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冰冷的身躯（三）
出租车之上，我紧挨着那个女人坐着。
对方的身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那是香水的气息。
对方一直都想要将我搂在怀里，但是每一次我都在挣扎，所以对方也只好不了了之。
那真是讨厌！
仅仅只是因为给我了饮料和面包的缘故，这个时候就想要把我当成玩偶一般摆弄。
对方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怜惜，但是我却是从爱丽丝那里得到了完全不同的信息。
对方似乎非常想要拥抱我这具身躯，怜惜是存在的，但是更多的却是满足自己的癖好。
她十分喜欢小孩子……
爱丽丝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似乎在说着什么。
我不知不觉之间就点了点头，不过我身边的那位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我想要利用这个女人。
就像是爱丽丝所说的那样，作为一个孩子，如果想要利用大人的话，其实完全可以捕捉痕迹。
虽然我并不喜欢大人和小孩这种论调，但是不得不说，爱丽丝并没有说错。
小小的身躯有着巨大的便利。
不管是在遮掩目的还是在社会的法律本身之上。
打定主意之后，我便开始听着爱丽丝的计划。
对于我而言，制定一个所谓的计划实在是太过于苦难了，所以在这个时候，只要听着爱丽丝的话就好了。
对于爱丽丝而言，想要制定一个计划，实在是轻松无比。
所以，我开始向着窗外看去，而耳边却是响起着那个甜美的声音。
那个场景，就像是我正对着窗外发呆一般。
出租车的玻璃有着一层黑色的薄膜，所以看向外面的景色更像是黑白电视之中的画面一般。
那并不好看。
而且四周也显得特别荒凉，所以根本不可能是什么美丽的景色。
实在是无聊透顶。
我心中这样想到。
一股倦意开始袭来。
“好好睡一觉吧？”
韩蕾发现了这一点，然后轻轻地将我抱了起来。
因为太困的缘故，所以我并没有挣扎。
而那个怀抱，其实并没有像我想象之中的那样令人感到厌恶。
那实际上非常温暖。
那……让我想起了很久之前的怀抱。
我静静地躺着，然后意识开始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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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醒过来了。”
我听到这个声音。
那是属于爱丽丝的，就算是闭上眼睛，我也能够在一瞬间分辨出来。
我睁开眼睛，此时正躺在木屋的卧室之中。
对了，我都已经有些记不清所谓的睡觉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难道就是陷入黑暗，然后直接失去知觉？
我应该已经失去了知觉才对，但是，其实我依然保持着无比清醒的姿态。
好久好久都没有真正睡过觉了。
但是，其实在爱丽丝所在的这个世界，不管是活动多久，根本就不会感到累。
这个问题，我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但是现在，我忽然想到了。
然后，我问道。
“爱丽丝，我能够真正睡着吗？”
我看着眼前那美丽到了极致的身影，那金色的长发犹如融化的黄金一般，在从木屋的窗户细缝之间射入的阳光的照射之下散发着极其璀璨的光芒。
那是极其耀眼的存在，凡是我所见的，没有一人能够和爱丽丝相比。
对方的身子和我一样高，所以显得有些别扭地抱着一张凳子。
爱丽丝把凳子放下，然后坐了上去。
随着对方抬高身子，原本披在肩膀之上的长发开始向着四周下垂。
那宛如金色的瀑布一般。
爱丽丝显得非常高兴。
但是她的回答却让我并没有任何欣喜。
“不可能，你根本不可能真正睡着。”
爱丽丝如此说道。
“而且，就算是我没有主动将你拉进来，你也不可能睡觉的。”
爱丽丝如此说道，然后开始反问我。
“对了，你认为睡觉的意义是什么？”
“为了休息。”
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并不全对。”
爱丽丝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那就像是我看着一群蚂蚁的神色。
其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其实，更大的原因更是在保护着自己。”
爱丽丝轻轻地晃动着双腿。
黑色公主裙之下露出了一段若隐若现的白色肌肤。
“我虽然很少看见像是我这样的存在，但是有些低等的生物还是存在的。”
“所以，睡觉可以保护自己？”
我有些不太确定。
虽然我仅仅只是十岁不到，但是在爱丽丝的“教育”之下，我已经懂得了很多的东西。
睡觉并不是保护，完全就是出于最为放松的时刻。
爱丽丝曾经说道。
生物的睡眠则是对于相对比较安全的环境的一种妥协。
每一种生物都是需要休息的，仅仅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所有生物都不可能一直保持清醒的状态。
而最好的方式是彻底失去意识。
而睡眠，仅仅只是因为这两个原因的妥协而已。
既不会彻底放松，也能够得到休息。
我向着爱丽丝说出了这样的解释。
她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然后露出了一个非常愉快的笑容。
“虽然那是正确的，但是却过于片面。”
爱丽丝如此说道。
然后，她不知道从那里摸出了两根糖葫芦。
没有一丝毛刺的木棍之上，串着一个个浑圆的球体。
那似乎并不像是水果。
而外面有着一层糖衣，但是颜色却是淡蓝色的。
那与我见过的糖葫芦的颜色完全不同，但是外形却是十分相似。
“来，边吃边说吧？这可是我这一次得到的材料做出来的。”
材料？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联想到了那几只非常恐怖的昆虫。
不过，该吃的还是要吃的。
毕竟，那些家伙已经死在了爱丽丝的手中，而且还成为了食物。
对于并没有能够杀死他们的我而言，这个时候狠狠地吃下去，其实就是最好的报复。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我开始食用。
轻轻地要下一口，淡淡的甜味带着苦涩的味道在嘴巴之中弥漫了开来。
那两种味道在舌头之上不断地打转着，怎么都不消失。
那个味道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好。
至少，与我曾经吃过的糖葫芦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
“你不喜欢？”
爱丽丝的眼神之中带着淡淡的可惜的意味。
“虽然已经开始转变，但是依然需要一个过程。”
她这样说道，我显得有些疑惑不解，但是却也没有怎么在意。
我把没有吃完的递给了爱丽丝。
对方倒是完全不在意，一口一个，淡蓝色的汁液不断地飞溅着。
她轻轻地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品尝着美味一般。
“能够用这样的材料做出这样的美食，我也真是强大。”
爱丽丝显得非常愉悦，开始称赞自己。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但是明显能够看出来是在敷衍。
我沿着那照射在爱丽丝的身上的阳光向着窗户之外看去。
那里依然是一片蓝色，而其中则是波光粼粼，是光线反射的光斑。
里面似乎有着什么黑影在游动着一般。
我以为是那些爱丽丝扔下去的水生生物的玩偶。
但是，我看到了一条鲤鱼从水中跃起，然后在光线之下散发着非常美丽的光芒。
那是鳞片反射的光芒。
真的很美。
而且，充满了一股活性。
“这个世界再次改变了？”
我这样问道。
爱丽丝看了我一眼，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块白色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嘴角。
“嗯，因为得到了很好的材料啊。”
这个时候，我终于抓住了这个世界改变的重点。
“对了，爱丽丝，改造这个世界到底需要什么材料啊？”
爱丽丝并没有瞒着我。
“生物的血肉和灵魂，当然，一些非常珍贵的结晶也可以，不过我倒是没有在你的身边看到过。”
血肉和灵魂？
“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我抬起头，与对方那双金色的双眼对视。
“你杀了他们，然后吃了他们。”
他们？这个词覆盖非常广泛，只要不是你和我，就是属于他们的行列。
我其实已经想到了很多东西。
一切都是爱丽丝所赐，所以，即使想到了，也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正如我所说的，他们，并不是你和我。
那并不是我和爱丽丝。
那么，随便怎样，都与我无关。
我的想法似乎被爱丽丝探知了。
“这个想法我喜欢！”
爱丽丝显得非常高兴，所以，她跳到了我的床上。
不知何时，她已经脱掉了黑色的高跟长靴。
她穿着黑色的丝袜，站在我的面前，金色的长发一直拖到了我的面前。
爱丽丝在我的面前不断地跳着，显得十分高兴。
“对了！就是这样才对！只要有我和你就已经足够了，他们？那算是什么？就算是全部都死光了，与我和你都没有关系！”
她的神情越来越激动。
爱丽丝轻轻地跃起，然后抱住了我。
“只要我守护着你，然后你守护着我就足够了。”
她在我的耳边这样说道。
“嗯，这样就足够了。”
我同样这样说道。
然后，爱丽丝又在我的耳边轻声地说着什么。
每一个词语似乎都带着一股格外的魔力，或者说，那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恐惧。
我忽然之间显得有些害怕。
但是这具爱丽丝所制造的身躯根本无法表现出来。
“怎么办？”
我轻声说道，语气显得有些颤抖。
爱丽丝抱着我。
“不是还有我吗？我会给你解决所有的麻烦的。”
我所能够依仗和依靠的，仅仅只是对方而已。
爱丽丝带着灿烂的笑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