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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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当金旺子看了尹川川写给田菊的信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不仅气也很纳闷。难怪你田菊对我冷冰冰的,原来你背地里已有了另一个男人。他纳闷的是:他和田菊究竟是阴差阳错,还是没那缘分,每次想与她多呆一会儿都没有机会。他更纳闷的是:你田菊即使如此高傲,咋又让他尹川川亲了呢。尹川川除了比自己年轻一点外,又有甚么好呢?真的好,为啥三十好几了还打着光棍呢?
金旺子想过这些,心里真的很不平衡。不过有时他也曾想到过放弃,野鸡岭也不是没有女人,何必要死要活地在你田菊这一棵树上吊死呢?东方不亮西方还要亮哩。但每一次当他****高涨地想女人时,曾经的放弃又如赌鬼戒牌、酒鬼戒酒、吸毒者戒毒一样只是说说而已了。特别是当他“激情昂扬”地去找自己的女人,却又遭了自己女人冷青着脸的拒绝时,那种被冷落、被打击的滋味,让他不由有了被当众一耳光的羞辱,也让他一次次地想到了要报复自己那冷血动物般的女人。
这天,他想再一次去找田菊了。因为在这段时间里,他心里很不顺。杨春花的走,让他胆战心惊。老婆对他的冷淡更加变本加厉。那天晚上,不知是他有了一点儿好心情,还是因为杨春花的走,**让他不得已想到自己的女人。然而就在他讨好着在自己女人身上抚来摸去,想以此来挑逗起自己女人的情趣时,哪知自己这女人不但不领情,反而一侧身,给了他一个冷冰冰的后背,嘴里还同时说:
“找不到地方发泄了吧,野鸡岭不是还有李春花、张春花吗..。”
这个晚上,金旺子如探吃的猫,不仅没偷着腥,还被主人狠狠地骂了一顿。他不仅感到失落,更感到憋屈。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大小又是一村之长,咋会被自己的女人如此冷落呢?
吃过早饭,他打定主意,他要去找田菊。这次无论如何他也要与田菊多呆一会儿,在交谈中他要看田菊是想真立“牌坊”,还是在那牌坊的后面一样的可“种瓜种菜”,你来我去。必要时..。
老实说,田菊对他来说不知是她身上有啥**药,还是自己对她患有痴狂症,有时他也问自己,这究竟是田菊那与众不同的容貌和性格,让他魂不守舍,还是那晚田菊给他留下的记忆太深,因而让他身不由己。
的确,田菊是他亲自看着长大的。刚来时,她如清晨田间的禾苗,浑身不仅带着晶亮晶亮的露珠儿,也绿油油得充满着朝气。后来,读书了,一夜之间她就如山间的花骨朵一样,充满着活力,充满着清纯,特别是她那对大眼睛,就如秋天母鸡河里的水那样,不仅恬静,时而被秋风一拂,又波光粼粼的。在后来,她真正的长大了成熟了,于是她便如一绽放的花朵,不仅美艳夺目,也芳香扑鼻。但更多的时候,她又如一株含羞草,不仅清纯,也羞答答的。
不过,让金旺子难以忘掉,并为之费尽心机的,是田菊恬静温柔背后的疯狂、贪婪和不舍,那晚,当他占有了田菊后,他才知道了啥叫女人,也让他知道了其实女人更需要男人,也就从那晚起,他就期盼着再一次拥有田菊。但这么多年来,他只是可望而不可即。这除了他与浪木有约在先外,田菊对他也冷冰冰的。
最近几年,国家对农民有了扶贫款、补贴基金,还有项目费。金旺子也试着给田菊家一些好处,比如说:虽然田菊家不怎么贫困,但一纸理由是:田菊她婆婆人老体弱,常常药不离身,田菊男人浪木又啥事不管。金旺子因而想明里帮田菊争取扶贫款,况且这事都由各村的村长说了算,暗里让田菊占点好处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当初的杨春花他不就这样得到手的吗?哪知当金旺子讨好地把这事给田菊一说,田菊却不答应:
“不行,这野鸡岭比我们家困难的还多,即使你把扶贫款送到我们家里,我也不会要的。”就这么,田菊一句话把金旺子一耙子推得干干净净的。
前不久,上面又拨了项目款下来,修沼气建蓄水池,但野鸡岭只有两个名额,金旺子又一次找到田菊:
“这次是政府出资,你不用一分钱,只要你点头就成,这样的好事别人求还求不来哩!”
金旺子当时兴冲冲地望着田菊,他想,只要你田菊一答应上了道,他也就有眉目了,于是,他心里砰砰跳个不停。但田菊却不温不怒地对金旺子说:
“浪木出去了,我一个女人哪能干那力气活,再说不用钱,但那坑还得自己掘吧。”
其实,田菊早就知道金旺子那肚里的花花肠子。这就如金旺子他自己想的那样,当初的杨春花一开始不就是用这样的手段弄上了床的吗?现在的结果如何?田菊本想一句话道破他的用意,或许给他一点脸色看,免得三番五次地纠缠着自己,但一想到金旺子一个大男人,又是一村之长的份上,再说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把关系搞僵了呢?所以,田菊只好那么说了。
而金旺子听后,满以为田菊认了,心里还默默地说:女人就这样口是心非,明明想男人想得要死,也要装得一本正经。于是他忙凑近田菊说:
“没是,我叫上几个人把坑掘好就是,只要你同意就好。”
金旺子后来想,不知是他过于迫切,还是他那句“只要你同意就行”的话让田菊对他产生了怀疑,田菊竟撂下“还是算了吧”这话转身走了,撇下他很难堪的呆在那里。
于是,他对田菊真的无计可施了。因此,在好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挖空心思地思索着对田菊这样的女人用何种方法才行。你看,糖衣裹着的炮弹她不接,“投石问路”她不理,有时当他欲火焚身,想女人想得发疯时,曾想到过对田菊实行“强攻硬取”,但又怕田菊真他妈的软硬不吃。到时弄一个强奸犯的帽子来戴上,他就真的身败名裂、丢官罢职,更无脸活在这野鸡岭了。
金旺子就这么权衡了利弊,再经过了深思熟虑,最后再在脑子里拟出一个方案:稍安勿躁,等待时机。
人们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不知这话用在这里合不合适,但金旺子一直期盼着的机会真的就来了。
这天晚上,他原本只是好奇地想看看田菊这信里究竟说的是啥子,当然是想窥视一点男女之间那点私情,比如信里写的如何如何想你,再有就是哪晚哪晚你让我舒服得要死..,因为一开始他猜想这信是田菊的男人浪木写给田菊的。根本就没去想会另有其人。但他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了,于是,他来不及看完信的内容,就一晃而过看了信的署名,开始时他不相信写这信的人是尹川川,当他再看并确认无疑后。他惊呆了。一阵不可思议的感叹后,脑子里那根休眠了多时的神经突然活跃了起来,他知道他等待的时机到了。尽管几天前自己如金半仙那样,掰着指头算好了去找田菊的最佳时间,但还是人算不如天算地落了空,虽然一时让他心里难以接受,但后来一想,都这把岁数了,办事咋还沉不住气呢?人们不都说:好事不在忙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况且,你田菊有把柄在我手上,何愁鱼不上钩呢?
早饭后,金旺子的老婆弯弯下地干活去了,这给金旺子留下了足够收拾打扮自己的时间和余地,他先给自己修了面,洗了头,再踌躇片刻后又洗了澡,在洗澡的时候,他再次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虽然近五十了,除了肚子隆起有点像孕妇外,其他部分还算结实。就连那贪吃贪玩、老惹是生非的“东西”仍不减当年,此时在热水的温存下,竟脖颈高昂雄赳赳气昂昂的。
洗完澡,金旺子给自己穿了一套最合身的衣裤,又突发奇想地在脸上手上擦了自己女人用的“隆力奇”滋润霜,再梳了梳头,故作精神地出了门。但一路上他又老忐忑不定,心里一直捣腾着:这次去,是同以往那样不随人愿,还是心想事成?不过,他心里有一点是肯定的,你田菊不管咋样,这次也不敢再那样高傲不驯目中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