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意难决

第132章　意难决

王子明自然要千恩万谢一番，又说一会中午请严文远和付艳霞吃饭。严文远虽没有说出来，但眼神告诉王子明，他其实是非常乐意。付艳霞却在趁严文远不注意的时候，轻轻踢了王子明一脚，意思明显是不愿意让王子明花钱请客。

三个人说话间，就听马晓燕在外面叫严文远。严文远急忙出去了。

马晓燕问道：“严主任，问清楚了吗，刚才院子里乱哄哄的怎么回事？”

严文远道：“丁万儿刚才来了，没什么事儿！”

马晓燕道：“没事就好。你让王子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严文远和马晓燕在门外一问一答，王子明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就不难听出来，马晓燕问院子里的事情恐怕只是个借口，主要还要叫自己上去，心里难免又翻起了嘀咕：严文远说是让自己在办公室帮忙，马晓燕却让自己负责蝎子旮旯村和岭南村的包村工作。按理说，马晓燕是乡长，自己应该听马晓燕的，但是从来了到现在，也能看出来，严文远在乡政府也不是好惹的主儿，自己刚来连一天时间还没有，平白无故得罪了他，岂不是自寻烦恼。

当然，经过昨天跟马晓燕的下乡和严文远的叙述，也不难看出来，村里的工作比较复杂，也很难处理，要说轻松的话，应该还是待在办公室比较舒服一些。然而，自己之所以舍弃振兴药业，到这个穷的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工作，并不是来享清福的，而是要挑战自我，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蝎子旮旯村的情况越复杂，对自己而言就越有挑战性，自己就越能更快地融入到乡镇工作中来。负责蝎子旮旯村和岭南村的包村工作，可能会比待在乡里的办公室辛苦百倍，但无疑也最有利于自己成长。

现在最好能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得罪严文远，还能去负责包村工作。

直接说出来可能是一个办法，但也很容易让严文远说自己不识抬举，从此肯定要疏远自己。如果严文远能自己说出来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王子明正兀自思索，严文远跑进来道：“子明，马乡长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你赶紧去吧。”

王子明正要走，严文远又伸手揽了一下，凝神思索一下，才道：“马乡长叫你，估计是要跟你谈工作上的事儿。因为现在乡里的包村干部奇缺，所以我想马乡长可能是要让你包村。包村干部可不是人干的差事，整天跟那些村干部大老粗打交道，一工作起来就没日没夜，而且村里很容易出事，一旦出事，你也得跟着受牵连挨处分，你千万不能答应。你就说……”略作沉吟，马上喜上眉梢道：“你就说自己刚来机关，对情况还不大熟悉，恐怕难以上任。马晓燕是个聪明人，更何况，我刚才在班子会上已经给她说过了，你只要不同意，她就不能把你怎么样，明白了吗？”

严文远这两句话说的，让王子明也难免一阵感动。从他说话的口气不难听出，他也确实是在为自己考虑。

但是对于王子明而言，他这种热情帮忙，却有些帮倒忙的意思。

王子明点了点头道：“谢谢严主任关照。”停顿了一下，竟有些想给严文远实话实说的意思，嘴都张开了，还是忍了没有说。

严文远岂能看不出王子明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看着王子明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王子明急忙掩饰道：“没什么，其实我……就想真诚地对你说声谢谢，就是……”说着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后脑勺。

严文远马上呵呵笑道：“以后咱们就在一个锅里搅稀稠了，再说这种客气话就没意思了嘛。你的心意，我明白。”说着在王子明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拍，一脸满意的笑容接着道：“赶紧去吧。一会马乡长要等急了。”

王子明应了一声，去了马晓燕的办公室。推门而入，却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想起昨天晚上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多少觉得有些荒唐，脑子里忽悠间又出现那朵血花，便疑惑不已。因为不能断定那朵血花是不是马晓燕的落红，便猜不透马晓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如果那朵血花真是马晓燕的落红的话，起码说明马晓燕这么多年一直是处子之身，并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然而，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只第二次见面，便发生那样的事情，似乎又有些太过随便了。

事情难以理清，王子明站在那里叫了一声马乡长后，便没有说话。

马晓燕见王子明一副木然的样子，就从桌子后面走出来，笑问道：“子明，是不是有什么心思啊？”那神情自然平常，既没有过分的亲昵，亦没有任何的尴尬，好像跟王子明压根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王子明便由此认定，昨天晚上床单上的血花绝非马晓燕的落红。现在社会虽然已经不讲究什么处子之身了，但也没有哪个女孩子会如此不珍惜自己的初夜。那么的话，昨天晚上，自己也不过是给马晓燕充当了一次服务员的角色，也没有什么好内疚的了。

想到这里，王子明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下来，轻松一笑，也没有回答马晓燕问的那个让人没办法回答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马乡长找我有事吗？”

马晓燕就呵呵笑了笑道：“子明啊，我觉得我还真有点低估了你的能力。”

王子明多少感到马晓燕这句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马晓燕之所以说这么一句话，很有可能是因为刚才班子会上严文远给自己说话的原因，也不好说什么。

马晓燕随即给指了一下沙发，示意王子明坐下，接着道：“真想不到，你刚来乡里，就能让严主任替你说话。”

王子明不知道马晓燕说这话，是认为自己耍滑头还是真的夸赞自己的能力，便淡淡一笑，用了个中庸的手法道：“严主任是个热心肠，见我刚来，对乡里的情况还不熟悉，可能是觉得把我放在办公室会少走些弯路，少受些苦吧。不过严主任也说了，他也只能提个建议，至于如何安排，还要看马乡长你和张书记的意见。”

从王子明一来，就能看出来，严文远并不把马晓燕这个乡长放在眼里，甚至对**财也颇有微词，但是马晓燕究竟是如何看待严文远的，就不好说了，所以王子明只能在就事论事的同时，向着严文远。因为很显然，严文远让自己在办公室帮忙也是处于一番好意，自己如果诋毁严文远的话，很容易在马晓燕这里产生蝴蝶效应。马晓燕会不自觉地认为自己不知好歹、两面三刀，继而认为自己也会在别人跟前说她的坏话。那对自己可是大大的不妙。

马晓燕莞尔一笑，眼睛就盯在了王子明的脸上道：“你的嘴倒是乖巧的很，怪不得连严主任都喜欢你。不过我的建议，还是让你负责包村工作。现在就看你自己怎么想了。刚才在班子会上，我尽管答应严主任考虑，但也并没有说死。你现在要是后悔的话还来得及。”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办公室的工作确实要轻松许多，而且不用承担任何政治风险。但是，我想你放弃振兴药业那么好的条件，跑到茂源来，不是为了享清闲的吧。”

王子明也想不到，马晓燕早已猜透了自己的心思，淡然一笑道：“马乡长说的没错，我不是跑到茂源来享清闲的。不过，严主任既然已经说了，我也不好拒绝。”也不想一下子就让马晓燕看穿自己的心思。

马晓燕果然愣了一下，看着王子明，过了一会才道：“这样吧。是去包村还是去办公室，你自己考虑。我不勉强你，并且尊重你的意见。”随即低头略作沉默接着道：“不过，我真的不希望你让我失望。”

王子明不由愣住了，看着马晓燕却不知道说什么好。马晓燕的这句“真的不希望你让我失望”寓意实在太复杂了，可以是男女之间的情深意重，也可以是领导对下属的期盼，不过对于王子明而言，更希望是后者。

吃午饭前，严文远已经让付艳霞给王子明安排好了宿舍。本来乡政府也没几个人住，除了看门的老丁之外，就是灶房的老崔，房子大多数是空的。付艳霞就在二楼给王子明挑了一间最好的房子，又主动帮着将房子里打扫了一遍，还从花坛里抱了两盆花摆在窗台上，整个屋里就看上去像那么回事了。

刚才跑上跑下，又是搬东西又是涮拖把，王子明已经对这栋八间大的二层小楼熟悉了一个差不多，见了那些挂了牌子的房间，除了农技站、农经站、民政办、办公室、财政所、计生办等一些站所之外，就是书记、乡长、人大主席主席、副书记，两个副乡长的办公室，却没有发现有会议室的牌子，上来就问付艳霞，怎么不见会议室的牌子。

付艳霞就呵呵笑道：“就咱们乡里这情况，哪儿需要什么会议室。以前倒是有个会议室，后来变成杂货库了。”说着伸手往东头最边的一间房子一指，道：“那就是以前的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