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醒了。”褚睿渊温柔低头笑看着怀中小女孩。小丫头一双明亮诱人的大眼睛，骨碌碌观察高大且雕刻华丽图案褚家大门，仰头好奇瞅着眼睛这个给她饭吃，给她衣穿男人。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家，多么温暖的字眼，小丫头眼睛迷蒙看着褚睿渊久久不动，忽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禇家老宅占地颇广，大小五个套院。前面的小院用来接待客人贮存物品。禇睿渊住在轩正院，其后凝香院附带一个小型花园，栽种石榴树，枣树，一颗遮蔽大半个院子桃树。院落正中墨雨楼前栽种了大片牡丹花，深秋时节只是一大片黄绿叶子倒也不出奇。院中放置了高矮大小不一十几口白瓷缸，放养着各色锦鲤。禇睿渊收的不记名弟子住在楼下。后面大套院内住着林成与马怀的家人，侧面套院供奉着开阳历代祖师牌位。
小丫头甫一进门既被男孩击打木人桩噼啪声吸引注意力。小丫头眼睛诧异圆睁盯着不停用手刀肘部交替击打上面有三个支杈，下端伸出一条腿木桩的弟子。木头都被打的噼啪作响那得多痛呀。
“啊”小丫头听到声音看见一个少年痛苦倒在地上，男孩痛叫一声翻身快速爬了起来。他重新走到另一男孩面前伸出双臂与之对打。两男孩都只是运用手臂变换手刀、手掌、肘尖反复攻击对方，一击一挡出手快捷。小丫头根本看不清两人具体动作，只看见两人手臂像是紧紧黏在一起一样，突然一男孩手掌伸到另一男孩脖颈处，那男孩重重前栽摔到青石板上，扑通一声。小丫头猜那一定很痛，本能的闭上眼睛。那男孩却没有出声叫痛。褚睿渊看到这一幕微不可察露出一丝赞赏笑容。
“师傅”
“每人再练一个小时。”褚睿渊扫视一圈八个弟子冷冷吩咐一声后抱着小丫头回到他居住的轩正院。管家马怀伸手殷勤欲接过禇睿渊怀中小丫头却他下意识躲开了。身高接近两米管家马怀呆愣一下，又恭敬问道。
“先生，这个小女孩也和其它弟子一样安排在凝香院？”
褚睿渊低头对上小丫头盈满笑意眼睛。这暧暧笑意吹散他身上淡淡阴寒气息，愣是让嘴边话硬是转成不。
“不，我亲自照顾她。”褚睿渊在马怀诧异眼光中抱着小丫头上楼。
禇睿渊舒服靠在浴缸边上，水流划过他身体时激起一圈圈波纹。小丫头侧座在他的膝盖上，两只小手抱着一只大的过分桃子啃，两只黑亮如墨玉眼睛却随着水中飘移花瓣打转，时不时扑打水中花瓣玩耍。水花一时不受控制溅到禇睿渊脸上，小丫头惊恐的看着他，小身子绷紧不敢移动。禇睿渊长臂一伸抖开柔软的长毛巾首先擦去小丫头脸上头发上水珠，拭净自己脸上的水珠。
“桃子沾到了水，不干净了。”禇睿渊轻轻一用力拿走小丫头手中桃子，手臂一挥，咚的一声桃子准确掉入垃圾筒。小丫头怔怔的盯着禇睿渊眼睛，努力寻找着掩藏不悦情绪。她高兴意识到尽管他的面容偏冷却真的没有生气。
“你已经吃了不少的桃子了，沐浴后开饭，吃太多否则影响食欲。”禇睿渊在果篮中挑中一个比刚刚小许多熟透桃子，细细的拔了皮。
“真甜。”禇睿渊一口咬下大半，剩下递给小丫头。一只小黑手接过桃子几口便把桃子啃净了。小人专注捣鼓按摩浴缸的喷水口，嘻嘻的笑开来了。禇睿渊纵容小丫头在浴缸来回折通。
“宝贝，你叫什么名字？”禇睿渊声音极轻极柔恰似三月春风吹的人通体舒畅。小丫头被温暖气息搔的痒痒卸下漾着笑容，眼中满是忧伤喃喃道。
“不记得。”小丫头说的极轻极快声音又小。褚睿渊简单自小丫头一句话感到她心中淡淡的哀伤。
“那记得自己几岁了吗？”
小丫头得意伸出五只手指。
“几月生的。”
小丫头娇憨摇了摇头，脸上漾着淡淡笑容。
小孩子记忆力有限，褚睿渊不认为他能问出更多有用信息。他仔细为小丫头切脉，小丫头除了嗓子有点发炎没有其它毛病。
褚睿渊抱着小丫头到餐厅时，他的八个不记名弟子都围坐在桌旁等待。褚睿渊带着小丫头落坐另一单桌。
褚睿渊为了了解小丫头饮食偏好特意安排厨师做了十几道拿手菜，因是两人吃量却不大，浅浅盛在盘中。
褚睿渊这面刚刚拿起筷子，邻桌八人同时举起筷子。
叶开明筷子如长蛇吐信直指餐桌正中红烧肉。沈醉的筷子凌空飞下重重一击，叶开明夹着红烧肉啪打一声落盘中。叶开明以手肘为着力点迅速后撤甩出，以臂做作鞭打了出去。沈醉身子灵活地后仰下腰，叶开明手臂扫着沈醉的肚皮掠过。一拳落空，叶开明身手敏捷手掌松开变为爪向着沈醉咽喉抓击。沈醉狼狈扭腰手臂前捞猛的抱住叶开明的腰。叶开明徒然失去平衡和沈醉双双跌落桌下。
张召明小心瞄着表情冰寒褚睿渊。他感觉师傅不大高兴立即起身，一手一个拽起叶开明与沈醉，极轻松简简单单把身体纠缠在一起两人分开。
沈醉与叶开明都被高壮张召明抓的有些痛，奈何技不如人不敢大声抱怨。
“开明，吃块红烧肉压压惊。”章爱雨隔着一张桌子将自己碗中红烧肉轻飘飘扔出六块，六块肉神奇竖直罗起来。小丫头看到这里小小的啊了一声。
“这个。”禇睿渊筷子碰一下红烧鱼盘子，轻问身边小丫头。小丫头脑袋一连点了好几下，掩饰刚刚走神。禇睿渊会心的一笑，这道红烧鲤鱼也是他的最爱。
筷子顺着花刀位置轻掀然后一扯，整面的鱼皮禇睿渊都完整的撕了下来。醮上鱼汁，禇睿渊颇是享受的咬了一口，筷子一转凑近小丫头嘴边。
小丫头小口咬下一角，但见筷子一转禇睿渊把剩下鱼皮吃了。
小丫头听着隔桌筷子碗碟碰撞声都好奇死了，却不敢再走神观看。小丫头娇俏俏安静坐在禇睿渊的怀里讨着他的欢心。禇睿渊对于小丫头安静颇感意外。毕竟他们初相见时小丫头勇猛表现让他印象十分的深刻。
一顿饭下来，禇睿渊清楚意识到小丫头是个肉食主义者，几乎没有主动夹素菜。
小丫头吃相非常斯文，慢条斯理大家闺嫒淑女范十足。这令禇睿渊不由得对小丫头来历生出几分好奇。只是孩子年纪小估计是不记得家中情况。
褚睿渊各小丫头刚动一小部分，那边已经开始走人。柳红桃二十秒不到功夫罗齐碗碟，小丫头看见柳红桃一手执八个大碗，另一手举起十个盘子，步子轻快闪进厨房。变魔术都难有这利落劲。
饭后褚睿渊将八个弟子和马家林家都召集到客厅。身高一米九五体重一百八斤张召明极为有眼力界一一为小丫头做介绍。章爱雨、柳红桃、叶开明、沈醉都极友善跟小丫头打了招呼。
高挑而美丽林佳音趁褚睿渊不注意时仔细打量小丫头半晌。眼高与顶林成风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小丫头，安静站在一边。李北辰十分冷淡对小丫头点下头。马家和善简单与小丫头打了个招呼。
林宏与儿子对视一眼，很会做人走上前和蔼笑看小丫头问。
“这孩子真可爱，叫什么名字。”林宏话是对着禇睿渊说的，眼睛却死死盯在小丫头身上，两只昏花不明的老眼此时狡诈精光乍闪。小丫头脸上漾着春风般和煦笑容，天真模样惹人怜爱。
这只是表象，小丫头被压在里边的那只手在林宏靠近时候突然抓紧禇睿渊的上衣。禇睿渊抱的更紧些，小丫头多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他对小丫头突然紧张不感到奇怪，林宏毕竟跟随他多年本身气场是相当强悍。小孩子会害怕，小丫头脸上挂着天真笑容未流露出丝毫害怕神情令他刮目相看。
一个懂得用微笑掩饰真实情绪孩子，长大后该是不容小趣的人物。
褚睿渊简单介绍后，他抱着小丫头悠闲在凝香院里闲逛，时至秋末冬初，小花园内仅有几株残败菊花依旧挺立在院中一角。凝香院中唯一适合秋天欣赏唯有十几只瓷缸游的正欢锦鲤了。
小丫头挣扎从禇睿渊怀里下来，站在矮缸前看漂亮金鱼好不自在的游来游去。
‘铃铃’禇睿渊无奈接起电话。他要收一份重要文件，见小丫头玩的开心不忍心带她回书房。他蹲下身子温和嘱咐。
“站在边上好好看鱼，天凉了不要玩水。我去处理一件重要文件。”禇睿渊以手代梳为小丫头理顺头发才安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