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选择决裂
尸骸遍地，一片死寂，呈现在欧宝等人眼中的巢穴，已经彻底的被摧毁了。
“令人难以置信！”雨果发问道：“这里有多少虫子？肯定比1千多，而且这里显然发生了激烈的战斗。一个人的体力，能够支撑他跟那么多虫子战斗，并取得最后的胜利？这漏洞未免太明显了。估计是支援部队抵达，完成战斗之后，有紧急任务前去执行，然后让那小子跟我们小队联系，随后跟进，结果战果被其利用。怎么样？我的推断比较合理吧？”
“这不是合理，而是想象力丰富。支援部队如果抵达，不会连一声招呼都不跟我们打的。”夏佐说着用手指了指战场。“看看这里，战斗的痕迹非常单一，没有爆炸的弹坑，也没有子弹弹壳，我们公司的那支部队是砍刀队？”
雨果咬着下嘴唇，搔了搔脑袋，感觉无言以对。
基斯这时站出来道：“还是让我们来细细的察看一下，从战斗的痕迹中寻找真相吧。”
作为一名法师，基斯比小队中的其他人要冷静一些，也更聪明一点。季良临走时关于缺乏观察力、洞察力的话深深刺激到了他，实际上基斯一早就有疑心，只不过这疑心没有强烈到让他阻止乔伊斯的行径。说白了，基斯也难免以貌取人，另外对季良那套不肯丝毫示弱的官腔说辞感到厌恶，所以情绪凌驾了理智。季良临离开时简单却又震撼的出手，让基斯从情绪的漩涡中抽身而出。他可以说是小队里最想了解真相，而不是想找自我安慰的遮羞布的那个。
战场中确实留下了足够多的线索，这些线索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迅速的消失。又考虑到这里的位置、目前的形势，季良也就没有刻意的去清理，这才使得欧宝一行有了推演分析出一些真相的可能。
“这里经历了两场战斗。”基斯在经过一系列的观察之后，整理了下思路，推敲分析道：“一场战斗应该是昨天，虫子们的高峰死亡时间是下午。另外一场是今天黎明，看情况，我们跟那位队长见面时。这边的战斗刚结束。”
夏佐在战场分析方面也较为擅长，他补充道：“不、不能称之为战斗，应该说，屠杀。头一天。这个巢穴的所有虫子全部被宰杀一空，今天被杀掉的，是从其他地方抵达。试图重新恢复这里体系的。”
“大家看！”夏佐指着一个被毁掉一半的巢穴，“新来的虫子们收集尸体，制造新的食料。还有那里，看那几只虫子，色泽明显跟这里的虫子不一样，而且看起来更狰狞，这是经过强化的明显特征。它们都是新来的，但都死了，光战虫就不下200头！”
“古怪，真的是古怪。”雨果指着另外一处。声音中充斥着不可置信，他还是在竭力证明自己的想法，毁灭这虫巢的不是季良一人，又或者说，是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季良才做到这一切的。“看这里！这些虫子到底怎么了？仿佛乖乖的等着被宰，这是不是很奇怪？”
欧宝几个跑过去一看，是工蝎。整整齐齐的列队在那里，但都死了。死法完全相同，头颅被切下。
“这应该是智慧虫、通讯虫、控制塔全部被破坏后发生的事！”基斯是法师。从能量、精神力的角度进行的这番分析，大家还是认同的。因为他们先前也跟歇罗虫发生过短暂的交锋，知道这种筑巢的虫子没有战斗力，任人宰割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夏佐是战士，排兵布阵、使用策略、战术理论这些不太在行，但对武器、创口，如何制造强力伤害等却是精通的很。他一连跳着看了几个虫子的致命伤切口，“同一把武器，同一种手法，快速、精准，根据这创口的焦痕和腐蚀情况来看，是被黑暗能量包裹着的利刃！”
肯特指着一头通讯虫的头颅道：“非常可怕的一种能量！如果生命的特性是活，那么这个就是死，这虫子死掉后，身体的其他机能还正常运转了一段时间。”
基斯走过去嗅了嗅，捏起一点灰屑在手指间捻了捻，然后一拳敲掉那虫子的头颅，看了看截面，“被这种能量沾染到哪、哪就彻底废了，毁灭是以细胞为单位的，全部转化成了无机物，星能都无法治愈。”
莎琳娜上去做了个小小实验，实验之后对其他人道：“这是一种比死亡还深一个层次的死亡，我觉得这就是黑暗的终极体现。”
在这之后，一行人光顾了孵化巢，夏佐站在分神曾经站过的一个位置，周围都是累跌的虫尸，他比划了几下，解释道：“这里发生了真正的厮杀。围攻，一步不退，没有一只虫子能跨越最后防线。”夏佐说着在地上划了个圈，欧宝等人看到了一个已经接近360度的圆弧，那就是最后防线，没有虫子能过这条线，全部都死在了圈外。
这样的尸圈他们找到了好几个，最壮观的就是狼蚁那层，三个大尸圈，死尸摞着死尸，都能当阵地掩体用了。
“这是一位非常强大的战士，拥有令人感到惊艳的战技、及不死之身。”
接下来，继恐怖刺客、强大战士之后，欧宝等人又发现了射击之王，死的都是射击虫，全部被爆头，现场的痕迹证明了一个枪手仿佛有几十只手臂，在互射中击毙了众多围射的虫子，雨果表示根据他的推算，这个射击手至少躲过了一半以上来自对手的射击。
最后是在母巢，基斯表示，有个强大的法师，在这里使用了两个让他有些看不懂的冰系术法，不是单纯的术法，似乎是通过什么其他途径，使得冰系得到了增幅。从而致使威能成倍的提升。
肯特指着地面，“虫巢是**，刺客是有实体的，他必须毁掉虫巢的触觉，否则以智慧虫强大的思考功能，能够通过**触觉发现他，进而告诉这些母巢护卫。”
一行人行至核心宫殿，所有人都表示搞不懂了。大家能看出一次成功的斩首行动，可是虫壁上残留的精神力微波证明这里曾存在一个精神力力场，众人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一个有实体的存在、要怎样才能进入这类领域力场而不被发现。
“我很想说。彻底毁灭这个虫巢的，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战术小组，但推算战斗进程。我得出的结论是，同时行动的，不会多于两个人。他们根据需要，不断的变化职业身份，有些地方，不同的能力是重合出现的，像这母巢外层。法师和刺客同时在这里，这让我想起了一个我曾认识的特殊的人，他可以通过跟他驯养的不同动物进行特殊的融合，从而具备那种动物的几样本领。”
欧宝听夏佐这么说。道：“你是说毁灭这个虫巢的也是类似这样的一种能力，跟不同的傀儡结合，拥有不同的能力？”
夏佐皱着眉说：“感觉融合的更彻底，所以每一种职业才能达到大师级的水准。”
“这样说有些言过其实了吧？”乔伊斯道：“战能水准明显没有达到第二级，怎么能称的上大师？”
“以技巧和特殊的能力弥补战能等级的不足，完成大师级以上强者才能完成的任务，这样的人更应该值得尊敬吧？毕竟实力可不是凭白无故获得的。”
基斯的话让众人集体沉默，他们心中是认同基斯的这一说法的。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自己是付出了自然的血汗和努力，才达到现在的实力水平的。以战斗为生的人从来不会否认实力强大者的权威性，因为那等于侮辱自己。
“我们现在怎么办？”雨果看了看左右的同伴。问。
“至少我们光明磊落。”肯特说。
“我们的动机的确只是想确认新任队长的实力。”
“那我们就去找那个韦亮道歉、承认错误。”欧宝提出了具体的行动建议。
乔伊斯愁眉苦脸。欧宝看了他一眼，“怎么，这种时候你畏惧了？”
乔伊斯辩解道：“我只是有些担心那个人并不会原谅我们。”
欧宝一边自母巢向外走，一边道：“至少我们自己心中会坦然很多。”
众人都向外走，乔伊斯耸耸肩，“那到是！”说着也跟了上去。
再次见到季良时，欧宝他们看到季良正在跟车队的队长交谈，看那情况，季良再一次遇到了麻烦。这个倒也不难理解，一个新来乍到的小伙子，一群悍名在外、并且打过几次交道的老兵，选择哪一方更符合时下的需要，车队的一票司机和押运员之流，很自然的倾向于后者。做不通工作，季良又拿去了条例说事。
乔伊斯道：“看来继我们之后，斯特凡他们也将面临被整体解雇的噩运了。”
雨果摇摇头，“那么1个人要如何把12辆大型运输车开回去？”
“傀儡或许能做到。或许这位新任队长根本从一开始就不打用我们这些人。否则为什么就不能用简单直接的办法解决问题？明明知道我们这些人只认可实力，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情势下。”
肯特的话让欧宝等产生了共鸣，他们觉得自己不对，可这个新到任的队长的就职过程也有明显的诟病的地方。
车队的队长斯特凡看到了欧宝等人，宛如看到了救星。
司机们可不像欧宝他们，确实有自傲的本事。他们想保住饭碗，却更怕丢掉性命，所以他们在承认季良权力地位的同时，又不想执行季良新下达的命令，结果斯特凡夹在两种意志之间，极是为难，现在他希望欧宝能够把帮着把这个难题解决了，他知道车队的大家对欧宝和13小队的其他战职者，还是凭信的来的。
斯特凡的热情，让欧宝感觉十分的尴尬，但最终，她选择了简明扼要的将他们和季良之间发生的不愉快说了一遍，然后有将虫子巢穴那边的情形较细致的说了一遍，并且非常明确的告诉斯特凡，季良是上派的超级战力。有能力独自执行任务，其中包括护送车队。
斯特凡也没想到情况会是这样，他个人是愿意相信欧宝所言的，可问题是，车队的司机们和押运员，他们跟军事性组织不一样，想要做通工作恐怕需要大量的时间，而且认死理的恐怕也不在少数。
季良表现的耐心很有限。他当面质疑了斯特凡的能力。他表示，城邦之外是多么危险，大家都知道，在城邦之外活动的每一个人类。都应该有足够的警惕和觉悟，像斯特凡这样缺乏权威，关键时刻需要商议、说服的队长。怎么能够胜任长途输送工作？难道那边火烧眉毛、危机一发，这边也苦口婆心，耐心做思想工作？这么扯淡么？
最终，以斯特凡为首的车队司机及押运员等全部被季良就地解聘。尽管基斯已经好心的奉劝他们，不要以为靠这种方法就能成功威胁季良，但司机们还是这么干了。就像雨果之前说的，他们倒要看看。这季良，要怎么将12辆车开走，他们甚至怀疑季良一个人能否看护的过来这么多大型车辆。
在司机们跟季良闹崩了之后，基斯、肯特、夏佐、欧宝、雨果、莎琳娜和乔伊斯正式向季良当众道歉。
“之前对您猜疑、失礼。确实是我们的不对，我们不应该因为您的样貌就怀疑您的资格和能力，以及南极星所下达的队长任命的正确性。非常抱歉！”欧宝代表所有人发言，13小队的队员们集体向季良鞠躬，之后是乔伊斯的个人致歉，他是引发那场不愉快的导火索，并且在双方针锋相对的对话中，起到了相当坏的作用。当然。季良不会这么认为，乔伊斯嚣张言论时。其他人都没吱声，这其实就是默许。默许乔伊斯代表了他们，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的错。
斯特凡等人在一边全程看了这一幕，他们感觉已经不是诧异，而是惊异。13小队这帮人的桀骜不驯、那在整个南极星都是非常出名的，同样出名的还有他们骄人的战绩，屡屡完成艰巨任务，小队伤亡率极低，有着不死鸟的称号，当然，因为总死队长这个情况，那些看不惯他们嚣张模样、及对他们的战绩心怀嫉妒的人更愿意叫13小队没有脑袋的不死鸟，简称无头鸟。
不管怎么说，能让这些百战余生的老兵恭敬认错的，季良虽不是头一位，却绝对破了n多先例，司机们不免这样想：这小子何德何能，当的起欧宝他们如此对待？莫非，真的是超级战力，1个人可以打赢一场战争的那种？
有些人突然发现自己开始后悔了，之前之所以看起来颇为齐心，多少有那么点盲从心理。再者，他们也清楚法不责众的道理，琢磨着这事闹到最后即便捅上去了，星尘公司估计也不能因为一个人，将这么多人都就真的开除了。
一个专业精通、经验丰富的老司机，也还是有他的价值的，更何况还有欧宝他们同病相怜，这些人可是众多势力争相聘请的对象，尤其是经过这些年的历练，算是历练出来的一支精锐力量，南极星舍得放手？
可现在，这些人有些拿不准了，如果这个看起来也就是这里很多人儿子年岁的新任队长，真的是超级战力，那么欧宝等人的前途真就不好说了，公司会在双方之间有一个取舍，而且维护指挥官的权威、以及公司任命的权威性，也是一个考量的要素。另外，战职者是战职者，他们可跟人家比不了，公司或许不太愿意动欧宝他们，却极有可能拿他们开刀，否则季良真就颜面无存，无法继续干了。
“要不，我们都说点软话，把这件事揭过？反正事件还没有上报，权当是新队长上任的波折……”司机和押运员中有人起了这样的心思，并相互交流。
而这其实也是欧宝他们愿意看到的，整个事件的起因，其实就是他们想确认新任队长的实力，结果对方据理不让，最后僵持不下，他们搞的有些过火。就是这么个事，假如季良能够宽容一下，他们还是愿意进一步通过行动，来确认季良的能力和实力的。莎琳娜甚至私下半开玩笑的说：后方支援型的超级战力，至少让他当队长，不容易被敌人干掉，他总不能喝水呛死吧？
而让所有人都对这个新任队长印象深刻的是，当欧宝他们请求归队，斯特凡也代表车队的人，表示他们错了，希望季良给大家一次机会时，季良非常决然的告诉他们，他的决定，言出必践，1%的折扣都不会打。
季良说这话倒真是掷地有声了，不过却也把众人的火气都激起来了，有那人火气化作了语言发泄：“得理不饶人，可事情也分个轻重缓急吧？现在的情势，真以为独自就能应付？这种人，冷酷无情，抓住别人的一个错就死不放手，也许我们该换种解决问题的方式，他毕竟只是一个人……”
“哎！可不敢乱说。”基斯他们连忙制止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他们之前恭敬的给季良道歉是为什么？难道当众自己打脸是很爽的一件事？当然不是！是因为实力，光是那个刺客就让他们毫无应对办法，可以说是死神级的威胁，真要动起手来，那不是找死么？如果数量多就好使，那些虫子也不会被整个巢穴都屠杀的一个不剩，他们加上司机、押运员，貌似跟那帮虫子比战力，可是很有差距的，否则当初也不会被赶到这里来隐藏。
季良表态之后，根本就没再理会这些人。这些人让他真正讨厌的，是以势挟持，都觉得这可是非常时期，你一个初来乍到的，那不得放低了姿态跟我们说话？客客气气的跟我们商量？否则我们光是甩手撂挑子，你就得被彻底晾在这儿。季良偏就不低这个头，他是来当长官的，不是来装孙子的，他后面的计划充满了攻击性和侵蚀性，无绝对权威，根本无法实施。与其养着一群磕绊掣肘，到不如他唱一场独角戏，他就不信，一个人真就完不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