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危局

看着那名金甲御林军士兵的身影，周怀心里略带疑惑。这三个多月来，经过林欢与陈诚的斥候营投入无量山后，如同石沉大海，并没有传来任何的情报。此时此刻，沉寂了这么长时间的斥候营有事来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发现了情况。

周怀连忙起身，朝那名御林军将士迎去，那名御林军将士来到周怀跟前，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奏折，恭敬对周怀道：“启禀将军，有最新军报。”

左擒虎、王孙、韩山三人见那名御林军士兵说完这一句后，不再说话，立时明白这名御林军士兵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不方便让他们听到。

左擒虎、王孙、韩山顿时肃然道：“镇军大人先忙，末将告退。”

随着左擒虎三人率先离开，众人纷纷离去，山腰只剩下周怀与燕长空带领的一众御林军士兵。

那名士兵这才开口道：“启禀将军，林大人刚刚派人传来消息，他们在吉山县城发现了行迹可疑的人员出没。”

林大人指的自然是御林军军侯林欢了。

周怀将信打开一看，这封信的落款果然是林欢。林欢在信上说他们发现吉山县的张家私自开采县里的玄铁矿，并且利用玄铁矿私自制造战甲，兵器，将战甲、兵器贩卖给了无量山里面的一股疑似马贼的不明势力，至于这一股势力的实力与来历，信中并未说明。但是到了敢购买战甲兵器的地步，这股势力定然不会小到哪里去。

林欢跟随周怀的时间并不比燕长空短，相对于燕长空的天资卓越，林欢则是一个谨慎异常的人，这也是周怀为什么会派遣林欢先自己一步进入君山府潜伏起来的原因。因此，林欢敢将此事汇报给自己，定然是已经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并且有绝对的把握。

想到这点，周怀的脸色顿时严峻了起来，自古以来，私自制造战甲、兵器都是以谋逆大罪论处的。

只是周怀此刻有些为难了，如果事实真的像林欢信中说的这样，那么这件事情牵扯可就大了！作为君山府排的上号的大家族，张家与夏家明里暗里有不少生意上的来往，再加上张家与夏家还有联姻。张家如此胆大妄为，开矿炼铁，制作战甲兵器，身为君山知府的夏良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情？或者说夏良参与了这件事情？

如果夏家真的牵扯到了这件事情，那么事情就更加的复杂了。在这个南北即将开战的时刻，面对谋逆大罪的夏家，朝廷该如何自处？如果处理夏家，必然影响大明军队士气，导致朝廷与地方势力离心离德；如果不处理夏家，皇家威仪与律法威仪何在？

周怀将信递给在一边警戒的燕长空，燕长空从周怀手中接过信一看，眉头一下子就耸了起来。

“长空，你觉得林欢信中所说有几分可信度？”周怀沉声道。

燕长空他太了解林欢了，如果林欢不是有充足的证据，那么绝对不会送出这封信。

燕长空面色凝重的道：“十分！”

周怀道：“接下来本将该怎么做？”

燕长空闻言顿时一震，此时燕长空脑海里面千百个念头一一闪现，随即他拿着这封信犯难了。如果信上所说的情况属实，那么周怀这一遭等于掉进了虎穴。燕长空随即想到了储位之争，难道那些人想让王爷兵败君山府？

最让燕长空担忧的还是镇军！一个小小的张家在君山府开炉炼制战甲兵器，将堂堂一万镇军给瞒住了就不说了，无量山里面藏着的那支不明的武装势力胆大妄为的购买军备，镇军竟然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这样的事情说出去真是难以让人相信了。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整个君山府的局势对周怀相当的不利！

首先是夏家，夏良身为君山府一把手，在他的治下出现这样的事情，是夏良严重失职。其次，由于夏家与张家有姻亲关系，张家私造军备，夏家自然也是难辞其咎。再次，夏家在沙洲经营数万年，身为沙洲无冕之王，一个小小的张家私造军备，夏家不可能不知道。假设夏家知道这件事情，却隐瞒不报，那么夏家有可能还是张家的同党。

接下来是镇军当中的韩山，此人出自连山书院，可以说是夏家的门生，不管他是否知道张家自造军备的事情，此人都不值得信任。

再次是左擒虎，此人虽然刚刚接手镇军事务，但是却忽略了张家如此重大的隐患，监督不力，严重失职，也不值得信任。一旦左擒虎不值得信任，那么沙洲绿营提督马轻裘这个举荐人是否也有问题呢？

最后是王孙，这让燕长空想起去年王孙奉前任镇军之命前去吉山县擒拿吞天妖宗，最后王孙无果而回。王孙带着大军前往吉山一趟，居然没有发现问题，如此说来，王孙此人的问题或许夏良、左擒虎、韩山比更大！

这样一算下来，燕长空的心一下子就跌倒了谷底，整个君山除了自己率领的这一千御林军外，周怀似乎再无可信之兵了。

想到这里，燕长空沉声道：“末将有上、中、下三策供王爷参考。”

周怀微微颔首道：“长空且将你的上策道来。”

燕长空道：“目前敌我不明，贸然出手定然产生不可预测的后果，为了谨慎起见，末将以为应当将此事禀奏总管大人，再做处理。此策虽难以让镇军大人建功，但是胜在稳妥，首先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见燕长空说的是将君山府的请禀告总管而非总兵，周怀顿时明白燕长空已经对沙洲总兵马轻裘生疑，因此才建议自己越级上奏。燕长空说此策难以建功是指自己一旦将此事禀告给古仙，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得听古仙的，自己无法做主了。

周怀不置可否的道：“那么中策呢？”

燕长空道：“以有紧急军情为由，结束镇军的训练，整军回营。然后召集全军校尉及校尉以上军官议事，抓捕王孙，震慑左擒虎韩山二人，夺取军权。此策胜在速战速决，但是缺陷很大，因为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王孙谋反的情况下，抓捕王孙，会导致军队离心离德，得不偿失。”

周怀点了点头，这么做先不说难以让一万镇军信服，最关键的是王孙在镇军中资历最深，一个处理不好，还有可能引起士兵的哗变。周怀接着道：“那下策呢？”

燕长空道：“隐瞒刚刚获得道情报，用林欢陈诚二人的700御林军，以迅雷不及的速度秘密拿下张家，掌握军中某人谋反的证据后杀回军营，夺取军权。此策风险最大，据林欢的情报显示，张家有一万长工，如果张家真的在私造兵甲，张家利用这一万长工组建一支千人武装完全不在话下，再加上张家有大宗师级别的强者坐镇，凭借林欢与陈诚手中的那700人兵力，想拿下张家恐怕十分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