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迫从师
“这么快？”艾笑甩甩自己的右手，心里暗道这个酒鬼道士还真有点本事。
道士挑起一边眉毛，收回手里的剑却是没有解释，只道：“是啊，这么快？！”
艾笑只当他是王婆卖瓜，撇了撇嘴。
“谢谢你们。”一个清脆的童声从身后传来。
艾笑转身，看见三个小鬼正手牵手微笑着并排站着，冲他们挥手。紧接着一束白光从天花板中央射下来，像舞台中央的聚光灯一样。
艾笑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走向光束里，慢慢变得透明……
“嘿！小娃娃！”
艾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叫我？”
“咦？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的小娃娃吗？”道士假装四下张望。
艾笑“嗤”一声，“干吗？”
“我看你根骨还行，虽然做我徒弟只能算勉强，不过今儿我心情还不错，就将就收了你吧！”道士捏着艾笑的肩膀左看看又看看，终于说道。
“戚——我还不愿意跟你这个装神弄鬼的酒鬼呢！”艾笑翻了一个白眼，挣开道士的手就往门外走。
“哎哎哎！你这小娃娃可真是不知好歹，你知不知道想拜于我门下的有多少人呐！”道士大跨步挡在艾笑面前，不满道。
“就你？”艾笑一脸的不相信，反问。
“我说你这小鬼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你？想我青云子当年……”道士大手一挥，似乎回到当初的峥嵘岁月，艾笑好奇地望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结果他眼珠子一转，反倒不说了，蹲下/身抓住艾笑的右手，“可别说我没告诉你，刚才你挡的那一鞭子是那女鬼所有的戾气逼于手指幻化而成，再加上她自身所携带的尸毒……啧啧，估计你还能活一个星期吧……”
“什么？”艾笑前面没怎么听明白可是最后那句话还是听的清清楚楚的，不由大惊。
“你还记得方才你掌心出现的黑色印记吗？”
“虫子一样的？”艾笑及忙点头。
道士咧嘴笑了，装模作样地又开始摸下巴不存在的胡子，“聪明！那玩意儿还真是虫，是数十年毒气和怨气聚集而成的蚀骨虫！这东西放在厉鬼身上是增强法力的法宝，但是一旦普通人沾上了，不初七日必定肠穿肚烂而死啊！！！”
艾笑被道士忽悠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翻来覆去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掌，怎么看都没有异常，心下虽然害怕却仍然抖着嗓子道：“骗、骗小孩儿呢你！我、我才不相、相信你！”
青云子嘴一歪，心想：“别说，我还就骗你这个小娃娃了！”，只见他背在身后的左手虚晃了一下隔空指向艾笑的右手，“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从掌心开始有东西在沿着手骨往上蹿吗？痒痒的、麻麻的，就像蚂蚁咬一样……”
青云子不说还好，这一说艾笑还真觉得手臂内侧开始痒起来，不由伸手挠了两下。
原本站着的青云子突然一把抓住艾笑的手，惊呼起来：“哎呀！不能挠！越挠扩散的越快啊，糟了，蚀骨线都出来了，等这根线从你的掌心爬到心脏……哎，本以为你还能多活几天，这下可好，顶多还有三天吧！”
“你、你、你怎么不早说！”艾笑看着从自己右手掌心处果然生出了一条黑线，而且已经爬到了手腕位置！吓得小脸都白了。
“嘿！我这不开始以为你要做我的徒弟嘛！跟了我还能让你被这玩意儿给弄死了？那我还要不要在这行混了？”青云子一脸这东西小case的表情，一边招呼了一声“笨狗”，转身就要走。
只觉得手腕一阵狂痒，艾笑可急坏了，两三步跳到青云子身边抱住大腿，仰着脸便亲亲喊了一声：“青云子大师！您怎么走这么快啊！”
青云子忍住嘴角的笑意，咳嗽一声从怀里掏出一颗小药丸递给艾笑，“呐，你我好歹有一面之缘，这药丸能让你暂时压制住蚀骨虫的蔓延。”
若说之前还有一点犹疑，可吞下药丸之后那立竿见影的效果立刻让艾笑完全信任青云子了。
看着黑线缓缓缩回掌心化成一个点，手也立刻不痒了，艾笑舔了舔嘴唇，问：“这一颗，能压制多久啊？”
青云子伸出一根手指，艾笑瞪大双眼，“一年？”
青云子摇摇头。
“一个月？”
再摇头。
“不会只有一个星期吧……”艾笑郁闷了，这药效也太短了点。
“是一天！”青云子终于开口。
“一天？！”艾笑张大嘴，“这种药效的东西你也拿得出手？”
“我和你无亲无故，你还奢望我给你药效多好的啊？”青云子将艾笑抱着他的手一根一根掰开，作势要走。
艾笑咬着嘴唇挣扎了几秒豁出去了，做道士守清规总比没命好吧？
于是，终于在青云子即将跨出房门的那一刻，艾笑喊出来：“师傅！您等等我呀！”
青云子笑嘻嘻转过身子，“我就说这世上怎么还有不愿做我徒弟的人呢！”
艾笑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嘴上却说：“可是我现在在福利院也不能说走就走啊……要不您先帮我把那虫弄出去，然后我再……”
“你回去准备准备，下午会有人来接你的！”青云子像没听到艾笑的小九九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往外走去。
艾笑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好不容易重活了一世，却是做道士的命了？！
这么想着，前世疯老头的箴言又冒了出来。
“醉酒道士，可为良师。”
这良师莫不就是他吧？艾笑一怔，垂头丧气一扫而空，紧跟着跑了出去，可是外面哪儿还有青云子的身影？
心事重重回到教室，第一节课都快上完了。
张芳芳不悦问他怎么去了那么久，艾笑随口答了句拉肚子便低着头不说话了。张芳芳见他确实一脸萎靡，倒也没再说什么。
一下课，菜头便凑了过来问东问西。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你遇到什么了啊？你怎么不开心啊？”
艾笑不耐烦伸出手按在他的脸上将菜头推开，“你烦不烦啊！”
菜头一愣，揪着衣角委屈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艾笑见他一脸小媳妇样，想着自己就要离开了心底又泛起丝丝不舍，语气又柔了些：“菜头，你记得要乖乖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要是有外面的人来这里看你们，记得要懂礼貌，这样才有人愿意领养你，知道吗？”
“阿笑……你怎么说这些啊……”菜头一面点头一面又觉得有些奇怪。
艾笑拍拍菜头的肩膀，将课桌里的弹珠掏出来郑重放进口袋里揣好，道：“总有一天我们要被不同的人带走的，记住！我等着你以后有出息了来报答我啊！”
“阿笑……”总觉得艾笑不正常的菜头隐隐有些不安，这一声竟带了点哭腔出来。
“啧！这么大了还哭！”艾笑一把捏住菜头的鼻子，道：“我要是比你先被人领走了你可要坚强一点，不能老师哭鼻子了知道吗？可别被木柱欺负丢我的脸！”
菜头被艾笑堵住了鼻子，只能用嘴呼吸，眼泪也压了回去，“嗯！”
午休的时候，艾笑被颜瑞琴从床上叫醒。
艾笑知道定是青云子来找他了，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也没什么要整理的，正打算就这么走，上铺的菜头却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说了一句梦话——阿笑，我一定会报答你！
艾笑叹了一口气，从枕头底下翻出一沓印着梁山好汉的小卡片，那都是这段时间他从其他小孩儿那里赢过来的，还差十几张就凑齐一套了。
菜头每天晚上都会替他数一数还差多少张，眼馋的很。艾笑将小卡片轻轻放在菜头的枕头旁边，转身跟着颜瑞琴走了出去。
让艾笑没有想到的是，在办公室等着他的却不是青云子，而是一对和眉善目的中年男女。
颜瑞琴以为艾笑是怕了，连忙拉过他的手拍了拍，道：“这是艾叔叔和他的妻子，他们都很喜欢阿笑，希望把阿笑接到大大的房子里去和他们一起生活，还……”
这是怎么一回事？艾笑愣了，如果这对夫妻把他先带走了，青云子来了找不到他那他不是死定了？
想到这，艾笑急忙摇头，“不，我不去。”
“阿笑，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啊，你以后可以叔叔阿姨的疼爱，可以有自己的小房间……”颜瑞琴见他一口否决，又开始说服他。
身边的中年女人兀自拉过艾笑的手，道：“你以后就跟着叔叔姓艾好不好？叫艾笑。”说着又轻声在他耳边道：“相信青云子大师也会很喜欢这个名字的。”说完，还冲他眨了眨眼。
虽然惊讶于艾笑态度的突然转变，但是能替院里的孩子谋一个好归宿也是好事情，颜瑞琴也不再过多追问了。
这对艾氏夫妻是市政府机关的熟人介绍来的，家世清白看起来两个人也很好相处，院里有孩子能跟他们便是他们自己修的福气了。
就这样，艾笑很快便坐上艾氏夫妇的小轿车，什么也没有拿也没有和菜头告别，就这么离开了……
再见青云子是在艾家的宅子里，艾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个看起来就像神棍的吊儿郎当的道士能在这个家底丰厚的家庭里获得这么大的尊重，艾氏夫妇见到他都毕恭毕敬只差没把家里的好酒全送上去了。
但是这些显然不是他要思考的问题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把掌心里的那个什么蚀骨虫给弄出去啊！他可不想好不容易重新活过结果就这么夭折了啊魂淡！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