、花竹今如此,枝上露,溅清泪,遨头小簇行春队,步苍苔、寻幽别坞,问梅开未,重唱梅边新度曲,催发寒梢冻蕊,此心与、东君同意,后不如今今非昔,两无言、相对沧浪水,怀此恨,寄残醉。”

后世有关歌颂纪念韩世忠的诗词并不多,这首《金缕歌》是其一,也是秦天德好容易回想起來的,里面的“战舰东风悭借便,梦断神州故里”一句,写的便是黄天荡之战。

韩世忠以八千兵力,硬是将金兀术的十万大军围困了数十日,也是韩世忠一生战绩中,最显赫之一。

这首词吟唱完,棺椁内再沒有发出任何声响,站在秦天德身后的韩忠不停的偷抹着额头渗出的豆大汗珠,然而当他听见秦天德再次说出的一句话后,整个人僵住了。

“老不死的老韩头,一群老混蛋,你们怎么不一起死啊!到时候老子可以给你们每个人都作一首诗词來纪念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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