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不胜其烦
“小伙子……”周若海眼睛半开半合。但偶尔精光流露:“你把我周若海当成什么了。我的孙女。哪怕是特首也不敢插手她的婚事。你凭什么。”
陈哲笑了:“什么也不凭。但我就是不想让周钰寒嫁人。行么。”
“当然不行。我跟黄家那老头子已经达成了协议。周黄两家商场联手。哪怕只是我同意。黄家怎么办。你以为黄家就是吃素的。”周若海微微一笑。
陈哲迟疑了一下:“不然……黄家那边我來摆平。”
“不行。”周若海紧紧的盯着他:“你小子的本事我清楚的狠。按理來说你救过我的命。但这种事情不可能按照你的意愿來。”
两人越说越僵。陈哲毫不示弱的盯着老人:“老爷子。你的打算我能猜到。你不就是想借着和黄家联合的机会报复上次他们害你的仇么。这种事情我也能做到。只要我不同意。我大可以闹。可以闹得黄家鸡犬不宁。当然。如果您不同意……嘿嘿。我实在不愿意跟您有什么争执。”
“谁说的。我是一个商人。黄家害我无非为了利益。我周氏与黄家联合也一样是为了利益。”周若海摇了摇头。
陈哲一脸戏谑的看着他:“老人家。你们周黄两家经过上次的事情已成水火。再也不可能真心实意的联合。上次的事情。你说你只是为了利益。要是一般商人的话我信。你您说这话我不信。您咽得下这口气。再说了。你就真的放我出來大闹一场抢走周钰寒。”
“你在威胁我。”周若海眼睛缓缓睁开。露出几分凌厉。好像是动了杀机。
陈哲笑道:“我敢威胁您。不过上次黄家陷害你的仇。我來报。我一准让黄家鸡犬不宁就是了。”
周若海沒说行。也沒说不行。只是挥了挥手:“你出去吧。”
“好。那我就出去了。”陈哲点头离开。
门外是不苟言笑的忠叔。看到陈哲出來。什么也沒问。就好像沒看到陈哲一样。
反倒是陈哲摆了摆手:“忠叔。我走啦。下次见面再聊。”
陈哲出门后。周忠头也沒回。轻声道:“这小子倒是自來熟儿。”
这次陈哲已经不是周家的保镖了。不再适宜住在周氏老宅。回到了别墅里。叶嘉莹和陆菲菲两个人一直在追问他事情谈得怎么样。陈哲却沒说话。
周若海人如其名。智慧也如海。
陈哲摸不清这个老头到底心里在想着什么。但他敢肯定这老头跟黄家联合绝对沒安着什么好心。估计黄家那头恐怕也准备好了明枪暗箭。这两家一旦火拼起來肯定动静不小……
“这老头沒说答应。也沒说不答应。到底是什么意思。唉……不管了。那个黄艺不过是一个绣花枕头。倒不可能。他背后的长辈肯定有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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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黄两家距离并不太远。周家买下的那座小山跟黄家的遥遥相对。天气好的时候。在周氏老宅窗口。几乎可以看得到黄家别墅的红瓦。
黄家坐镇的老古董叫黄辰。今年也是七八十岁的样子。
黄辰和周若海。几乎算是商界的泰山北斗。两家明争暗斗的几十年。互有胜负。但谁想把对方一棍打死倒也不太容易。翻看周若海和黄辰的经历。几乎大致相等。都是三十年代生人。都人白手起家的成功商人。只不过当初周若海选择的是海运。黄辰老爷子选择的是服装零售。小有成就后改成房地产。晚年又把生意放回这两样。
这两个商海沉浮的老人。同样的杀伐果绝。不同的是黄辰阴沉。周若海深邃。
黄姓老人今天起得格外的早。他起床后喜欢在院子里打一套太极拳。抻练一下筋骨。比起身体來说。他虽然年龄大些。但比起周若海还要硬朗一些。
今天天气不错。黄辰站在院子里。隐约也可以看到周氏老宅错落的别墅:“嘿。这老狐狸跟我斗了几十年。上次那么好的一个机会都沒弄死他……真是老而不死。”
老人正要回客厅里用早餐。却见管家神色慌张的跑了过來:“老爷。老爷。有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这么大惊小怪的。”黄辰一向深沉若定。哪怕心里惊涛骇浪面色也是平静如水。这跟周若海一样都是商海搏杀中练就出來的本事。所以这位老人一向不喜欢急躁的人。在他看來。急躁的人成不了大事。
这位管家迟疑了一阵:“老爷。这是在您床边发现的东西。我看是给您的。就拿來了。”
一张牛皮纸的简单信封。被胶水马虎的粘了一下。上面写着几个字:黄辰敬启。
“这是什么。谁把它放在我床边的。”黄辰皱眉道。
管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像早就在了。”
黄辰起床时似乎看到床边有一个信封。当时并沒在意。这里才想起昨天晚上睡觉时。好像沒有这个东西。
是谁把这个信封放在黄辰的床头。他能轻易的把信放在防守严密的黄家。那岂不是想杀谁就杀谁了。就连素來镇定的黄辰。也觉得心中一颤。
“昨天晚上是谁负责别墅的防卫的。”黄辰问道。
管家想了一下:“是老千。”
“老千”是黄辰手下的第一号打手。当年是一个天字号赌徒。一手出千的本事很少有人看透。但当初阴沟里翻了船。在一个赌场出千时被人发现。砍掉过三根手指。而这个赌场是黄家的一处产业。黄辰偶尔看到。见这人不错。就留了下來带在身边。
老千其实有一手过硬的外家功夫。做事拼命而忠心。戒掉了赌博后更是兢兢业业。这人不可能是叛徒。
黄辰皱了一下眉:“今天有沒有其他人出入我的卧室。”
“除了您和太太。沒了。”管家回答。
黄辰的夫人跟他相濡以沫三十年。谈不上爱情。但她也不可能背叛自己。黄辰能在商海中屹立不倒。这一份观人的本事颇有自信。
他拿过信封。撕开。管家伸手拦住:“老爷。您说会不会有毒。”
黄辰轻笑摇头:“这人要是想杀我。还用下毒么。我老头这么一大把年纪。拿枕头一蒙就归天了。”
信封里面是一张纸。连信纸都不是。只是不知道从哪儿随便撕下的。上面写着:别猜我是谁。猜到也沒用。我会每天写一封信的。
黄辰脸色颇有点不好看。把信纸递給管家:“烧了吧。”
管家点了点头。知道黄辰肯定还有话说。就问道:“老爷。您还有什么话要说么。咱们要不要在这里加派人手。”
“不用。你去吧。”黄辰挥了挥手。管家刚要走。就被他拦住了:“今天晚上叫老千休息吧。把大河找过來。他功夫更好。然后叫夜里的保镖们尽职一些。明天晚上给他们发双薪。”
管家点了点头:“好了。我这就去办。”
管家刚要走。黄辰在后面又喊了一声:“等一下。”
“您还有什么事情吩咐。”管家问他。
黄辰想了想:“沒事。”
白天。黄老爷子依旧处理了一些家族企业中的事情。跟往常一样。工作管繁琐而无趣。但黄辰乐在其中。他人老了。但是依旧不愿意把手中的权力放掉。
晚上。黄老爷子在睡前喝了一杯浓茶。轻轻打着呼噜。却竖起耳朵听着身边动静。
可惜。人老了。毕竟不能熬夜。不知不觉。老人睡着了。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换了一张便笺放在床边:“早。看您睡得熟。就沒打扰。”
黄辰看到这张纸后。冷汗流了出來。
人都是忠心可靠而且能力极强的。今天晚上换的人更是特种部队退役的精英。自己身边不可能出问題。
但对方依旧如入无人之境。很轻松的把信放在这儿。那岂不是自己这条老命就在对方手里捏着。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黄辰换到了别院里。而且沒带上老伴。身边依旧加派了人手。但床头的那张信纸依旧放着。
老人的精神有点不足了。昨天晚上一夜沒睡好。总觉得在睡梦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大河。老千。你们今天晚上精神点。一个守在我门前。一个守在我窗口。”第三天晚上。老人这么吩咐手下。
可惜。这两位得力干将挺了一夜。自己的床头依旧出现了同样的便笺。
黄辰脸色如常。但心里始终横着一个问題:“对方是谁。他要干什么。”
对于这位喜欢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老人來说。每天夜里有人在他床边放上一件东西。这种自己性命任由对方拿捏的感觉。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这位老人在第四天一天。整天都在打呵欠。工作上的文件送來的时候。他轻轻推开:“明天再说。”
最先进的安保措施。最精锐的手下。就算是这样。还是沒用。甚至第六天晚上的时候。黄辰决定让保镖守在身边……结果仍然沒用。
到第七天晚上的时候。这位老人终于有点挺不住了:“找何天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