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老祖
说到“坡子”，我心中一动，不由想到之前梦境里的那个坡脚道士，我还想追问什么，谁知小青忽然幽幽道：“黑山老祖马上就要来了，亏你们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谈情说爱！”
我不由脸上一红，偷偷向白素看去，却见她也晕红着脸，啐道：“再胡说八道看我不仔细剥你的皮！”
小青嬉笑道：“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姐姐还没出嫁呢，这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两人嬉笑片刻，却也知道此地不能久留，因为黑山老祖知道小青就在白府，要找到此处密室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当下，我们三人便收拾收拾，准备寻找安身之所。
谁知才走到阶梯处，外面就传来一阵“呜……呜……”的鸟鸣声，那声音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凄凄惨惨，让人心生凉意。
听到这个声音，小青惊呼道：“不好，老怪物来啦！”
我奇道：“这不就是鸟鸣声么，小青妹妹何故如此害怕？”
白素解释道：“这鸟鸣正是黑山老祖的声音，他本为鲲鹏，居于东海，常睥睨于黑山之巅，以人肉为食，每有渔船经过便会伺机而动，被附近渔民称为黑山老祖。后来渔民们学乖了，每每经过附近先以鲜活牛羊投海祭拜，直到有一次张道陵乘海寻仙，见渔民对海祭拜深感不解，了解状况后，他便设计将鲲鹏收服，使其成为了自己的坐骑。之后的数百年，鲲鹏都没再出现，只是不知为何最近又在人间频繁现身了。”
小青道：“那老怪物整天就想着什么经书，依我看，反正现在我们金丹也得到了，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不如就把那劳什子的经书给他算了，说不定他一高兴就不再找我们麻烦了呢！”
白素愠怒道：“还好意思说，没来由的你非要去招惹这个老怪物！经书乃是道家至宝，里面暗藏玄机无数，若是让他得去，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小青被她说得一阵委屈，负气道：“好！姐姐你舍不得情郎的经书，那我自己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算了！”说着，她竟真要往外走。
“回来！”白素忙拉住她，训斥道，“都修炼三百年了，怎么还是这幅小孩子个性，你这点微末道行还是留着保命吧！等下我出去把老怪物吸引开来，你带着吴公子趁机溜走！”
小青忙道：“不行，那老怪物凶戾残暴，姐姐你一人太过危险，要走还是我们三个一起走！”
我随即应和道：“小青妹妹说得极是，我们三个就一起与那老怪物斗上一斗！”
白素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打断道：“不要说了，就按照我说的做，等我摆脱了老怪物自会去找你们！”
说话间，那“呜……呜……”声已到了洞口，白素先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身形一闪，人已到了外面。
“喂，黑山老祖，我说你一声招呼不打，就这样闯进我们白府好吗？”白素语气轻淡，听不出丝毫惧怕与破绽。
我与小青悄悄溜到洞口，举头一看，只见月光下站着一只身高七尺的大鸟，说是大鸟，其实他倒长着人形，只是他头顶凤冠，身披羽衣，鹰钩弯鼻，颧骨凸出，看去不伦不类。
我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原来鲲鹏就生得这副模样……”
小青摇了摇头，附在我耳畔道：“你可别小看这只怪鸟，一旦他发作起来可是怕人得紧呢！”
此时我和小青就挤在狭小的洞口，她一说话，吐气如兰，弄得我耳朵痒痒的，既舒适又难耐。
我只得把身子挪了挪，却见那黑山老祖道：“原来是白娘娘，须知这次怨不得我，谁叫你那淘气的小青妹妹想从我这偷东西呢，结果被我捉了个正着！如今她还欠着我一本经书，只要把经书给我，这笔账便算是一笔勾销了！”
白素轻笑道：“我的妹妹做错了事自有我这做姐姐的来管教，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只怪鸟指三道四！”
黑山老祖闻言面色一变，周身羽衣倏地爆张开来，阴阳怪气道：“如此甚好，那么你把经书还我？”
白素伸手入怀道：“好！你接着！”
话音刚落，她右手一扬，一片银光闪闪的蛇鳞已经飞了出去。
黑山老祖开始还以为真是经书，待那鳞片到了跟前他才发觉不对，虽险险避了过去，脸颊却还是不小心被划了道伤口。
黑山老祖又惊又怕，心想若是自己反应慢一分，只怕此刻已受了重伤！想到此处，他“呜……”的发出一声长鸣，周身忽然爆裂开来，身体里长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羽毛，两条硕大的翅膀如黑云般扑扇着，手、脚、五官俱都变成怪鸟的模样，呜咽着向白素扑了过去。
白素出手时已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何况她只是想吸引对方注意，根本不愿与其多做纠缠，出手之后，人已到了百尺开外。
不一刻，两人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我和小青这才出了洞口，两人对视一眼，却都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沉寂片刻，我正欲说话，不想小青同时开口道：“不知姐姐一人能不能应付得过来，要不我们跟着一起去看看？”
我心中正有此意，于是欣然答应，当下我们便循着二人的足迹追寻而去。
开始时候，我们还能隐隐听到黑山老祖凄厉的咆哮声，可是后来那声音已渐渐听不清，想是两人已到了很远的地方。
此时我们正好路过一座山脚，这山正是之前猪八怪的藏身之所，我担心猪八怪还逗留在这里，正要催促小青离开，不想此时附近草丛忽然传来一阵“簌簌”声响，接着便听到猪八怪那猥琐的声音：“哟，这不是小青妹子嘛！”
我们两人同时一愣，转脸看去，只见猪八怪正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嬉皮笑脸道：“小青妹子深夜来此，是不是想俺老猪了？”
小青“呸”了一声道：“原来是你这死猪！上次事情还没来及跟你算，正好今日一并和你做个了结！”
我知道这个猪八怪道行亦是不浅，小青未必是他敌手，于是挡在她身前道：“小青妹妹，你先走，我来挡住他！”
小青“哼”了一声，拨开我道：“我叶小青有手有脚干嘛要你出头，你且看我今日怎样把这死猪的肠子挖出来，剥皮腌肉风干，灌成肉肠准备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