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贪婪
凌峰点点头,顺便问道:“吃晚饭了吗?没吃的话,去书房等我吧,一起吃晚饭。”
随意的答应了一声,说道:“还没吃,我去书房。”
看着凌天转身上楼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凌峰才把注意力放在了所谓的张小姐身上。
“我认为,有些话我说过两次就已经足够了。”凌峰脸上和凌天说话的温和褪去,声音比往常更加冷硬,显然火气不小。
听到凌峰的话,张小姐鼓起的勇气一下子卸了大半,她也知道她这件事做得不对,但是却也没想到凌峰居然会这么生气。
“……凌先生,我想要这个孩子,我想要一个和我骨血相连的孩子,求你了,我不忍心打掉它。”张小姐此时此刻也算是真情流露,虽然她最开始的目的不纯,但是此刻却没想过那些,只想保住她这个孩子,尤其她对这个孩子的父亲还有一些隐秘的喜欢。
她也没想过留下孩子之后怎么办?如果凌峰不认怎么办?
凌峰看着这个女人,仿佛看到了当初小儿子的母亲,抱着凌天找来的时候,也是这套借口,不忍心,想要一个孩子,想要一个寄托,但是转身就拿着他给的赡养费把凌天抛弃了。
所谓的不忍心,就是生下了凌天,没达到目的之后,让凌天在孤儿院长大的不忍心。
女人一时冲动的话如果可以相信,那么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不能相信了。
凌峰并不为张小姐的恳求而心软,直言说道:“你想要一个和你骨肉相连的孩子,我没什么发言权,但是前提是这个孩子要和我没关系,你愿意找任何人生一个骨肉相连的孩子都和我没关系,但是若这个孩子身体里流着我的血就不行,我不想要,也不会要!”
张小姐听了前半句喜上眉梢,但是一听后半句,脸色煞白。
的确,想要一个孩子,找谁都行,但是她心存喜欢,并且各方面能让她有奢望的男人如今就只有这一个。
而且,这个孩子就算凌峰如今不想要,但是以后也说不定,有这样一个联系在,她也总能心存些小小的侥幸。
“我想要一个和你的孩子,我喜欢你,如果你不想要的话,我可以不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谁的,求你了。”张小姐做最后的恳求,她如今只想要把孩子在凌峰的默许下保下来,以后的事情可以以后慢慢说。
凌峰不为所动的带着轻讽的说道:“你喜欢我这样的人,我很荣幸,但是我真的不需要孩子,尤其是不在我计划内的孩子。”
“……爸爸,要喝咖啡吗?”凌天站在楼梯的转角处,嘴角轻轻勾起的问道。
“……过来。”凌峰看到突然出现的凌天,愣了一下,然后沉默了一下,叫凌天过来。
凌天光着脚,轻轻的迈着步子下楼,脚步轻盈,步伐间随意慵懒,凌峰也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看着那个少年坐在了凌峰旁边,张小姐很想问问,为什么这个孩子可以,也想说不要儿子女儿也行,更想说这个孩子年龄已经大了,从小培养的孩子才能完美的继承凌氏。
但是张了张嘴,却没说的出口。
她清楚的知道,这些话哪怕在她心里再翻腾,再跳跃,都不是她该说出口的话。
她也清楚,一旦她的这些话说出口,她就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而她显然付不起这个责任。
他和她不是两厢情愿的情人关系,只不过是有着包养性质的情人,她除了这个脸和身体,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的资本,她以为肚子里的孩子,以后或许可以算一个,但是显然也要胎死腹中。
而他的下一句话更是让她浑身冰凉:“既然你想要一个和你骨肉相连的孩子,当初的那份约定作废,我会让人给你补偿,希望你能得偿所愿,心想事成。
但是,请注意,我很认真的说明,我不希望你的孩子,和我有任何关系。不是隐瞒之类的,而是真真切切的,不要和我有任何关系。管家,送客。”
看那个张小姐踉踉跄跄的离开,凌天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反而有些失神。
其实当初若他的母亲来找凌峰的话,恐怕得到的也不过就是这番话罢了。
所以说起来,不敢他母亲当初为什么要先失踪生下他再来找凌峰,他都要感谢一番。
他看的清楚,那个女人显然是没有勇气,在凌峰说了这番话之后,仍旧一意孤行的将孩子生下来的。
他没有说话,凌峰也没有说话,两人之间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不过,很快的,凌天就感觉到了他们之间气氛的诡异。
“爸爸,吃饭吧。”凌天不想知道凌峰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因为很明显的,凌峰的反应不在凌天的预料之中,甚至相差很远。
他以为,凌峰会借这个事情好好的名为宠爱,实为警告他一番呢。
若他真有什么心思的话,岂不要好好的听父亲的话,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谁又能相信,像凌天这样的人,怎么会对凌家一点心思都不动呢?就连上一世的他自己恐怕都不会相信,当真从没奢望过。
只是死了一回,哪怕是只有短短的半年时间,但是生死之间有大顿悟。
重生以来,他还真没把这个凌家放在心里过,也在生死之间看清楚了,他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有些东西非常好,人人都说好,人人都想要,而当这样东西仿佛近在咫尺,你只要再努力努力就能得到别人都得不到的东西的时候,哪怕你其实不一定想要找个东西,但心里依旧会滋生出一种贪婪。
然后,一步一步,被这种贪婪所诱导,忘了最想要的东西,甚至到最后连自己都会以为,自己最想要的就是正在努力的。
或许,他真的要幸好,上一世死得早,否则,那应该就是他的前景。也许他不死的话,最后他能活出另一个人生,但是如今想来那些却觉得没意思的很。
那时候的他,心神已经在父亲所谓的期许,责任,夸赞中渐渐的倾向于所谓的凌氏了,却在时间还不久的时候被死亡刺激,终是醒了过来。
终是记起了最开始他做那些事,不过是为了父亲,为了一份亲情,而不是凌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