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尾随而至
走了个把月，与**桥入口接连的洞窟看起来几乎没有变化。季良回来的时候，龚虹和柳青早已将房车停了进去，并且处理了车痕，布下了雪幕伪装和监控眼。
柳青和雷妖小曼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闲来无事，便拓展空间，从而将这里变成了一处合格的微型避难所，不当生活设施一应俱全，还有一处通风情况极佳的小空场，可以用于小规模的放牧冰光蛾。.
季良进了房车，脱去厚重的外衣和靴子，推开隔扇的门，就看见龚虹在灶火旁忙活，而柳青在收拾桌上的围棋。
“别忙活了。我不饿，说会儿话，我就直接进地宫了。”季良说着走到桌旁坐下。
龚虹端着杯热的果珍递给他，道：“一走又是好些天，在那下面能吃什么？还不是凑合？再说你这饭量真成问题了，早晨没吃，中午也没吃，真当自己是餐风饮露的神仙？”说着，又去埋头做吃食了。食材早已准备好，就差下锅，这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季良报以虚心接纳的笑意，龚虹虽然口气嗔怪，可他知道那是心疼他。
收好围棋的柳青这时候问：“查的怎么样？”
喝了两口热果珍的季良撇撇嘴：“那些人好像还挺劫富济贫的，这里来了个鸡犬不留，西北军哨站那边毛都没动一根。”
“确定了就是天使打扮的那帮人？”
“嗯，基本确定了。”
柳青蹙着眉头，郁闷道：“这真是主动是上门的麻烦。本以为这半年多来又是修炼、又是武装，能替你减轻些压力了。可突然之间就又蹦出一票光靠着装备就战力狠压我和虹姐一头的家伙。”
季良摆摆手。“我也其实挺有失落感的，先是狼人引出天眼会，然后又引出星神教，再然后又是一帮发光鸟人，硬是把我们的优势生生稀释掉了。不过我总觉得。这事情的发生不会是凭白无故的。浩劫后的世界衍化偏差这么大，出现这么多意外，我固然有责任，天眼会恐怕也得承担不少。”
“你是说因果？”
季良点点头，“我拥有一千多个平行世界积累的知识。尚且需要背负灵魂倾斜的危险而无力从根本上改变。天眼会那般肆无忌惮，连空间传送技术都敞开了用，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应该会更大，只不过未必就一定得是直观的损失什么。”
柳青身子前探，“你是怀疑那些家伙是天眼会改变世界衍化进程而引出来的？”
“或许。总之我感觉那些人针对性很强。”
“如果真要这样，那应该算是好事吧？让他们狗咬狗去呗。”
季良蹙了蹙眉，没说什么。他也希望是狗咬狗。可真有那么简单、真会那么简单嘛？
如果发光者们仅是仇视天眼会或星神教，为什么去白牙狼人那里追查其使用的技术源头？要知道他传授的技术和天眼会使用的，区别是很大的，后者基本是一步到位，而且是片段式。发展水平参差不齐，而不是全面推进。有的方面是近乎空白的，有的却非常先进。而从他手中流出的，既考虑了适用的问题，也想到了对灵魂偏斜问题的影响，因此都是基础的不能再基础的技术。惟一的优势就是这些技术有‘返璞归真’的味道，所以才说，没个十几年、几十年的积累。很难一下子就想出这既简洁、又实用的方法。可即便有着这么明显的差别，发光者还是找上了尾随寻来，显然，对方并未将他跟天眼会混为一谈，而是对付的目标，就包括他。
另一个让季良深思的问题。如果说。这些发光者仅仅是为了对付改变了世界正常衍化进程的存在，那么。为什么要跟人类合作？单纯的为了获得‘驾驶员’？这个理由有些说不通，因为他们所持有的技术扩散，同样造成了污染，从而进一步影响了世界的衍化进程。所以，他们又不是纯粹的清理者。
想不明白就暂时不想，季良将这问题和相关信息建档储存，一旦将来信息补完，就会像先前靳芳菲那里获得的‘第二皮肤’和天使甲胄所具备的技术进行比较的情况这一般，乒！的灵光一闪，引起他的注意。这就是精神力强大的好处，若是旁人，一个问题过手旧了，也许就忘了，他却不会。
先喝了碗鲜汤，季良正专心享受土豆牛肉的美味，系在右腕上的草绳红了，并释放出妖异的光芒。
柳青和龚虹都知道这草绳的由来，是一种特殊的警报器，绳子发红，说明秦陵这边情况有变，红且发光，意味着需要季良尽快回来，主持大局。这是当初就定好的，若非若此，季良有怎能放心大胆的一走就是个把月？
“看来至少运气是向着我们的，回来的很及时啊。”季良倒是表现的很轻松，继续享受他的饭菜。等他吃完，龚虹将纸巾递给他，又将热果珍添满，问：“这次不需要拼命吧？”
季良摇头，“不需要。冥宫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东方修士和巴拉克他们联合，一方有技术、一方有力量。冥宫的防卫体系，即便有我留下的人参与周旋，也撑不了太久。但我们的主要目的本就是玄武车，他们要是强攻，反倒是帮了我的忙。之后就是看人品了，如果懂得见好就收，大约能保住性命。否则……”
龚虹接过话道：“你也一样，要懂得见好就收，你一个人在整个秦陵事件中，让天眼会和星神教人力、物力都损失那么大，最后却是一场空欢喜，这已经是占尽了便宜。可千万别想着最后关头能坑掉谁。剩下的这些，个顶个的强，当心狗急跳墙。”
“嗯。我是不会以身试险的，我指的是冥宫的最后反击，天地分阴阳，阴阳化五行，冥宫一毁。体系崩溃，重现混沌，那力量也是很可怕的。我自然是早就安排好了退路。”
“哦，那就好。我和小青最怕的就是你把冒险当成习惯。”
“不能！巴拉克、汉弗莱、奥古斯都，这三人虽然都比我战力强横。也都是身经百战的人物，我却并不是特别忌惮，只需两年时间，我便可以战而胜之，干嘛非得在这个节骨眼儿跟他们死磕？”……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季良将留在地表的注意事项和可能出现的问题都一一说明，并交代了应对办法。这才告别家人，从**桥进入地宫。
发光者毁了地表的联军基地，地宫也没有置之不顾，只不过处理的方法相对粗暴，使用了大威力的能量爆弹。不但破坏了联军的密封管道，也使得地宫毁坏的非常严重，但核心体系却是幸存了下来。若非如此，季良恐怕要当好几天的鼹鼠，才能进入水渊。
事实上，季良这次是自己帮了自己的忙。如果不是发光者当时奉命赶去白牙狼人的基地寻找失踪的同伴。地宫核心是没有可能幸存至今的。而地宫核心一点被毁，就缺乏了最重要的一环信号中继，季良也就没可能收到项当他们在冥宫中发出的预警信号。
“主上。您回来的可真快。”季良从**桥出来没多久，就遇到了姜虚。地宫部分，一直是由姜虚在主持。**桥被启动，姜虚这边就已经知晓了，特意来迎。
“赶的巧而已，我本就打算回来结束这里的事务。你近来如何？……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地宫毁了以后。姜虚这几天一直在清理通路，此时便是由他引路。
从姜虚那里，季良得知玄武井也毁了。这物件修复起来可是极费时间的，而且也欠缺修复的条件，姜虚正为此惆怅呢。
“不必修了，临时拼凑一下，能把冥宫的水能引上来就好。”
“哦，这倒是不难做到。”
“我之前离开时，让你打包准备，做的如何了？”
“十天前就已经全部结束，并且物资、设备全部转移去了骊山山库，所以这次爆炸，地宫中已经没什么好损失的。”
“做的不错。等我进入冥宫，你就先行去山库吧。冥宫极有可能崩塌。”
“是，主上。”姜虚知道，冥宫一毁，这地宫是无法独存的。
地宫九层，三百多名傀儡正在不知疲倦的挖掘清理。虽然地宫被炸毁的很严重，可冥宫在，地宫的特殊能量力场就不会消失，而有能量力场的保护，那些建筑建筑材料就有着难以想象的硬度，再加上一些五行能量的运用，第九层已经基本修复，当然，昔日的风光奢华效果、是不可能再重现了。
玄武井被炸成了好几个块，且有大约五分之一彻底损失而难以寻回，不过季良有办法，那就是用冰替代。
不但要用冰替代残缺的部分，还用冰最粘合剂，将玄武井修复。这个活儿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关键是了解玄武井的材质特征，以及在运作过程中起到何种作用，而这，季良早就都了解透彻了。整个秦陵中，水能传输体系，是他感兴趣的技术之一，说起来有些好笑，这体系让总是让他联想到山口山外域虚空风暴区域、法力熔炉通往德莱尼人迁跃舰的管道。季良琢磨着，这样的能量束定向流动技术，可是省工省料的很。所以他特意请教了姜虚，后来还询问了自阴司殿解放的八个古魂中、技术最权威的郭立，此时修复起来，自是得心应手。
花费了三个多小时，大约是晚上20点，玄武井终于重新启用。季良还临时冰铸了一个能量池，水能转入其中，形成液态的淡蓝色浓浆，将整个九层都映照的水蓝漾动。
“这个能量你得想办法消化掉，任由其满溢，我担心地宫会先出问题。”
姜虚拱手道：“主上请放心，地宫核心处有些设施无法带走，可以勉强启用，臣准备启用更多的傀儡，将密封通道拆掉，这些金属料比较特殊，可以回收再利用。”
季良很满意，姜虚不说的不错，这密封通道有着优良的能量隔绝效果，哪怕是用来打造特殊的储物库也是好的。
在这之后，季良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在旁观察能量传输、并对玄武井进行微调整，比如冰黏合的玄武井并不牢靠，需要施加专门的冰寒能量保护层，以保证其不会融化崩毁等等。
同时，季良还经由姜虚呈上来的事件备忘和监控录影来了解他离开这段时间地宫及水渊部分发生的情况。
其实主要是近几日的，发光者不但毁掉了联军地面的基地，连水渊中后来开辟的前沿基地，也毁掉了。季良当初利用身份之便，在这个前沿基地布置了监控，从而成功的监视着联军的一举一动。
监控录影并非是过去那种摄像实录，而只是一团团能量的运动和变化，有些像是红外热感成像的效果，对季良而言，它甚至要比那些直观的图像画面更有嚼头。
录影显示，发光者们是直接杀上门的，一点多余的弯路都没有走，显得熟门熟路。可如果说他们事先获得了准确的情报，又有些说不通的地方。
比如他们毫不犹豫的摧毁了玄武井，以至于触发了秦陵体系的异生物陷阱，在水中遭到异生物及傀儡的疯狂进攻。联军成功的利用了这个疏漏，不但主力成功通过空间门转移，之后发光者们试图通过残留的空间能量重开空间门，但似乎接到了新的命令，于是粗暴将前沿基地彻底摧毁，又炸掉了地宫，急急离去。
而且，季良作为天眼会新封赏的瀛洲男爵，可以说是如假包换的当红中层，他知道，地表基地的人，根本不清楚水渊前进基地的位置。这也就意味着，即便是发光者们先攻破了地表基地，也不可能从俘虏那里得知前沿基地的准确位置。
这也就是说，要么发光者在行动前，就已经收买了联军的高层，从而得知准确坐标，要么有独特的锁定目标的方法。
两个可能，季良更倾向于后者。星神教经营多年，体系完善，宗教洗脑也玩的很专业；而天眼会虽然是新崛起势力，但有星神教这个良师，他们在保密工作方面做的也不差，虽然麾下有不少杂七杂八的打手团伙，像各个军团，狼人，甚至血族，但这些都是外围，是炮灰，所知极其有限。秦陵冥宫部分的探险，更是联合行动，知情者有限，还相互监督，再加上这些知情者大都是非一线指挥的中高层、深居简出，基本都在老巢，而且实力高强，又有空间传送这么便利的手段，打不过、逃总是逃的掉的。这联军高层泄密的可能性，怎么算都不高。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的话……”季良踱着步子，思忖了一会儿。毅然返回**桥出口的洞窟中。
一家人都很诧异，都不晓得季良为什么这时候折返。
“这里可能不太安全了。你们得尽快转移到骊山山库那边。不过在这之前，需要进行能量遮蔽处理，龚虹，尤其是你，我得重点交代几句。”……
龚虹等人撤离后，季良重新回到地宫，找到姜虚，“炸毁地宫的那些人很可能去而复返，计划调整一下。”
调整后的计划是，水能连接到地宫核心储能库，而不是用于修复和激活更多的傀儡，然后姜虚撤离。
两小时后，季良与冥宫中的项当等人取得了联系，在他们的接应下，走玄武井能量通道，返回冥宫。
七小时候，也就是8月4日凌晨6时左右，十四名发光者抵达，降落在**桥出口通连的洞窟外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