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坐而论道、年少事
房屋被毁，一家三口连夜搬了家。
时光匆匆，一晃一载有余。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秦洛感受最深的便是修行者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本就只有一个屋子，秦洛与若素亲热时，多少有些不方便。
一开始秦洛总是用哭声去阻止二人，久而久之，若素有了些脾气，为何秦洛平时不哭，一到关键时刻便平白无故的哭泣？
所以秦洛经常会被若素放在篮子中，用一块布盖着，若素不忘设一结界，以隔断声音。
这倒也是不错的主意，只是秦洛慢慢长大，那篮子却不会长大，所以在秦洛一岁两个月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的说了句：“娘，篮子太小了。”
瞬间，整个世界安静了，若素的脸从惊愕变成惊讶再变成惊喜。秦卓跑了过来，先是惊讶，然后一直保持惊讶。
“爹。”秦洛奶声奶气的喊道。
当晚消息便传了出去，天选时的那几个人同时出现在了秦家。
众人将小秦洛围在中间，到目前为止，秦洛依旧被放在篮子里，那篮子显得有些碍眼。
“各位伯伯、叔叔好。”秦洛知道嘴甜总不会错。
几人确信秦洛真的觉醒，顿时喜上眉梢。
在这个世界中，一岁两个月觉醒算是极有天赋之人，所以那些人才会喜上眉梢，才会兴致勃勃的谈论着秦洛的修行大计。
秦洛在床上静静的躺着，听着围在桌边的几个人吐沫横飞的争执，不禁有些后悔。
第二日，几人再次来到秦家，将秦洛带出屋子，屋外的地上铺了一些杂草，几人围成圈子，将秦洛放在中间，而后相继坐下。
一年多下来，秦洛已经认识了这些人。
“洛儿，你可记得觉醒时，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风无影说道。
风无影是几人中年纪最大的，一直称呼若素为小姐。
“风伯伯，我做了一场梦，梦见了沙漠，天空中有只眼睛。”秦洛小心翼翼的答道。秦洛并不知道觉醒时，应该发生什么事情，便将一只耿耿于怀的那个梦说了出来。
几人同是一惊，风无影追问道：“你确定？”
“是的。”秦洛不知自己是否说错了话，说话显的没有底气。
得到秦洛肯定的回答，那些人笑了起来。
之后几人便停止了觉醒的话题，说了一些关于修行的知识，与徐大宝那本书中的内容差不多。
“难道修行者只能知道自己的境界吗？”待众人说完，秦洛好奇的问道。
一年多下来，秦洛已经到了清风境，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一点。
“境界通常只有自己才能知道，因为修行者能够将神识引入自己的体内，就好比形成一只眼睛，检查自己的身体，修行者称之为神识内窥。”
“后来有位修行者，机缘巧合之下悟出一种天眼术，能够窥视别人的灵泉，之后修行者根据天眼术衍生出其他的法术，去窥视其他修行者的境界。”
“天眼术并无攻击力，但了解敌人的境界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是极为重要的。”
“可惜这些法术流传下来的甚少，悟得法术的修行者一般不会外传。若他们的后人不适合修行，那么他们会选择将该法术带入坟墓。”
“仅有少数修行者会选择记录自己的法术，以供身死后，有缘人习得，但只有悟道境的修行者方能学习。”林峰答道。
林峰一副文人打扮，腰间随时挂着一支毛笔，秦洛天选时，林峰曾将这毛笔放在桌上，只是秦洛那时并未选择。
秦洛放下心来，起码眼前的这几个人都不会天眼术。
“既然修行是吸收天地元气，那是否有天材地宝，比如吃了一棵境界就能一破再破的那种。”秦洛前世看过不少小说，小说中经常出现这样的东西，所以他忍不住问起。
柳逍遥说道：“天地万物皆有灵，确实有些药材能够辅助修行者修行，但不会像你说的那样，让人境界突飞猛进。而且那些东西可遇不可求，起码我从未遇见过。你有如此资质，万万不可去想这些捷径。”
柳逍遥是一位药师，他的话自然不会有假。
秦洛暗道：幸好不存在，不然就算我生而有识，或许也抵不过那些有权有势之人。
见秦洛没有再问别的问题，风无影说道：“接下来与你说说法器。法器分为魂器，宝器，灵器，圣器以及神器几个品阶。”
“如何区分法器的品阶？”秦洛好奇的问道。
“除了神器由天地孕育而生外，其他品阶的法器都可以炼制。法器炼成之后，品阶便不会发生改变，除非销毁加入其他材料重新炼制。品阶的区分是看法器与人的契合度以及威力。”冷傲说道。
“冷傲是一位炼器师，他的葫芦便是他自己炼制的，不过他只能炼制宝器以下的法器。”风无影道：“洛儿，等你成长起来，自然会懂的更多的修行知识，比如你得到一件法器，融入神识，你便能感觉到那法器是什么品阶了。”
“修行称之为道，有很多东西修行者自己都无法理解，每个人的道都不一样，只能靠自己慢慢领悟了。”林峰说完，其他人点头表示赞同。
众人又说了很多修行方面的知识，直到黄昏时分，才想起秦洛已经一天未吃饭。
秦洛并不饿，他虽不会法术，却已经是清风境的修行者，一天未进食，对他不会造成影响。修行者本就与普通人不一样，不然那些一闭关几十年的修行者，别说修行了，早就饿死了。
但秦洛现在必须假装自己很饿。
众人散去之后，秦卓一家开始用餐，不是秦卓不挽留，实在是若素的厨艺就是赶人走的厨艺。
若素不会做饭，但却喜欢做饭，乐此不疲。即便是几年过去，她的厨艺没有一点长进。
秦卓也曾说过让若素不要做饭，由他自己来做。结果若素冷冷的看了一眼，秦卓便乖乖的闭嘴了。
那时候秦洛还在装无知，听到若素对秦卓说：老娘把你拐走的时候，说过以后会做个贤妻良母的，这洗衣做饭的事情自然是由我来做。
若素长的很漂亮，比秦洛前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孩子都要漂亮。
若素的漂亮在于匀称，在于五官精致，在于皮肤细腻，说不上哪里很漂亮，但放在一起，就会让人看得舒服。
但若素并不是完美的，尤其是现在吃着若素做的饭的时候。
一年之后，秦洛已然春雨境圆满。
但秦洛并未告诉别人，即使是秦卓与若素问起，他也仅仅说自己是清风境。
一年清风境，这是一个不错的成绩，但几位师傅并未表现的多兴奋，只是在没有其他东西教授秦洛时，让秦洛自己修行。
除了冷傲与若素，其他几人都是秦洛的师傅。冷傲是炼器师，秦洛现在的身体并不适合炼器。
风无影、秦卓、若素三人是船行境。西门雪、柳逍遥、林峰、冷傲、花算盘五人是浆动境。
秦洛相信，只要再给他半年时间，他一定可以突破春雨境，进入浆动境，生而有识的好处可见一斑。
让一个两岁大的孩子自己修行，这有些可笑，但几位师傅不是散修，或是早早脱离师门之人，并没有更多的东西可以教授秦洛。
某一天，几位老师与秦卓二人，再次围着秦洛，凝重的说道：“洛儿，我们商议过了。虽然我们并不知道你何时觉醒，也并不知道你为何隐瞒你的觉醒，但我们知道你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适合修行。”
“这地方已经不适合你继续呆下去，或许过些时间，我们会把你送到外面的世界。寻一个宗门，让你认认真真的修行。”
秦洛没想到他的谎言早就被拆穿。
但面前这几人并未因为他的谎言责备他，甚至从来未露出一丝发现秦洛撒谎的破绽。
秦洛心里酸酸的，他灵魂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眼前这些人对秦洛来说，更像是朋友，而且是他在这个世界中仅有的几个朋友。
“从今天开始，爹、娘，你们是我爹娘，各位叔叔伯伯，你们是我真正的师傅。”这一刻，秦洛真的有了归属感，所以他认真的鞠躬表达谢意。
秦洛一番话说的莫名其妙，但众人并未开口询问。若素红了眼眶，秦卓在一边默不支声，一只大手放在了若素的后背。
秦洛看着若素，若素也看着秦洛，然后秦洛忍不住笑了出来。
若素脸红了，这是秦洛第一次见到若素脸红，他敢肯定若素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然后秦洛又看向秦卓，秦卓一脸尴尬。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的诡异起来，其他几人觉得秦卓一家人需要独立的空间，便相继告辞。
“秦洛，你过来！”众人走后，若素黑着脸喊道。
“娘。”秦洛这声娘叫的很真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叫的真诚，若素很感动，但依旧没有让她拧着秦洛耳朵的手松开，秦卓此时在关房门。
“你都知道些什么，快点告诉我。”若素问道。
“娘你指哪方面？”秦洛明知故问。
“你觉得呢？”若素反问道，顺便手上的力气加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