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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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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有句歌词唱得好: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这歌词用在这里虽不怎么合适,但眼下的野鸡岭何尚不是这样的呢?

杨画眉和金敦子这对贫贱夫妻,虽然他们半道相伴,但他们对生活索求不高,他们只需平平静静的生活,把对方视为自己..。因而他们的生活充满着浪漫和温馨。这个春节也过得高高兴兴开开心心的。所以,无论是在这脚下的野鸡岭,还是在那远处的猫头镇时常都是出双入对的。

而上了年纪的金明山老两口就不一样了,本该安享晚年了,但在儿孙满堂的荣耀后面,却被繁杂的家庭琐事压得喘不过气来,就连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也没让他们过清静。

咹!这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金明山是这样,那田菊又何尚不是如此呢?

在这个春节,最受煎熬的还是既善良又命苦的田菊。她既要日思夜想她的男人浪木回来,又要面对厚颜无耻的金旺子,还得为尹川川那封信忐忑不定。

当野鸡岭陆陆续续有打工者回来时,田菊的心就开始躁动不安了,说直白一点,她想她的男人浪木了,这不仅仅是在心里,就连紧裹着这颗心的身子也有点身不由己了。近一年与男人的分离,她如断奶的娃一样,已不知那男人究竟是啥滋味,她每天就如一台机器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地进门烧锅,出门种地。尽管平时也有像金旺子那样的人在她面前说这说那,眼睛也总是色眯眯的,但田菊把这从没当一回事,更没把那藏在心里,她只把那看成是不懂事小孩的恶作剧,她照例平平静静的生活,开开心心的做人。尽管婆婆时不时地给她找茬,但事过之后,她照例有说有笑的。然而,自从她收到了尹川川的信后,她的生活发生了变化,也多了心思,她时常会想起她和尹川川在一起时的过去,也在为眼前的事担心。特别当她一想到那天金旺子抱了自己,她不仅恶心,也不知道自己往后该咋办了。

的确,在这一年里,她田菊真的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累。除了田里地里的活外,还要为在外的男人牵肠挂肚。不仅如此,还要面对金旺子明里暗里的骚扰。说真的,金旺子的骚扰是在他看了尹川川给田菊的信后越来越明目张胆的。

在这之前,金旺子大多以他手中那点权利,并在田菊面前以炫耀来接近田菊的。多少时候,当金旺子从乡里开会回来,他就会如回报工作似的找到田菊,给田菊讲会议的精神,还有哪些政策,同时叫田菊该注意哪些,如果上面有了啥项目,他又叫田菊积极争取。就在尹川川寄信给田菊的几天前,金旺子从乡里开会回来找到田菊说:

“上面的扶贫项目这次又下来了,我把名都给你报上去了。”

田菊当时一听,觉得很好奇,因为国家的扶贫项目每年都有,这次又是甚么呢,所以她便问:

“啥项目,不会又是喂多少头猪,补贴多少钱吧?”

金旺子呵呵一笑,然后故作风趣地说:

“呵呵,你说这农民除了养殖业和种植业,还能干甚么呢?能造大炮,还是能造飞机?”

金旺子的话让田菊心里不由有了一丝儿恶心,当然,这并非是因他吐出的一字一句,而是恶心他那腔调和故作的笑声。田菊也知道,在金旺子那笑声的背后,在他挖空心思地为自己争取扶贫项目的背后,究竟隐藏着的是甚么东西。只是她不想揭穿而已,他毕竟是一村之长,说不定哪天还有求于他呢。因而,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也甚么也不想说地呆愣在那里。她这么做,只是想让金旺子知趣地快点离去。

但金旺子此时满以为自己说话很有水平。一高兴,不仅讲了扶贫项目,还如影视剧里那样,把狐狸尾巴也露了出来。

“我给你说菊子,这次的扶贫项目比任何一次的力度都大,不过名额有限。政策是这样的:由市扶贫办出资,在各村发展大耳山羊。也就是说,争取到这项目的,不用你出一分钱,扶贫办就将羊给你送到家里来了,你知道这羊值多少钱一头,两千多元呀,但是名额少得可怜,一个村只有五头。按政策一户贫困户只能领一头..。”

金旺子说到这里,下意识地看了看田菊,他看田菊仍很平静地愣在那里,对他的话像毫无一点兴趣,他以为田菊没听懂他的意思,于是接着说:

“不过政策就是政策,政策也是人制定出来的。咹!我想法给你家上报了两头,高兴吧,你知道了我的苦心了吧,往后咋感谢我呢?”

金旺子说完这话,试图朝田菊凑过去,但田菊转身走了,并冷冷地扔给金旺子一句话:

“谢谢你的好意,这羊我家养不起。”

田菊就这么走了,给了金旺子一个冷冷的背影,为此,金旺子很生气,他随即把脸一沉,咬着牙愤愤地吐出一句:

“哼!不识抬举!”

也就从这时起,金旺子把对田菊的贪婪和恨藏在了心底,他暗自想过,你田菊总有求我的时候,到时叫你脱裤你不敢脱衣。但没想到这一天真的就来了,不过,田菊还一直蒙在鼓里。

那天,当金旺子看了尹川川给田菊的信后,嘿嘿一笑,随口吐出了“天赐良机”四个字,然后一皱眉,便打定了主意。他想,你田菊已拽在了我手心里,我想甚么时候要你田菊就得甚么时候给,这和手到擒拿没有任何区别..。但那天却让他失算了,后来他想,要不是田红军那么快回来,田菊早就和他赤身**地躺在一起了。不过,他胸有成竹,你田菊已成我菜板上的肉,那只是迟早的事,因为你田菊有把柄在我手里。

的确,那天当田菊听过金旺子那句“你那信天才知道是不是浪木写的”的话后,她突然就懵了,后来还有了天塌下来的感觉,她也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被金旺子握在了手里。因此,在后来日子里,她的生活过得既恍惚又胆战心惊。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不敢单独出门,也不敢独自在家里,生怕一个疏忽就掉进了金旺子的陷阱里。

最终,是岭上陆陆续续回来的打工者让田菊看到了希望,对生活也有了信心,他想,只要浪木一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是他金旺子也不敢再来骚扰了,她又可同以前那样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了。想到这些,她的心不仅砰砰直跳,身子也有了感应。

人们都说,哪个少女不怀春。眼下的田菊虽然已不是那天真烂漫的少女了,但她才三十出头啊,这个年龄正是女人们开花结果的时节,在这时节里,女人们少了少女时代的天真和羞涩,她们需要的是**裸的爱和安慰。那天,当她无意间看到刚从外面打工回来的蛮牛,在半道的树林里猴急急地脱光了她老婆的衣服,两个肉团子便紧紧交合在一起时的情景,田菊的身子一热,同时也有了感应。也就从那时起,她越来越想她的浪木了,浪木出走头晚的情景又出现在她脑海里,让她夜不能寐,身子也酥软了。

所以,每一天,她也同岭上其他女人一样静静地望着,静静地等着。当其他女人在半道上接到了自己的男人,她就会悄悄地走开,因为她怕再看到两个肉团子交合在一起的情景,当然她还怕别人问她:你们浪木咋还不回来呢?

老实说,浪木回不回来她心里真的没数。那个晚上,浪木是发着毒誓要在外面好好干的。并说,到了过年他要像尹川川一样,背着钱风风光光的回来。但这浪子、木子出去一年了,不说打电话、捎信,就连一字半句都没给她寄回来,这咋不叫她心急和不安呢?

几天来,也许是田菊情绪的异样,让婆婆张秀英看出了她的心事,总时不时地要唠叨来唠叨去,主要意思是说田菊不该让浪木出去。所以,当岭上出去打工的陆续回来得差不多了,田菊的婆婆还没见着儿子浪木的身影,她便冲田菊问究竟了。

“我问你,浪木今年究竟回不回来?”

田菊对婆婆这样的问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了。因为婆婆这样的问话已不止一次两次了,田菊记得每一次她都毫无迟疑地回答婆婆说会回来的,但每一次不仅让婆婆失望,也让自己在婆婆面前胆战心惊的。所以,眼下当婆婆再次问起这话时,她竟不知如何回答婆婆了。于是,她就如做了错事的娃一样呆愣在那里。

田菊的不吱声,让田菊的婆婆更上了气:这不吱声说明了甚么,说明了你在用无声反抗我哩,要不唤声小狗,它也会向自己摇摇尾巴,还要哼哼地叫几声哩,因而,她再一次冲田菊骂开了:

“我说你是猪脑子,还是人脑子。当初我就不同意他出去,你却要让他出去,这下吃着苦头了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活该!”

田菊的婆婆张秀英骂过这话,气冲冲的走了。而田菊照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那泪水不住的流。

日子在一天天地过去,眼看着大年三十就要到了,野鸡岭出去打工的人,除了金明山的儿子金武和儿媳柳絮没回来外,其余的都回来了,但她却仍没见着自己男人浪木的身影,于是,她不仅心急,也魂不守舍了。

这年的冬天特别的冷。每天早晨,田菊早早地吃过饭后,就会走出她家的院子,站在积霜如雪的路旁,双眼痴痴地望着岭下母鸡河上那石拱桥,看会不会奇迹般地出现他男人浪木的身影,每天从早到晚,从大地刚从寂静中醒来,到夜幕降临。她就那么痴痴地等着,望着。但每一天等来的除了日出日落,就是羞答答的月亮和星星。

为此,田菊又流泪了,还不住抽泣。这是心和身子的共鸣,也是期盼和思念的心碎。因为她太想她的浪木了。她也怕婆婆那刀子般的嘴,她更怕那老色鬼金旺子。她知道,这个春节浪木如果不回来,她注定不会清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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