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别任性
午阳当空，一条怪石嶙峋的山路上，唐云大口大口地咬着手里的鸡腿，叶红璃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囊里的露水，而古风和叶青雪就像石头人地跟在中间，脸上除了凝重还是凝重，最后断尾的自然是骑着马恼怒的叶舜。
此时叶舜的袖子里，一对小情侣正打情骂俏地坐在一起。
座位依然只有一个，所以叶青雪也只能缩在他怀里让他欺负。
“亲一个！哈哈哈，再亲一个！”
“不行，你不能碰这里！”
“你不爱我了吗？”
“啊，你不要两只手都伸进来！啊，温柔点，别太用力！”
……之类的话听得叶舜怒气足以淹没一座高山。
小人得志！叶舜心里大骂。要不是叶青雪的一句“就算他强暴我也不准你们欺负他！”，他现在早已被打在担架上了。
听着古风和叶青雪打情骂俏，叶舜一路跟着唐云走到一座人家门口。
这个人家似乎在拜神，一张大桌子，大鱼大肉，各色果蔬，还有一只**猪。眼看那鞭炮便要打响了，叶红璃和唐云看了连忙堵住耳朵，叶舜也堵住耳朵，而袖子却自然地对着缠绕。
“啪啪啪……”一串清脆刺耳的鞭炮声过去，七上八下的古风和叶青雪一齐被震得鼻血直流。眼看是不想出去也不行了。
叶青雪拿一个小酒杯出来，竟然放在鼻子下盛住那止不住的红色小溪。
转眼间，鼻血终于止住了的古风面前放着一杯血，不知道怎么办地看着它。
叶青雪恳求道：“小风，我喝过你太多血了，这杯是我赔你的。虽然有点脏，但求你喝了它！”
这不是脏不脏的问题，而是肯不肯的问题！
古风认真地说：“我喝过你的血了，现在你不欠我的了，这杯血你还是自己喝了吧！”
叶青雪听了之后竟然双眼潮红，哭着说：“你才喝了一滴，根本不够！你难道不喜欢我了吗？”说着，眼眶里的泪水便要不争气地流下来。
古风连忙说：“我喝！”说完在叶舜和唐云敬佩的目光中一口气干掉它。
‘“小风，你真的很爱我！”叶青雪欣喜地揽着古风大叫。却不知古风在她肩膀上一口气把那团喉咙里的血喷了出来，直接飞进乳猪的嘴里。
这时，对面的人家也看到了他们。一个粗衣麻布的老叟走过来，笑着对抱着叶青雪的古风说：“小兄弟，你们是外地来的？饿了吧！”
古风盲目地点点头。毕竟对面这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太热情了，让他一时间想不到怎么出口。
老者笑着说：“正好老爷爷我家办喜事，就过去吃一顿吧！”
古风连忙把叶青雪放好，笑着点头。
反正叶清也没说不能被别人请吃一顿，而且老人家的盛情邀请可不好拒绝，更何况他们还是大孩子呢！
人家盛情难却，所以五个人便一齐坐进了老人家里，青影也得到了玉米掺鸡蛋的美餐。
这里似乎很偏僻，一眼望去，方圆三里内也就这一家。到处都是石头，以致半丈高的石头墙里就一个一亩半的荒凉院子和一间看不出多大但肯定不大的石头房子。
听着庭院猪圈里猪叫与鸡笼里的鸡叫，古风几个端端正正地围坐在一张不高的小桌子上尴尬地喝着苦茶。
老人的儿子正在拿刀砍乳猪，而老人的老伴和媳妇正在张罗其它的食物，就剩下老人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令他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地喝着农家唯一能拿出手的大碗茶。
“来，吃鸡！”一个姿色一般的农家少妇端着一盘白切鸡走过来，将鸡放上桌子，热情地笑着说。
农家的鸡自然比不上唐绯儿做的鸡，因此唐云一闻到色香味一般的鸡便忍不住想吐，还好背后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将那团东西生生拍回去，不然他们脸就丢大。
古风拍打着唐云的后背，笑着说：“老人家别见怪！这个白痴一个月以来天天吃鸡，所以看到这鸡才会想吐的！”
老人家理解地点头，笑着说：“没关系！老爷爷我以前天天被逼着吃鸡蛋也试过一看到鸡蛋就想吐的。放心，我们还有鸭和乳猪！”
古风笑着点头。拿起桌上一颗熟透了的苹果，放到唐云面前，叶舜凑到唐云耳边说：“吃了它，不然你接下来三个月别想吃饭了！”
两个少年软硬兼施，唐云不得不像只疯猴子一样地啃着苹果。看得老人家和他媳妇呵呵笑得合不上嘴。
一个老婆婆端着一盘肉过来，放桌子上，笑呵呵地说：“小兄弟看来是饿坏了，儿啊，快把乳猪拿出来！”
“来了！”一声吓人的巨响后，刀被砍在木头上，一个面目憨厚的大汉走了出来，双手各拿着一大盘乳猪和一盘煮鸡蛋。
大汉把乳猪和鸡蛋一齐放好，笑呵呵地说：“大口大口地吃，不要客气！”
古风五个也没客气，同时出手抢了一个鸡蛋，“嗑”的一声响，五个鸡蛋同时被敲破，又同时被错骨剥皮。
唐绯儿同时宰杀一千只过度繁衍的山鸡时便触了叶清的眉头，而还没破壳出生的小鸡自然更容易引起叶清的怒火。因此，他们一路走来，一颗鸡蛋都没吃过，就是没下山也一个月才吃一次。
所以他们第一口要吃的自然不是香喷喷的乳猪，而是鸡蛋了。
吃鸡蛋就等于吃未出生的婴儿！此时，被叶清教导过的人正一口一口地啃着母鸡尚未出生的孩子，脸上的样子在屋外的母鸡看来，简直比黄鼠狼更残忍无人性。
五个人干完那毫无人性可言的事后，拿起筷子或再拿颗鸡蛋或直接用手拿老婆婆刚端上来的馒头，一口一口地吃着这顿糊里糊涂来的午饭。
叶青雪仔细地剥了一颗鸡蛋，看着光滑无痕，洁白无瑕的鸡蛋，双手拿着它，凑到古风嘴边。期待地看着忙着啃鸡肉的他，心里无比希望他的嘴巴吃完鸡肉后能咬一口。
古风没让她失望，艰难地咽下带着一点骨头的鸡肉，又大口一张，生生咬掉这只未出生的小鸡三分之二。
叶青雪欣喜地看着古风咀嚼一阵后将鸡蛋咽下去，但抬头看到老婆婆若有深意的笑容后，羞得连忙低头小口咬她的鸡蛋。也忘了这只鸡蛋刚刚被古风咬过！
“吃了它！”叶红璃右手放在古风眼前，掌心托着一颗比较小的鸡蛋，眼神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嫉妒，说。
古风不敢得罪叶红璃，“啊”的一口，鸡蛋转眼间便失踪了。
古风承认，咬苹果时的那个清脆声响很好听，也承认，鸡蛋壳碎裂时的“卡嚓”响也不错，更承认，鸡蛋壳吃起来实在是太痛苦了。
而且，眼前的红璃公主竟然把他们丢桌子边沿的鸡蛋壳收集起来，暗中做了个鸡蛋白包鸡蛋壳。现在他咬一下就是一阵“卡嚓”响与血淋淋的痛，吞一口便是一阵恶心。但在主人家面前又不好吐出来，最终只好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一口一口地咽下去。其中的滋味，恐怕不亲自吃六个鸡蛋的蛋壳是不能明白的！
“大师兄好棒！”叶红璃揽着古风大叫。
古风面无表情地将美貌少女推回去，拿起筷子便夹一块乳猪肉放进叶青雪碗里，笑眯眯地说：“快吃吧！”
不料叶青雪竟然没有羞答答地咬起乳猪来，反而是把碗捧到古风眼前，认真地说：“小风，你失血过多，快把它吃了吧！”
心里苦着一张脸的古风听到有十成把握的话后，心里更是直打鼓，连忙关心地问：“你那里还疼吗？”
此话一出，听得叶青雪脸色直发烫，而叶红璃与叶舜心思不禁一紧。
古风又说：“那你快吃吧！刚才都出血了！”
叶红璃赶紧暗暗掐了叶舜腰间一下，低声说：“他们干了什么不知廉耻的事？”
叶舜吃痛，连忙摇头。
“大姐，我来舞剑一笑吧！”唐云站起来，自告奋勇地大叫。
叶青雪叉腰嗔道：“给我坐下！”但一会又说：“你喜欢唱戏是吗？那唱一场小媳妇上坟来看看！”
唐云摇头。说：“我不会！”
叶青雪又说：“那唱那吒自刎！”
唐云苦着脸摇头，说：“大姐，你讨厌我这个弟弟也不能让我自杀啊！”
“那就乖乖给我坐好！”叶青雪笑着喝道。
看到叶青雪终于像个姐姐了，古风笑着说：“把乳猪吃了，乖！”
“我不！才出了那么点血！”叶青雪别过俏脸，说。
“这种事可大可小，别任性了！”古风低喝。
“对，妹子啊！大姐我是过来人，你可要注意好身体。这种事很重要的，听说还会影响将来的孩子！”老人的媳妇深深地说。
“对，难得他这么关心你，你就吃了吧！”老婆婆也说。
“好，我吃！”叶青雪夹起沾着血的猪肉，小口地咬下去。
原来大腿被捏了一下是这么严重的事！叶青雪心想。
还好！吐进猪肚子里的东西不用吃回肚子！古风庆幸地想。
古风是个孤儿，而叶青雪他们也没有祖父母。所以在老人和老婆婆慈祥的注视下，他们不仅没有一点不适，相反还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老人们成了他们的祖父祖母一样，心里感觉很温馨，也很希望这顿饭能一直地吃下去。
但好景总是不长，一道蓝色的粗布帘内，突然传出一阵少女的哭声。
“呜呜呜……我不去，我不去……呜呜……”
古风五人同时停下筷子，看着老人一家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