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所谓的英雄,饭后的笑柄
第八章:所谓的英雄,饭后的笑柄
毛驴儿边上,新进人员双手抱头蹲好,三板用手按住他的肩膀,刘浪手拿抹布做好准备,二板抬起右臂,曲臂,身体往下一挫,右肘猛地击打在新来的那人后背上,发出沉闷的“嘭”的一声,
那人身子不由往下一沉,嘴里发出“唔”的一声,二板毫不犹豫,抬臂屈肘又是一下,那人忍不住发出“啊”的一声,声音有点大,二板一个颜色,刘浪赶忙用右手摁住那人的后脑勺,左手的抹布就捂在了他的嘴上。
“尼玛,还敢叫唤!越叫打得你越狠,再叫就打死你!”三板低声喝道。
见刘浪捂好了他的嘴,听了三板的话那人也不再动弹,二板抬脚就狠狠踏在那新来的人的背上,狠狠几下,也算出了口今天开始动手时被动挨打的气。
“这道差不多就行了,进行下面的吧!”狼煞发话了。
二板和三板一人抓住那人的胳膊走出毛驴儿这边,来到过道,让那新来的靠墙站好,后背紧贴在墙壁上。三板按住他的左肩贴在墙上,二板左手顶住他的右肩,右手握拳,狠狠击打在新来人的腹部。
“这叫腹锤”
二板边说边击打。
“这叫胸锤!”
二板又一拳击打在那人的胸部。
“这叫喉锤!”
二板又一拳击打在那人的喉部,那人前两下还能忍住,这一下被击打在人体比较薄弱娇贵的喉咙部位,顿时“呃”的一声,有点呼吸困难,脸也憋的有些红,喉咙里发出“呃,呃”的声音,逐渐声音有点大,刘浪忙抬手把抹布按在他的嘴上,他的后脑贴在墙上,嘴被按住,再也发不出声音。好一会脸色由红转青又变成白色才慢慢转好。
刘浪松开捂在他嘴上的抹布,那人重重呼吸了几口气。
“晚上吃饭,你想吃点什么呀?红烧肘子?麻辣烫?”二板见他缓过劲来,问道。
那人听后犹豫了一下,愣了片刻,不明所以,心想这里的伙食这么好?想了下犹犹豫豫地说:
“红烧肘子吧!”
看来这是个肉食性动物,刘浪想,不过这里的“肉食”不是那么好吃的,呵呵。
那新来的做完选择,二板一脸奸笑地看着他,好,就吃红烧肘子。
说完,左手一按那人的右肩,右手抬起曲臂,自上而下一个肘击猛地砸在新来的人地颈窝处。
“好吃吧,还要不要!”
收到重击,那人赶忙回答道”
“不要了,不要了!不吃红烧肘子了!”
“那就来碗儿麻辣烫吧!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你上没上火,麻辣烫比较辣,容易上火!”二板道。
那人不明所以,懵懵懂懂地久伸出了舌头,二板一边看一边说:
“嗯,火不大,可以吃!准备家具!”
一个干活的脱下脚上的板鞋,递了过来。
二板拿过板鞋,右手举起,由斜上方一下扇在那人伸出的舌头上。
“这个就是麻辣烫!够不够辣!够不够麻?要不要再加点作料?”
新进来那人,眼睛难受的瞪着,舌头缩回嘴里,碰到牙齿有一阵疼,又伸了出来。可能是怕在挨一下,又缩回去一点,半伸着。舌头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一会儿可能是有一点肿胀,又是一阵儿麻麻的胀痛感觉,真实又麻又辣。
不是道这个是哪位前辈发明的,很有创意,刘浪想到,而且名字起的也很贴切,那人真有才。要不很多人都说号子里是卧虎藏龙呢?人么人才都有,要是这人以后走上正途,凭借这种脑瓜子一定混得不错。
听见二板的问话,那新来的舌头不利索的呜呜着含混不清的到:
“够了够了,不要了不要了!”
二板看了一眼狼煞,关波点了一下头,摆摆手说道:
“好了,就这样吧,以后要是不听话再说。”
于是二板三板放开新来那人,让他去狼煞那里蹲好,回答狼煞问话。
刘浪走回水池那边把抹布放好,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看狼煞问话,了解一些事情。
“你叫个啥?阿达(哪儿)人?以前干啥滴?为啥事儿进来滴?”狼煞问道。
“额叫马宝柱,今年28岁,洛商地区平镇人,以前在秦省体工队练散打,因为**被抓进来的。”新来的马宝柱回答,最后回答进来的原因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吃过“麻辣烫”舌头不灵活的缘故还是故意含混不想说明白,进来的原因说的含糊其辞,反正刘浪没有听清楚。
“为啥进来的?说清楚点!”狼煞喝道,看来他也没有听清楚。
“强奸”
马宝柱声音很小地答应道。
“为啥?大声点!听不清楚!”
刘浪知道,对于新进人员,尤其是以前比较吊的新进来的人,就是要把他的剩下的那点个人尊严的窗户纸给他捅破,把他的可怜的所谓自尊狠狠滴踩在脚下,再狠狠滴转动脚尖碾压,给他碾碎,他以后才会老实听话不再想三想四出幺蛾子。
“强奸!”
马宝柱看到狼煞不满了,想到刚才的遭遇,于是破罐子破摔地加大了声音回答到。
“尼玛!就恨你们这种因为‘逼’大点事儿就犯事儿折进来的。啊!现在这种社会,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因为这点‘逼’事儿就折进来你说多犯不着?”
马宝柱低头是、是的不敢说话。
在号子里,最受歧视最没有地位的就是强奸犯,其次是偷鸡摸狗溜门撬锁因为鸡毛蒜皮地小偷小摸进来的,若是大盗比如偷保险柜的大家还高看一眼,因为有技术含量啊。这种案犯的相对就不会受到歧视,还有就是经济犯,比如诈骗、倒腾增值税发票等,因为有科技或技术含量等原因,所以也会相对被高看一些。但也不会特别看重,因为毕竟这种案犯大多体能不行,在骨子里还是崇尚武力的监牢中他们的战斗值太低。不过这种人虽然不是地位最高的但是确实最受各号子欢迎的,也是有这种案犯进来时个号子抢着要的,究其原因就是因为这种人一般在外交游广阔经济实力相对不错,一个号子里要是有个这种人一般就能保证号子里的账本上的存款数额会经常增加,基本就能满足一个号子里的基本生活过上“小康”水平。地位相对最高的,就是抢劫、伤害等暴力犯罪的嫌疑人,尤其是重伤害案犯和持械暴力抢劫案犯,这种人的暴力值和战斗力使他们不论进入哪个号子都不会收到歧视和故意打压,除非自己不安分。
狼煞看马宝柱终于服软老实了下来,为了加强效果,故意说道:
“你今天很嚣张啊!你是不是以为你很能打啊?不用我动手,我手下就摆平你了!你不要认为是几个人一起才能打过你,我告诉你,不说我了,就一个刘浪,呶,就是那一个年轻的”
关波用嘴呶了呶刘浪,继续说:
“就是他一个,就能打得你满地找牙!他自幼习武,又当过兵,部队特种兵下来的,他一个人能打你这样的几个!就算你能打又怎样,号子里以前来过比你能打的,省体院拳击队的,拿过全省第三名,来了炸翅,一群人上去都摁不住,让我一零板(整个号子铺板唯一一个能拿下来的二三十公分宽的一块床板)夯那儿了,半天爬不起来,最后还叫管教干部拎出去打了一顿麻花儿钻(一种铁锹把粗的耕绳里面扎上露尖儿的短铁丝),又扎上手铐脚镣,还不一样乖的猫儿一样?别说你了!”
狼煞关波吓了吓马宝柱,唬得他一愣一愣的,在马宝柱愣神的功夫,关波话头一转,装做无意的问:
“我看见刚才有人在毛驴儿那打你了,都谁打了?”
“刚才..刚才..”
马宝柱一边吭哧一边拿眼睛往二板哪儿瞄,吭哧半天,狠下心来,用手指偷偷一指二板:
“是他,他打了”
“噢?他刚才打你了?站起来,告诉我他刚才打你哪儿了?”
狼煞关波边说边站了起来,让马宝柱站好靠在墙上,摸了摸马宝柱的小肚子,
“他刚才是不是打你这儿了?怎么打的?”
关波一边说,一边抡起右拳,卯足了劲,“嘭”的一拳打在马宝柱的小腹部。
“是不是这样打的?啊?他刚才是不是这样打的你?还打你哪儿了?”
边说边又是几拳,二板闻言也站起来和三板一起走过来。
马宝柱一下愣住了,愣了一下,猛地反应了过来,紧忙说:
“没有,刚才是额瞎说,没人打我!没有人打我!”
“瞎说?刚才真没人打你?我明明看见有人打你了!说!到底刚才又没人打你?都谁打你了?”关波冷声喝道!
马宝柱这回学灵性了,一口咬定刚才自己瞎说,没有人打自己。
狼煞关波这才回身从新坐下,二板看着马宝柱,喝道:
“蹲好!老实点!放灵性点!”也和三板回身坐回去了。
关波继续问话,问他家里有什么人呀,都看什么呀,了解了一下家底,看是不是个以后能給号子上货的主儿。上货,行话,就是家里能来人探视并有经济能力能給号子里贡献东西或现金上账的一种行为。
聊了几句,关波突然把话头又转了回来:“你说实话,刚才他们打得你疼不疼?告诉我!”
“疼!”马宝柱脱口而出,一看狼煞脸色不对,忙改口道“不疼!一点不疼!”
“嗯?”狼煞脸一沉,
“到底疼还是不疼?你不老实!”
“疼.?不疼?.”马宝柱呆在那里,半天才回过味来,急忙说:
“刚才没人打我,没人打我!”反反复复说了几遍。
“真的没人打你?”狼煞盯着马宝柱说。
“真的,真的没人打我!我发誓!没人打我!”
“嗯,没人打你呀!嗯,这就对了!没人打你就好,要是谁打你你可要告诉我啊!大家都听见了嘛?他说没有人打他!”
众人忙异口同声的说听见了,没人打他,我们都可以作证!
调教完马宝柱,狼煞一声铺床。众人一阵忙乱,赶紧把床铺铺好。马宝柱毫无意外地谁在了最铺尾,二板也安排了他从明早开始刷毛驴儿。并安排好了值夜人员。狼煞把今天值夜的其中一个,是张狗娃叫过去低声交代了几句,于是大家就洗漱就寝。
刘浪睡到半夜,听见了一阵脚镣哗哗的声响。睡觉比较轻的他悄悄睁开眼,只见挨着自己睡觉,值上夜的张狗娃没在他自己的铺位上,刘浪转头一看,张狗娃坐在铺尾,坐在马宝柱的枕头边,一边把脚镣抖的哗哗响一边对马宝柱说话:
“你小子今天太不赞顽了,一点也不灵性。到这里还敢闹事?额就看着你睡!告诉你,老子是死刑犯,杀了人的!杀了一家三口,早就够本了,多杀你一个就多赚一个,反正都是一个死!你敢闭眼睡着额就用它砸死你!”边说边抖动脚镣上那个铁疙瘩,盯着马宝柱,
“我错了,刚来不知道规矩,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会听话守规矩的,真的”,马宝柱吓得信誓旦旦一遍遍说好话。
“知道错了,听话就好,我看你是不是真的变乖了,我就看着你睡”
张狗娃不再说话,就这样盯着马宝柱看。
刘浪会心的一笑,闭上眼睛,慢慢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