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知死活
王鱼从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起已经恢复成树叶的青天叶,双手用力要将其撕毁,但青天叶毕竟是不错的法宝,炼制所用的材料非同小可,岂是他一个凡人所能毁坏的?
“姓青的,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你好看,如若不然,老子把姓倒过来写。”王鱼狠狠地咒骂道。
“‘王’,倒过来写也还是‘王’,这样的誓言不发也罢。”
淡淡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声音虽轻,却如利刃般犀利,只将王鱼耳鼓刺的生生作痛。
王鱼揉揉耳朵,头也不回,苦笑道:“金峰主,你怎么才来?”
“金某来的时候正看到你从天上落下来,正为不用再出手杀你而高兴,怎料你没被摔死。”一身白衣的金一指仿佛从另一处虚空一步跨过来,悄无声息的站在王鱼身后,犹如一柄出鞘的钢刀,散发着犀利的寒气。
“唉,以金峰主的修为,要取晚辈的小名,用不着站得这么拥挤吧。”王鱼霍然转身,竟然迎着金一指犀利的眼神再次上前一步,眼见便要碰到对方,和对方来了个脸对脸,显得有些诡异和暧昧。
金一指冷哼一声,一道无形灵力荡出,王鱼登时犹如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翻滚着落到十丈之外。
王鱼满不在乎的爬起来,咧嘴笑道:“金峰主,你是来问我三十年前悬崖底下的事情吧?”
金一指白衣胜雪,英俊清瘦的脸庞带着无尽的沧桑和淡淡的忧郁,他轻轻扫了王鱼一眼,淡然道:“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区别?难道三十年前的事能够重新再来?”
“哈哈,金峰主何必表现的如此洒脱,若真是这样,为何那晚非要将晚辈当成丹符宗的奸细?”王鱼站起来,再次走回金一指面前,满脸戏谑,仿佛对金一指浑身散发着的犀利杀气毫无感觉一般。
金一指瞳孔微微收缩,目光如剑,道:“王鱼,你胆子不小啊。”
“呵呵,晚辈其实胆子小的很,不过,刚才也算死过一次了,对这生死倒也看开了。”王鱼轻笑道。
的确,刚才那种直面死亡的感觉,让王鱼的心境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是,这并非真正原因,真正让他表现得如此镇定和强势的是一句话。
粉红色身影在他脑海中轻轻说了一句:“王鱼小子,我残留的力量已经用尽,能不能在金一指面前保命,只能靠你自己了。”
语气中透露出无力和疲惫,仿佛一个即将逝去的灵魂在发出最后的声音。
恍惚间,王鱼仿佛又看到了那道艳丽绝伦的粉红色身影,不过粉红身影竟是异常的单薄朦胧,仿佛一团雾气,随时都会飘散。
金一指眼神犀利如刀,盯着王鱼寒声道:“小子,你知道的太多了,为了整个五行门,我留你不得。”
他右手食指伸出,半尺长的白芒吞吐而出,慢慢向王鱼额头刺去。
王鱼出奇的平静,目光中更是没有丝毫恐惧,就在白芒刺到额头的一刹那,他开口了:“金峰主认为杀死我有用吗?”
金一指的手指停了下来,眼中杀气却有增无减。
“金峰主难道不觉得蹊跷吗?为何先前三位峰主都没有取走晚辈的性命?难道他们心软,不忍心伤害晚辈?”王鱼微笑道。
金一指双眼微眯,冷笑道:“金某知道有高人在暗处保护你,金某便先杀了你,再去会会那位高人。”说着白芒再次向王鱼额头刺去。
“金峰主杀了晚辈,他却不出来,金峰主又该怎么办?”王鱼嘴角抽搐,额头已被白色光芒刺破,鲜血顺着脸庞往下流。
金一指陡然一怔,手指上的白芒缓缓散去,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在五行山做了三年杂工,若非晚上那场雷劫,仍然不会露出任何破绽,王鱼,你很厉害啊。”
王鱼神色不变,只淡然道:“晚辈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金峰主只要明白一件事就可以,那就是只要没有人相对晚辈不利,晚辈便不会害任何人。”
“你真的不会对五行门不利?”金一指眼中精光闪动。
他真的有点搞不懂王鱼了,他调查了一天,已经确定王鱼便是一名真正的杂工,只是不知如何知晓了一些不该知晓的秘密,在他看来,只有将其除去才不会对他和五行门带来任何危险。
但是,王鱼方才的表现,却完全推翻了他的推断,一名杂工怎能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镇定?
而且,另外三位峰主先他前来,却无一人能够对王鱼下手,这也足以说明王鱼并不简单,背后甚至有着一个极其庞大力量的团体,否则,他怎么可能知道五位峰主的各自最为**的秘密?
凡智计卓绝之人,考虑问题无不前思后想,唯恐漏掉任何一处疑点,力求将每丝每毫都把握在手心之中。
金一指显然就是这样的人,只可惜,他研究的对象实在太简单了,以至于简单的他都不敢相信王鱼仅仅就是个杂工。
“你们真的不会对五行门不利?”金一指再次向王鱼询问,更是将“你”改成了“你们”。
“金峰主又何必执着于晚辈的一句回答?”王鱼淡然一笑,轻轻转身,整个人竟然流露出一种潇洒之意。
金一指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阁下所言极是。”
王鱼听到金一指竟然称他为“阁下”,心中诧异,再回过头来时,却哪里还有金一指的身影。
“喂,你还没有送给晚辈见面礼物呢,前面的三个可是都有的。”鬼使神差的,王鱼不知死活的喊出这么一句话来。
喊完之后,王鱼却又后悔起来,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还妄图什么礼物,若对方再回来并忽然改变了主意,一指将他戳死,他可就真是死得太冤了。
“哼,你若有胆子到白金峰,金某山上之物任你取拿。”金一指声音如一缕薄烟飘荡过来,此后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王鱼松了口气,使劲左右瞧瞧,最后终于确定金一指已经走了。
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面对金一指时的从容淡定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是难言的恐惧和疲惫。
“奶奶的,老子从来没有这么辛苦过,明明怕死的要命,却还要装出很牛逼的样子来,累的老子都出了一身汗。”王鱼擦擦刚刚从额头渗出来的汗珠。
这哪里是累出来的热汗,分明是吓出来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