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坦诚！【下】
当夜幕降临，幽森的树林内，佐助独自站立着，以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
一整天不间断的修炼已经令他的体力与精神都已到达极限。双腿甚至于微微发颤，连站立都有些困难。
或许是因为过多的提炼查克拉，最近这几次他的成绩竟然在不断下降。
“可恶！”
紧咬牙关，佐助强行提炼出查克拉，汇聚到双脚，然而，正当他准备起步的时候，卡卡西的声音突然响起。
“佐助，停下吧，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夜色中，卡卡西拄着拐杖，缓步朝这边走来。当他看到只有鸣人和小樱回来，而小樱更是泪眼朦胧的时候，他便知道，他事先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
原先他以为以鸣人的表现刺激佐助能够令他更刻苦地修炼，可没想到佐助的自尊心竟然强烈到这种程度，甚至于因此与同伴之间产生隔阂。
他知道他必须做些什么了，所以才连夜赶到这里。
“有事吗？”佐助停住，转过身，语气不耐地问道。
没有在意佐助的语气，卡卡西直直地凝视着，过了许久后，方才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你具体怎么想的，但是如果你再不放下那愚蠢的自尊，正视你自己，那么我劝你还是放弃复仇吧。”
重症需下猛药，卡卡西毫不客气地触及了佐助心中这个巨大的创伤。
“你说什么？”果不其然，在听到卡卡西的话后，佐助当即像是被猜到尾巴的猫一般，怒目而视。
“昨天我说过了吧，在这个世上有比我年纪还小，实力却远在我之上的人。”然而卡卡西却好似没有看到这愤怒的目光，自顾自地说着：“我想你应该猜到那人是谁了。”
“没错，他就是你的哥哥——宇智波鼬！”
又一次听到了这个梦魇一般的名字，佐助立马失去了冷静，他的表情迅速变得狰狞，身躯剧烈颤抖，强忍着焚心的怒火。
“我曾与鼬共事过一段时间，对他也算有所了解，在我看来，那是一个天生的强者，不仅仅是因为他拥有写轮眼，更因为他在任何时候，都比任何人来的冷静和坚定。”
“他从未迷茫过，而是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并为此拼搏，虽然他最终叛逃了，但我从不敢轻视他。”
“可再看看你。”说着，卡卡西对着佐助“你是他的亲弟弟，拥有着与他相同的血脉，可是你的实力却与他有着天壤之别，因为你太幼稚了。”
“沉溺于【天才】之名的你，容不得别人的实力在你之上，只要稍微受到刺激，就失去冷静，然后不计后果的拼命修炼，直到弄伤身体，再这样下去，别说复仇，恐怕你这一生都无法触及鼬的身影。”
说完，卡卡西直接离开了，留下了神情呆滞的佐助，他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来说有些重了，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在他看来，佐助成为强者是迟早的事情，对此他从未怀疑过，因此，他的这个心结必须趁早解开，不然的话日后怕是会令他心灵产生扭曲，届时，他的实力越高，危害也就越大。
佐助呆立着，脑海中不断地回响着卡卡西的话。
“你这一生都别想触及鼬的身影……”
“你这一生都别想触及鼬的身影……”
“你这一生都别想触及鼬的身影……”
※※※
清晨，树林中薄雾缭绕，叶片上挂着露珠，晨光透过树叶，留下斑驳光影。
鸣人来到树林，远远地就看到佐助依旧呆呆站着，头发、衣服上也早已被露水沾湿，看样子是已经站了一整夜了。
“唉！”
见此，鸣人轻声叹了一口气，旋即缓步上前，来到佐助的身边。
“鸣人……”佐助转过头来，神情呆滞地说道，一晚上的苦思，已经令他的脑袋里成了一团乱麻。
“唉！”轻叹一声，鸣人伸手抖落了佐助发梢处的露珠，而后席地坐下“愿意听听我的事情吗？”
佐助没有回应，也没有反对，他现在脑子还有些迷糊。
“你应该知道在毕业考试那天，我被水木蛊惑，前去盗取【封印之书】的事情吧？”鸣人轻轻地说着“之后我与他在树林中发生了战斗，结果是，我在最后关头被他击中了要害，陷入昏迷，伤重欲死。”
“不过，就在我几欲死去之际，我见到了我的父亲……第四代火影！”
“什么？”佐助惊呼出声，总算是清醒过来的他，在听到这句话后，立时感到强烈的震惊，他望着鸣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从未想过，鸣人竟然会是已故的第四代火影的儿子。
“当我被水木偷袭即将死去的时候，父亲的意识出现，他用他自身的力量挽救了我的生命，而也正是从他的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宇智波的藏书中，应该或多或少地记载着关于九只尾兽的事情吧。”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鸣人继续说道：“自从初代火影划分尾兽之后，尾兽就一直被封印在人的体内，而体内封印着尾兽的人又有一个新的名字【人柱力】。”
“木叶一直拥有着尾兽中最强的九尾妖狐，而上一代【九尾人柱力】就是我的母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因为一些意外，九尾从封印中挣脱出来，这才有了十二年前的九尾袭村事件。”
“那一战，木叶牺牲了很多优秀的忍者，而我的父亲和母亲，也以付出生命的代价，将他们自身的部分查克拉连同九尾一起封印到我的体内，就这样，我成为了这一代的【九尾人柱力】。”
“无论在哪个村子，【人柱力】的命运都是坎坷的，他们被普通人视为灾难的化身，遭受着所有人的排挤与畏惧，没有人愿意亲近他们，并认同他们，他们的悲伤，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根本无人倾诉。”
说到这里的时候，鸣人的情绪显得有些低落，尽管他早已获得新生，可每当想起过去十二年的经历，仍是不由地感到悲伤。
村人的白眼与嘲讽无情地将他尚还幼小的心灵刺伤，使之变得满目疮痍。多少个夜晚，当其他同龄的孩子都依偎在父母身旁安静地入睡的时候，他却只能在房间里独自抹泪，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一样独自****着伤口。
渐渐地他变得喜欢恶作剧，只是希望能够以此获得别人的关注，哪怕别人会因此对他更加厌恶。
※※※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沉寂了许久，佐助终是缓缓地开口，而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此刻他的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
鸣人的话令他想到了自身的经历。
原先，他是名门少爷，家族显赫，身上有着无数的光环，可是，一夜之间，他失去了一切。
最敬爱的兄长竟然屠灭了整个家族，留下他独自一人在仇恨与悲痛中挣扎，
尽管他依旧是别人眼中的天才，享受注视与赞扬，可是他内心的孤独又有几人能够理解。
“因为我很珍惜你这个同伴。”鸣人低声轻语，望向佐助的目光渐渐柔和“说实话，当我知道和你分在一个小组的时候，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
“你和我一样，都品尝过孤独，都曾独自在那冰冷黑暗的地狱里挣扎过，所以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更容易相互理解，我将这个秘密告诉你，是因为坦诚是相互理解的前提。”
“当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是否也曾将我当成同伴，又或者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但是我依旧很珍惜这份羁绊，所以站在朋友的角度，我要提醒你一句，冷静一点吧，佐助，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鸣人突然换上了一副寓意深长的语气。
“或许是因为从小就生活在【天才】的光环之下，所以你总是喜欢与别人比较，一旦别人的实力超过自己，你就感到心烦意乱，不平衡，可你想过没有，这种东西真的重要吗？”
“【天才】如何，【吊车尾】又如何，我以我自己的步调努力着，前进着，别人怎样，如何看我，与我何干？”
鸣人停住了，他知道佐助需要时间思考，所以在一旁默默等待着。而在他的对面，佐助闭着双眼，眉头紧锁，看样子是陷入了苦思。
此刻，佐助的脑中再度乱作了一团，脑海里，无数画面浮现……最终，却只剩下鸣人的那句话在脑中回响……
“【天才】如何，【吊车尾】又如何，我以我自己的步调努力着，前进着，别人怎样，如何看我，与我何干？”
“轰隆！”
仿若一道闪电划破黑暗，又好似一柄利刃斩断乱麻，此刻的佐助感觉茅塞顿开，豁然开朗，与此同时，他感觉脑海中仿佛涌现一股清凉之意，但随后，双眼却在微微发热。
而在鸣人看来，佐助紧锁的眉头突然缓缓舒展开来，嘴角也渐渐地浮现一抹自信的微笑，他睁开双眼，眸中红光闪烁。
“咦？”视线集中在佐助的双眸，鸣人先是一愣，旋即也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佐助，恭喜你。”
却见，此刻，佐助的双眸已然变得赤红，内里各有一个黑色的勾玉缓缓旋转。
写轮眼！
这个宇智波家族特有的强大血迹界限，竟是在这个时候，伴随着他解开心结而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