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东进之议

送走沈记商队后，周青独自一人来到后屋找赵天，“这次关外之行让我更看出姬云江的虚实来，我想如法炮制一回干掉姬云江的骑兵！”

赵天说道：“我也看出了，但我想的不只是干掉他的骑兵！姬云江居然敢率主力出永平府设伏，还肆无忌惮的率骑兵主力不惜出关来追我们，把永平府几乎置于一座空城，说明他看透我们目前还不敢东进攻城！”

周青惊道：“还是大人远见，我只是想到假扮商队吸引出城内的骑兵，如若姬云江上钩，我们动用开平和滦州的兵马趁势夺了永平府也未曾不可，只是这些动作如何能瞒得住姬云江的眼睛？”

赵天回道：“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其实不是用在乎满虏的问题，而是我们肯不肯打的问题。”

周青道：“自打夺了滦州和安喜后，抛开关外满虏因素，咱们和姬云江的势力已经在永平府东西各半不分上下，甚至咱们在骑兵上还占大大的优势。半月前关外一战在三岔山击退虏王后，关内更是没有了后忧，明春满虏的西进自然也迎刃而解。我现在忧虑的是什么时候东进反攻才最恰时机！再有半个月大人就要进京，回来后又该恰逢年关，年后的话，想必虏王又会在关外有所动作！”

赵天说道：“虏王让姬云江在关内收缩，却在关外驻扎大军，尤其是三岔山，咱烧毁一次他们还继续投入兴建要塞兵营，可见虏王适时审势放弃由关内进攻而该为从关外寻找突破口已成必然！来年虏王尽起辽东大军压境，我担心关外施吉忽会顶不住！我们若不趁此机会拿下永平府全境将满虏全部赶出关内去快速建立长城防线，到时候虏王可从长城北面和永平府东面两面夹击蓟州，腹背受敌的我们更不好应对！”

周青惊道：“难道大人你有意趁此机会大举东进反攻？要知道不仅永平府和山海关两座坚固城池，连抚宁和昌黎的城池都和蓟州城一般高大牢固，而我们又多为骑兵，攻城步卒甚少，想要一举将满虏赶出永平府就必须得趁辽东反应驰援下过来之前，快速的拿下四座城池，这太难了！”

“所以我才想了很久！”赵天说道，“初三你我就得去京城，在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却是把握不大，但我还想试一试，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等来年虏王率大军南下后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周青想了想，道：“尽起我们所有兵马，也不是并没有胜算，拿下整个永平府后再进京，也有助于大人的声势，免得到京城后各方势力小视咱们！”周青将话点到此，并没有说透，因为他是想将偷袭迎亲队抢截秦文静的计划都包含在内！赵天的心思只有周青一人知晓，周青不忍心赵天丧失心怡，这种事由他挑出来最合适。

赵天不知晓周青已经窥透自己的心思，也从未想过要抢亲，他只是想见上秦文静一面便已足矣！就现在永平府这点儿实力，虽然在党争中成了香饽饽，但并不代表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放肆行事，胆敢能在京城闹事，后果不堪设想！把整个永平府都搭进去也斗不过朝廷的一根汗毛，赵天得替永平府的百姓着想，像起义军韩子民、柳飞絮或是林传鹏等人毫无目计划的过早起事，只会成为众矢之地连累三军，广积粮、缓称王才是上策！再者，赵天也不能确定秦文静是否对自己也有那份心思，即使她有，赵天也不能确定守旧观念的秦文静能像后世女子般的能做出和情郎离家出走之事，在秦文静联姻背后更多的是政治因素和家族利益，秦文静是大家闺秀，深受家境环境的影响她很可能选择牺牲自己的幸福，因为在这个年代还很少有女子出嫁不是出自父母之命！眼下与青岚郡主联姻在即，赵天更不宜节外生枝！能与秦文静见上一面了却相思便可，该放弃的还得放弃，赵天自认自己还是一个拿得起放的下的人！只是一想到这里，赵天还是在心里涌出无尽的伤感和无尽的不甘，这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体会的到的，今生最美的痛，也只有一次！

周青知道赵天是一个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影响整个永平府的人，赵天越是隐忍不说，周青越是想替赵天促成此事！周青暗想，既然大人不愿说，便是不愿做了，看来只有自己私做主张，在背地里将美色给抢回来，即使是将京城搅个天翻地覆，即使是事败人亡，他也心甘情愿！而他要找的帮手，第一个便是吴志，因为吴志是对赵天最为忠心的一个，也必然会是去京城的同行人之一，让吴志背着大家和自己一起行事，只要是为了赵天，吴志也必会挺身而出！

只有在进京前拿下永平府，有此功劳和实力在，才不至于事后没有和朝廷各势力谈判的本钱！想到此，周青回道：“下决心吧，大人！出奇兵，半个月之内拿下整个永平府不是梦！”

赵天被周青的话从心怡中拉出缓过神儿来，说道：“既是如此，便派快马连夜去往各地送信，令滦南柏天海、开平孔正淳、滦州章九、丰润穆天华、曹妃岛周长山、九百户冯新元，还有松柏青、韩庄主、柳寨主等人务必在后日午时前秘密到达兴城商议起兵事宜，令赵晋虎和杨牧之留守开平和滦州，加强戒备！周爷你再亲自去一趟安喜，将顾直也请过来，攻打永平府，不管顾直愿不愿出力，此事怎么都不宜绕过他！”

周青说道：“顾直是个见祸就躲见功就抢的人，咱们出家底儿的尽起一万多乡兵，他怎会不让镇军来吃口大锅饭？我料他定会出兵跟咱们来凑热闹，不过重要和重点的事不能交给他，我怕镇军靠不住而影响了大局！”

赵天笑道：“只要他来，我必有好差事给他，周爷放心便是！”

周青问道：“白春和关外施吉忽还给送信吗？尤其是关外，怎么说都是联军，关内大乱关外也必然会有连锁反应，咱们兵马都去攻打永平府还有所不足，我担心三岔山趁我蓟州后方空虚之际南下，这不得不防啊！关外会助我们吗？”

“他们当然不会！”赵天说道：“不过你放心，我早就将关外也算计进去了！待咱们商议完毕起兵的事宜和时间，我会修书一封给关外，周爷你亲自去趟关外，切记，不管施吉忽在不在宽城，你一定要将此书亲自交到胡阿大的手中。胡阿大是蒙人，又是三岔山对面逃军山大营的主帅，自打跟了施吉忽后身价也随之水涨船高，我在书信中激将他一番，他虽不会听咱们的建议配合行动，但一心想建功升官的他做些举动牵制住三岔山还是可行的！白春那里就算了，我与杜相联姻已经是将按察使司的人得罪了个遍，就坐等咱拿下永平府后他们来找咱们的麻烦就是了，朝廷可不会将永平府的政务、兵权和税收全部都交到我一个人的手中，我想户部和直隶按察使司会安插他这个通判来和咱搅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