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大计
在雷电交加的雨夜，谢伏临和江正在寻找着自己的机缘，方见的对头也在策划着狠毒的阴谋。
参赛队伍上岛之后，阿西若城中变得空旷了许多。虽然商业依旧繁华、人潮川流不息，但是少了这数百名焦点人物，还是让大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海澜希监控各处的人手撤下去三分之二强，城卫署也迎来了自筹备大赛以来难得的闲暇。
在这滂沱的雨夜，大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平时在街上巡逻的队伍也减为平时的一半，紧张的气氛基本上已经松弛了下来。
此时此刻，在商业区一栋看似普通的民房之中，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这是一栋普通的临街而建、前店后房的商业式住宅。前面是两间宽敞的门店，专门营销从南越国海运过来的丝绸布料，是经营十多年的老店，在附近非常有名气。老板是个和善的中年胖子，叫做何弃。他的老婆是东海国阿西若城的土著，多年之前何弃还是小伙计时被小姐看中，做了倒插门的女婿。后来岳丈离世，女婿便上位接管了整个店铺。经过多年的辛苦经营，由于渠道通畅，在当地的丝绸交易中占了相当份额。可惜好景不长，何弃的老婆患了疾病，丢下他离开了人世间。何弃心痛之余，再没了续弦的打算，就一个人行尸走肉般经营着这个店子，过着清净无为的生活。
今夜这里变得与众不同。子夜时分，何弃依然没有休息，正襟危坐在后堂之中，耳朵灵敏的监听着周围的动静。过了许久，一声清脆的敲击在后壁上响起。何弃飞身而起，来到后壁前，按动了靠着后墙条桌下的一个隐蔽按钮。如果他的动作被日常熟悉的街坊看见，肯定会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这就是那个走三步路就要歇两回的肥硕老板吗？现在简直变得像是一条魅影一般灵动飘逸，丝毫没有受到肥胖身躯的影响。
后墙上神奇的出现了一个可容一人进出的狭小洞口。徐世勋弯腰走了进来，看着眼前的肥胖老板。何弃弯腰抱拳，口中说道：“老奴何弃，拜见少主！”
“嗯。”徐世勋伸手扶住何弃的手臂，点头说道：“何叔辛苦了。父亲大人让我给你带个话，家中一切安好，让你放心。”
何弃脸上闪过一丝激动之色，口中说道：“多谢老主人惦记！我这里一切都好，请他老人家放心。”
“嗯。”徐世勋点头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妥当。”何弃领着徐世勋顺着一条幽暗的夹道走了几步，来到一个隐蔽的后厅之中。他又按动按钮，屋子正中地面向旁边滑动，出现了一个两米见方的洞口，借着下面的灯火，可以看到一条向下的台阶一直往大地深处延伸。
“少主请。”何弃恭敬说道：“这里十分隐秘，任何消息都不虞外泄。”
“好。”徐世勋点点头：“一会儿客人来了，你直接把他们请到这里来。”
说完，徐世勋迈步向下面走去。何弃匆匆返回后堂，继续监听着后面的动静。又过了一阵子，松之助和莫加林孤身前来，也出现在后堂之中。何弃也不多言，直接把他们引入了后厅的地下密室之中，然后关闭入口，守在外面警戒。
地下密室中收拾得分外整洁，四壁都是青石镶嵌。空气清新、地面干燥，中间放着一张八仙桌和四把太师椅。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茶杯，一股茶叶的清香弥漫在不大的空间内。
“没想到南越国在阿西若城还有如此隐蔽的一处暗桩。”莫加林拉开椅子坐下，笑着对徐世勋说道：“莫某佩服。”
松之助阴冷的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口中叹道：“确实不错。”
“这处店子是我父亲一手策划经营起来的，其中倒是费了不少周折。”徐世勋点头叹道：“要不是今夜我们要商量大事，我是绝不会将这处地点暴露给别人知道的。”
“希望我们能够做出一个周详的计划来。”莫加林点头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一旦团体赛结束、队员们从雷公岛上下来，马上就面临着大赛闭幕。如果此刻还不定计、开始做出具体准备，那方见就会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这次就是付出再大牺牲，也要将方见和他的使团一网打尽。”松之助郑重说道：“对方见认识越深，越觉得他的可怕。如果这次不能把他消灭，我余生的日子必定会在寝食难安中度过。”
“方见确实难缠。”莫加林点头叹道：“此子极其狡诈、而且气运加身。虽然我们现在颇有胜算，我还是害怕奈何不了他。”
“事在人为。”徐世勋看看二人：“时间紧迫，我们赶快进入正题吧。根据目前得到的情报，方见的回国方案还是快速向清州机动。只是害怕到了最后他突然改变主意从海路回返，我们就会鞭长莫及。以我的看法，我们现在在海上的力量，无法保证将方见的使团围歼。所以，在陆路设伏还是最佳方案。”
“前期准备工作有两方面。”松之助蹙眉说道：“一是收拢我们的人手，秘密机动到设伏地点；二是做些防范措施，断了方见从海路归国的念想。”
“前者倒是好办。”徐世勋从袖中拿出一张地形图铺在桌面上：“上次松先生提出在黑风口设伏之后，我已经秘密派人过去仔细勘测了一番。”
他在图纸上指点着：“黑风口在两国边界上偏向东海国这一段，黑风口的平原上有东海国最后一个哨所。从黑风口进入黑风山四五里，就是个喇叭形的扇形坡地。大约有数平方里大小，四周是低矮的丘陵。继续往前，就是一个狭长的峡谷状通道，大约一二里长短。过了峡谷，地势渐渐开阔，再往前十数里，就是属于枫云国地界的广阔平原。如果要想建功，最好把方见的使团围堵在峡谷和黑风口之间的扇形坡地。那里距离东海国的哨所已经有一定距离，即使发出巨大响声也不虞被东海国觉察。退一万步讲，就是他们有所觉察，在情势不明的情况下也不敢贸然进入黑风山。这段犹豫的时间，足够我们完成战略目标了。”
“嗯。”莫加林看着详细地势图，在峡谷的地方一点：“关键的一点，不能让枫云使团越过这条峡谷。一旦他们逃过了峡谷，我们的人势必要追过去堵截。而那边的地势有利于逃跑，并不利于大部队追击。所以要想建功，必须在这里解决问题。”
他用手在扇形坡地划了个圆圈。
“本来提前将峡谷堵塞是最好的方案。”松之助目光凌厉：“可惜来往于东海与枫云之间的旅人颇多，一旦消息走漏被方见得知，那整个计划就彻底失败了。”
“这次狙击行动，本来就是火中取栗。”徐世勋脸色冷清：“我们揣测一下方见的节奏。来到东海哨所进行出境检查，使团的机动速度当然会降低下来。一般人过了哨卡之后，就会产生已经到了自己领土上的错觉，自然会放松警惕。而且接下来的一段路程属于崎岖山路，相对难行。如果是我的话，会缓慢通过这段距离，等过了峡谷之后再放开速度前行。所以我们包抄的位置，确实是极好的。”
“如果在峡谷的另一端堵截，或者在峡谷上面向下投石，会不会更好一些？”莫加林思忖道。
“峡谷另一端地势开阔、一望无际，不利于大部队隐藏。”松之助早已看过黑风山的地势，摇头否决了莫加林的构想：“方见的使团都是高手，通过高空落石很难达到战术目标。只有用大部队围剿，才能得竟全功。”
“把方见的队伍围在峡谷之前，是制胜的关键。”徐世勋看看莫加林：“莫兄需要提供我们潜伏队伍的骑乘，以便在机动中能够将方见的使团牢牢围困。”
“没问题。”莫加林点头：“我们在阿西若城外的牧场中有万匹良驹。我可以安排两千到三千匹骏马到设伏地点，保证潜伏队伍的机动性。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只能在黑风口附近的群山中穿行而入，才能躲过东海国的哨卡。”
“此事就拜托莫兄了。”徐世勋朝着莫加林拱拱手：“下面算算我们的兵力。我们南越国这次秘密潜伏过来的兵力，加上我们原先在东海国的力量，大约能提供一千精兵。”
“嘘……”松之助吸口凉气，没想到南越国居然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千里迢迢派了这么多人手过来，这得跟方见多大仇多大怨。他暗自思忖了一下，开言说道：“我可以提供六百名精兵参与行动，事成之后的人员撤退我也可以负责。”
“嗯。”看双方都不藏私，跟自己先前得到的情报非常吻合，莫加林也说道：“我可以提供五百人手，数名天级高手。另外行动需要的马匹我可以提供支持。”
虽然莫加林的人手稍欠，但是天级高手和马匹两项，也可以顶上人员的缺失了。三人相互看看，同时点头同意了这个人员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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