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献身
一番折腾后已过了午时,二蛋也带着茶叶回来了,如今的茶叶都是用瓷罐装好的,只有两种规格,一斤装和二斤装。现下瓷罐的表面还没刻字雕花,这个回头倒是得和冯白进说道说道,怎么也得弄个私人订制,标明茶叶名称和产地,只有这样才是这大南朝独一份!才高大上!才利于打响名声!可得好好设计设计。二蛋是托村里的牛车送带过来的,这就正好,直接赶着给雷子廷送去。临走时,嘱咐小五看顾好那叫花子,倘若万一死了也不要声张,等自己回来之后再作打算。
按着昨日雷子廷说的住处,张延很快便将茶叶送至,只是不想雷子廷竟亲自迎了出来,且邀他入内一叙,张延只说还有其他琐事就不打扰了,如此两人仍热络得胡侃了一番,临了,雷子廷还直言此次科考若能顺利通过,必有厚报云云。
张延送完茶叶便去了西街,整个西街其实就是一个集市,这是大南朝一个普遍的存在。朝廷十分重视集市的管理,并制定了一套比较完整的制度。如:官府确定集市地点,规定开市日期,统一斛、斗、秤、尺,管制物价,严禁诈骗,等等。集市对当下生产力促进和百姓生活都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并紧密联系了城乡之间和各地区之间的交流。而张延所在的春谷县,这集市可不像菜市一般天天开市,乃三天才开一次。而今个刚好是开市的日子。
在集市里,平日在县城里看不到的物件,在这儿都能找到,五花八门,不知凡几。而张延今日来此,只为一样,马车!因为他现在无论是送货,还是两头奔波都实在需要一个代步工具。
来到一处卖马的摊点,张延对着几匹拴着得马匹就打量起来,其实他哪里懂得看马,也就找膘肥体壮的瞅。边儿上小哥赶紧凑近道:“这位爷买马?我这儿可都是上好的滇马,既温顺又跑得快,耐力是出了名的,绝对让您满意!”
“我就整一个拉货,偶尔带带人,就图它快!”张延瞅中了一匹黑马,个大,皮毛油光发亮,看着就精神。
“这位爷我和您说,这么好的马拉货可就糟践了!我这儿还有上好的骡子,您要不看看?”小哥听此却提议道。
“呵呵,你这小哥有点意思,居然还心疼马,不错!”张延听后呵呵笑道。
“那是,我可是为您着想,拉货那肯定是骡子好使,而且价钱也便宜,划算!”小哥倒是坦诚的说道。
“那你说说这马要多少,骡子又要多少?”张延也来兴趣。
“这马好点的要80两,差点的也要70两,骡子您给30两随便挑!”小哥豪爽的说道。
听此,张延就琢磨开了,他瞅中的那匹黑马是越看越喜欢,这指定是要买下,不过小哥说的倒也没错,这么好的马给整去拉货着实可惜,不如再弄辆骡车给小五二蛋他们用,这匹黑马就留着自己当座驾,且得订制个好看点的套车,嗯。。以后可以用它带着二娘去兜风,想想就过瘾!嘿嘿。。一念至此便开口说道:“带我去看看骡子。”
两人转了个弯就来到栓骡子的地方,小哥忙不迭就推销起来:“这可都是力大的马骡,不是驴骡,跑起来也是快的紧,耐力也好,关键不用怎么照料,吃食最不挑,整什么都吃!好养活!给您拉货再好不过!”
张延瞅着也的确不错,就比那边的马矮点,但个个壮实的紧,性价比应该很高。如此不再犹豫,一并拿下了刚才的那匹黑马和一头灰骡。小哥开价110两,张延也没讨价还价,直接白拿了一副骡车的套车,且让他再定制一副黑马的套车,对方当即豪爽得答应下来。
等两人商定好择日交付后,日头已西斜,张延出了集市就匆匆往回赶去,那死叫花子也不知如何了,毕竟还是有点担心的。回到店里察看后,发觉人是没死,却还在高烧,时不时翻下白眼,抽搐两下,样子着实吓人。
小五守着这家伙,早已怨气冲天,且二娘都在帮着照看,她已知晓前因后果,见张延回来便担心的问道:“这人怕是不行了,万一死在这儿,可如何是好?”
“若他不是本地人,那便好办,就说我们看他可怜帮助救治的,只是没救活,回头给官府那儿报个暴毙就行,一个叫花子,不会有人过问。怕就怕他是本地人,那认识他的人就会找上门,毕竟早上我和小五同他争斗的时候,被不少人看见了!唉。。”张延蹙眉说道。
小五闻言,憋着气说道:“要我说,乘着现在还没死,赶紧丢街上得了!”
“不行!做多错多,我们今天的行止,只要有心人一查根本瞒不住,别到后来再被人说成是见死不救,那真的罪责大发了!”张延当即反对。
二娘也没了主意,后悔得说道:“都是我害的,这万一把你害了去。。”
“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小五,继续给他擦身子,晚上我来守着,现在只能保佑他命大了!”张延拍着二娘的素手安慰着说道。
到了夜间,二娘竟执意陪张延守着,张延劝不走她,只得作罢。丑时的时候,那叫花子开始说胡话,张延见他嘴角干裂,忙喂了些水。完了又全身冷汗直冒颤抖不已,给他加了被子还是在抖,无奈只得脱光了上床抱着他给他取暖,且让二娘把门锁紧喽,这要是让人撞见了,还要不要活了。二娘倒是没取笑,一直一脸担心着,张延见此,直感所托非人,不,直感捡到宝了,陌生人她都尚且如此,真真良心大大地好!
或许某人“献身”的壮举感动的上苍,那叫花子在寅时终于退烧了,这也让在场的两人总算松了口气,张延知道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却仍不敢懈怠,又喂了次药,且依旧“献身”着。。
天蒙蒙亮的时候,那叫花子终于渐渐转醒,慢慢睁开双眼却看到自己被一个汉子抱着,且床边还有一名女子睁着大眼一动不动得盯着他,这让他已被烧糊涂了的脑袋更加糊涂了,耳中却听见那汉子说道:“你醒了?还认识我吗?”
叫花子仔细看了下,虚弱的说道:“你是日间那歹人,只是。。为何救我?”
二娘听此立马脱口而出:“他不是歹人,他只是想问你些事儿,你们这些男人啊,说不了几句就动手,就不能好好说话?你本就有重病,不是他把你带回来,你就要死在街上了!”
“我认识你,你是那成衣店里的女子。”叫花子似乎认出了二娘。
二娘正欲接话,张延却插口对他说道:“昨个晚上你在哪里?”说完便将他安放在了床上,自己则忙不迭下床穿衣物。
叫花子躺好后低头想了下,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在此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昨晚我本已快入睡,却发觉不远处房顶上有人,依稀记得房顶下面应该是成衣店,片刻后就看见一个蒙面汉子扛着个大包袱鬼鬼祟祟的跑了出来,我暗道不妙,这八成是偷了人!想起日前那好心的女子,便赶紧上前与他缠斗,可惜我身上有伤,没能拿下他,后来那蒙面汉子看也没法子奈何我,就丢下包袱溜了,我便上前察看那包袱,发现果不其然,正是那成衣店里的女子,只是她已要苏醒,又担心她误会是我捋了她,便也赶忙离开了。如今看来,昨晚应该就是你了”说完便看向了二娘。
“当真是你救了我?”二娘听完赶忙问道。
没等那叫花子回答,张延又插口道:“如此真是谢谢兄台了,且之前小弟的莽撞,还请兄台恕罪!”
闻言叫花子微笑说道:“不能怪你,也是我冲动了,我只是怀疑是那蒙面汉子来找我麻烦,不想竟弄错人了。”
“如此,兄台就在这里安心养病,有什么需要的尽管知会我,回头小弟还要好好谢谢兄台的援手之恩!此番先离去,兄台好生歇息吧。”张延感谢的说道。
言罢,那叫花子还待言语,张延却挥手制止,并帮他掖好被角,便牵着二娘出去了。一出屋子,二娘就赶忙小声问道:“他真是救我的人?”
张延也不说话,拉着她离远了屋子才说道:“应该不会错,事情只有像他说的那样才解释得清,之前他那样子,又是病又是伤的,哪里还会起什么捋人的心思?除非真是色中恶鬼了,而且我刚才观他双眼纯正,然眼正则心正,着实不像淫邪之人!不过他身上倒是还有很多秘密,比如他为何负伤?又为何身怀本事却沦为乞丐?”
二娘听此也愣了,复又道:“不管如何,若真是人家救了我,可得好好谢谢!回头我来照料他吧!”
张延却有些吃味,苦着脸道:“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二娘一听立马揪起他胳膊上的软肉气道:“瞎说什么呢!”
“痛!痛!撒手!照料可以!可不许有身体接触!”
“呵呵。。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