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心动
赵天弄了个无功而返，第二日清晨，没想到临走之前又受托兼了个护花使者的差事。秦知府说眼下永平府战乱，一旦险至，他们夫妻二人死不足惜，但小姐还尚年轻，打算送到京中岳丈大人那里去。独子秦文征已经前几日就进京了，安排到国子监深造，书信闻得明日会虽随同僚见习押运粮草到蓟州，遂要赵天等人帮忙护送小姐秦文静到蓟州她哥哥那里处随她哥哥返京。秦知府说赵天是个值得信赖之人，护送小姐的虽有十几个家人随同，但若有赵天等人的同行，秦知府会更放心。赵天本就顺路回蓟州，不好相辞，便承诺了这个差事。临走前，赵天本想向知府禀告关外马匪之事寻求帮忙，但最终没有说出口。原因一是自己身份低微，有攀高枝之嫌，有点儿小功劳就祈口就不太妥了。二是秦晋自己在永平府之事就已经够乱的了，而马匪身后的施千户也不是个善茬，蓟州眼下这种事情更不好意思再给秦知府添麻烦了，要解决马匪之患，还是要靠自身的能力。
古时候的女人是不允许随便抛头露面的，所以大小姐出门就要坐花轿。马车上的花轿严严实实的，就帘子掀开了个小缝儿，十几个家人骑着马匹护在马车左右。赵天等六骑走在最前，偶尔赵天回过头时，透过轿子的缝隙，影影忽忽的看见秦小姐和丫鬟在车内说笑，像是对车外十分好奇又很开心的样子。赵天回过头来，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傻傻的笑容，心里自己对自己说，想来小姐是第一次出远门吧。
永平府到蓟州，快马的话用不了半日的时间，只是路途颠簸，马车速度缓慢，赵天等人也只好放慢速度，任由马自己行走。也不算太着急，估摸着赶天黑怎么也能到蓟州了。马队晌午时分通过安喜，打尖儿后继续前行。在途径尹庄的时候，突然听见前面的小山后面有打斗的声音。众人赶紧抽出兵刃，护好大小姐的座驾，赵天与周青骑马上前来到小山坡上观看情况。只见一伙蒙面的骑匪正在打劫一队商队，人虽不多，只有二三十人的样子。商队赵天认出来了，正是白庙子贠家的马队。赵天与周青对看了一眼，都没有出声。光天化日下官路上敢打劫的绝不简单，赵天和周青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胡人马匪。赵天对贠家也没有好感，再加上护送小姐之责要紧，遂赵天根本就没有想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秦小姐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与丫鬟紧紧相抱，浑身颤抖着掀开轿帘向外望。赵天回过来对秦文静说道：“请小姐莫要惊慌，前面只是二十几个马匪正在打劫商队，想必他们抢了东西就会应该马上撤走，到时咱在过去不迟。”
贠家的人马倒了一地后，那边似乎是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十几匹马奔了过来，而另外一部分马匪正在用麻袋往马背上搬东西，看那挺沉的样子，麻袋里装的像是盐。
见有马匪冲了过来，赵天高喊：“知府家眷在此，谁敢造次！”那些人似乎是愣了一下，还是有几匹马冲了过来想看个究竟。赵天向城西寨众人使了个眼色，六匹马便迎了上去。一个回合的交锋，马匪便掉下马来三人，其余的马匪见这边是个硬茬，便高呼口号：“风云扯呼！”连同那边正在打扫战场的人一起上马，背着抢来的麻袋便向北而去。
还算有惊无险，赶跑了马匪，赵天众人上前，只见贠家的伙计还有两个在地上蠕动，想来还能保命。赵天吩咐将他们扶上马背，救他们一命。日落西山时到达破城街，赵天将两个贠家伤员丢给破城街处理，继续护送秦小姐向西。
秦文静的哥哥秦文征还真在蓟州，赵天将秦小姐交给他哥哥后，也不愿多留，免得被人误作攀高枝。双方简短交流之后，赵天星夜赶往蓟州县衙。县令白春没在，赵天直奔厢房点烛办公事，周青几人便留在了跨院休息。各地的塘抄实在是太多，赵天随便翻看了一下，有价值的信息并不太多，无非都是各地官员炫耀官绩之事，甚至还有一些消息是赵天已经早在逃军山驿站得到的塘报里看见过了的陈旧消息。赵天翻遍所有的塘抄，有价值的消息不过才几条而已。有一条是关于吏部捐官的消息，现在户部空虚，只要向朝廷捐资者以钱粮多少定价可以向朝廷购买地方从四品以下的官位。买官卖官，历代都有，这不无奇怪，只是能搬到台面上进行以金钱定价的还真是第一次，可见现在的朝廷已是**之极。那些捐官者当然不会做赔钱的买卖，现在乱世更可以有借口乱加杂税搜刮一番，到头来苦了的还是老百姓。赵天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关注下一条，川陕总督陈至善公开造反，不过汉中一役被官军所败，现在退入川中平原，割地以求自立。江南赤巾军攻入苏州，与占领徐州的起义军一起遥相呼应，威胁江南大城应天。种种信息表明现在的朝廷已经是孱弱不堪了，只不过赵天并不认为鞑子朝廷现在的兵力就已枯竭，只是各地都在闹民变，朝廷的兵力太过分散，一旦朝廷能解决掉一个方位的麻烦，就照样可以抽出兵力来组建重兵集团，比如现在的荆湖，当今天子的授业恩师脱老太师亲自主政荆湖，已经镇压完毕境内所有的暴乱农民，现已大规模的扩军，正在积极的操练和准备粮草，已经开始要有东进的迹象。荆湖现在和应天府一样，是当下朝廷在南部唯有的两个重兵集团，要是这两个重兵集团再完蛋的话，那么朝廷的半壁江山也就完蛋了。赵天最关心的还是要数京畿一带和关外的消息了。太子殿下亲率大军围困天津城，久攻不下。现朝廷已有了招安的风议，现在太子只是对天津城围而不打。从这一点上看，赵天已经琢磨出看来朝廷招安之策基本上已经成型了，说不定现在就与天津城的匪首和叛将正在秘密谈判呢！否则不可能围而不打。新近辽东传来的消息就不太好了，塘报上说关外的官军已经撤退到青龙河一线做防事，保证坚守住青龙河不在让满虏西进半步。赵天看后摇头苦笑，什么坚守什么不让西进半步之类的蠢话，纯属无益，朝廷不是下令让他们进攻辽东吗现在怎么变成防守了？都是一群惧战的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