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不死仙药
那是一具高度将近两丈的人形骷髅，骨色枯黄，表面泛着粼粼白光，就连一根脚趾骨都有婴儿手臂那么粗。
巨人骷髅用脚抵住公羊，将长枪缓缓抽回。
鲜血串串滴落。
啪嗒一声，公羊摔跌在地，四肢扭曲，丝毫动弹不得。
巨人骷髅弓身穿过暗门，沿着外面的梯道，一步步向高处走去。
“这个家伙，好像不是岁魅啊。”公羊自语道。
他的意识在逐渐模糊……
恍惚间，一座残破的祠堂悄然浮现。
四周一片漆黑，不知从何而来的光源，照亮了一老一幼两个身影。
“小子，为什么要跟过来？你不怕？”矮个老人沉声问道。
“我……刚才那个是什么？”愣了半晌，小公冶却露出好奇的神色。
“嘿嘿，你胆子很大嘛。”矮个老人抛开手中的长发头颅，向着小公冶走来。
小公冶往后闪缩。
“我看错了。”矮个老人一阵冷笑，“你不是胆子大，只不过太好奇——小孩子，不应该太好奇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小公冶硬着头皮说。
“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矮个老人的眼珠子忽地一转，“那……拜我为师吧。”
“你？你不是藏老板吗？”小公冶皱着眉头，似乎在认真考虑老人的提议。
“对，做一个整天和死人打交道的藏老板，你愿意么？”矮个老人阴恻恻地说。
“死人……”小公冶感觉老人并没有恶意，于是大着胆子问：“你能告诉我，人死了，会变成鬼吗？”
“会不会变鬼？你以为你刚才看到的是什么？”矮个老人反问。
思虑片刻，小公冶才郑重地答：“刚才那个，我觉得一点都不像大人常说的鬼啊。”
“好！好！好！”矮个老人突然仰天大笑，“世界上不怕死的人很多，但真正懂得生与死的人，还真没几个。小子，说不定你将来也是其中一个——来，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鬼……”
“鬼……”公冶亡羊喃喃自问，“我现在……做鬼了？”
黑暗中，一把尖厉的声音响起：“你还真能搞鬼，居然把巨灵骨给惊动了。”
“吞海？”公冶亡羊浑身打个激灵，猛地张开双眼。
幻境如潮水般退去，眼前的景象重新变得清晰——原来他还躺在先前倒下的地方，身边蹲着两个人，正是小海和什长。
吞海猫蹲在一旁舔爪子。
“原来我还没死！”
公羊一骨碌爬起来，摸摸胸前，发现被巨枪刺穿的偌大伤口，居然神奇地消失了。
“羊叔，你怎么了？”小海关切地问。
什长却奇道：“你往下掉，居然还能掉到这么高的地方？”
“我的事情待会再说。”公羊暗自松了口气，“你们怎么逃得过那几个黄衣人？”
“我们没逃。”小海说，“是那些黄衣人放过了我们。”
“我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什长接口道，“谁料在最后关头，带头的做了个手势，它们就全部飞走了。”
“哦？”公羊摸着下巴，心中若有所思。
“我们还没缓过气，就发现丧钟声引来了大批妖物，将整栋楼围得水泄不通。我和军爷腿都快跑断了，一直没能找到出路。没想到，最后被这个小东西救了一命，是它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小海摸着吞海猫的脑袋说。
“我们累死累活，你小子倒好，躲在这里睡懒觉。”什长又说。
“我这一觉，差点就醒不过来了。”公羊苦笑道。
于是，他便详详细细地将自己跌落深渊之后的事情，给两人讲述了一遍。
说到环形墓室那一段的时候，小海和什长惊讶地望向吞海猫——这厮正若无其事地用爪子洗脸。
“这家伙是远古妖兽，你们不知道？”公羊颇感意外。
“你会说话？”小海逗弄着吞海猫。
吞海猫打着呵欠，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
“公羊，你是不是产生幻觉了？”什长表示严重怀疑。
公羊摇摇头，继续往下说。
当整个故事讲完，什长一拍大腿：“公羊，我肯定你是产生幻觉了。看看你自己——哪点像一个快要死的人？”
“不对。”小海却说。
“什么不对？”什长问。
“羊叔身上的伤不对。”小海说。
“他细皮嫩肉的，哪有什么伤？”什长说。
“对啊，身上的伤哪去了？”小海一针见血地说。
听小海这么一说，什长恍然大悟：“公羊，从实招来——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这么快就把伤治好了？”
直到这个时候，公羊才顿然发觉：溃烂的皮肤，纵横的伤口，断裂的骨头……
这些触目惊心的外伤，居然都和胸前那个大窟窿一样，在不知不觉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单如此，他更感到自己体内气力充沛，浑身舒泰，就连思绪也格外的清晰、灵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公羊陷入沉思。
“等等！”小海突然一跳三尺，“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别老一惊一乍，你知道什么了？”什长问。
“问题就出在那个陶罐啊。”小海以肯定的语气说，“羊叔说过，那个陶罐里面装满了水。你们看地面……水呢？”
地面非常狼藉，灰尘、碎片、杂物，以及大摊的血液混作一堆，却唯独不见丝毫水痕。
“会不会是溶到血里面去了？”什长猜测道。
“军爷你也是见惯血的人，这摊血像掺了水吗？”小海反问。
“什么水这么神奇，难道是神仙水？”什长不得不同意小海的观点。
“说不定就是神仙水。”公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我想，这一罐子水，很可能是传说中的不死仙药。”
相传彭祖善作羹汤，他将羹汤献给帝尧；帝尧很高兴，赏给彭祖一罐仙药。
正是因为这罐仙药，彭祖才能寿高八百余载，留下种种匪夷所思的传奇故事。
神话中的不死仙药，当然不止这一种；但无论哪一种，都能引起无数奇人异士，千古帝王的疯狂。
这真的会是不死药吗？
“肯定是！”小海兴奋地点头，“这个陶罐都供在彭祖墓前的台子上了，还能是别的什么？”
“不死药吗？”什长听到这里，当即怪笑一声：“想知道这是不是不死药，很简单。”
噌的一声，什长将明晃晃的腰刀给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