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毕业时光

晚上十点多，东方大学被沉闷和燥热包围着，夜幕并没有带来一丝凉意，教学区只能看见一盏盏稀疏的路灯，女生宿舍已在宿管办阿姨的叫嚷下恢复了安静，男生宿舍时不时传来醉酒后的歌声。没有人管他们，今天的毕业典礼过后，他们就要离开这所学校了，踏上未知的征程。

这是一所有着100多年历史的大学，在全国可以排进前十位，4年前，他们都是各所中学的尖子生，4年后，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学到了多少本领。他们有的除了上课就泡在图书馆，继续做他们的学霸；有的泡到了他们心仪的姑娘，算是有所收获；有的白天在宿舍睡觉，晚上则在网吧厮杀，也潇洒的过了四年，踏入社会后，他们发现自己并没在学校里耽误多大事。

操场上一角的看台上，哥四个都拿着啤酒，脚下的空瓶子横七竖八的躺着，没人知道他们坐了多久，没有人知道他们有没有醉。

于远没有醉，他手中的啤酒只喝了半瓶，只是象征性的陪着几个兄弟。宿舍的哥仨都知道于远不喝酒，他不抽烟，不打牌，不玩游戏。严晓峰就经常说：“你不抽烟，不喝酒，到底喜欢个啥锤子嘛？”每次张松都会哈哈大笑：“他喜欢的就是个锤子嘛。”于远从不解释，虽然私底下有同学议论他家条件比较差，不愿浪费金钱。

严晓峰说：“哥几个明天就各奔东西了，不晓得你们的遗憾是什么？”

张松打了个酒嗝说道：“你还有个毛遗憾啊，班花被你纳入帐下，你老爹又给你找了个好工作，妈的，还政府机构，就你这大红灯笼高高挂的科目，操，哎，不说也罢。”

李语然接到：“就是，就是，哥们不羡慕你的工作，就是你能抱得美人归，哥哥我却是单相思了4年。”

张松说道：“你可拉倒吧，你那也叫暗恋？人家可是我们的校花，用我们辅导员的话说是最近10年多年最漂亮的妞，你还暗恋？你说于远暗恋还差不多。”他就是这么喜欢挤兑人，在他眼里，除了于远之外，别人都和他相差10条街。

李语然：“哥们知道差距大了点，差距大就不能暗恋了吗？那脸蛋，那身材，啧啧！”

这个近10年最漂亮的女孩也是今年毕业，和于远他们不是一个院的，学的是工商行政管理，在毕业体检抽血这一环节上，她正巧排在了于远的前面，在她抽血的时候，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嘴角挂着一幅笑容，静静等待这一程序结束。于远也是在这时从她的体检单上知道了她叫戴雨欣，身高165cm，体重51kg，1984年11月出生，出生的日期被挡住了，于远没有看清楚。

戴雨欣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皮肤透明一般，她的身材亭亭玉立，用李语然的话说就是发育的刚刚好，多一分则显得妖娆，少一分则是有点可惜。大多数男生（据说也有不少老师）都被她的容颜、她的身体所吸引，也有少数人觉得她最吸引人的地方还是她的知性、大方以及她那足以融化一切寒冰的气场。这气场曾一度让于远认为他们曾经相识。

于远不知道，多少年以后，她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严晓峰：“别看兄弟我有女朋友，有体面的工作，我很后悔你知道吗，我******后悔没认真的学过一门课。”

张松幸灾乐祸：“你该！”

李语然看于远不说话：“那啥，老于，老于，你有啥遗憾不?”

于远的思绪已经被拉了回来：“有。”

严晓峰：“你看，连老于都有遗憾，快说，快说。”

于远：“我该打一架的，没想到4年大学，竟然没有人惹我。”

张松：“操，哥们今天跟你干一架，了却你的遗憾。”，说着手拍向了于远，等落到于远肩膀上的时候，已经变成搭着了。张松低下了头，嘴里流出口水，他睡着了。

李语然推开张松嘟囔道：“张松，你小子别装死，你******什么遗憾还没说呢。”

严晓峰：“他醉了，就这点酒量，哈哈，你看看兄弟我，我知道他的遗憾是什么。”说着将手指竖在嘴边，自以为小声的说道：“他还是个处，有两次机会都让这小子浪费了。”

“走吧，不早了”于远说道。

早上四点，于远准时醒了，他要搭乘5:15的火车去南古，他在几家公司里挑了南古的一家特级资质建筑公司，岗位是造价评估。

他不忍心吵醒大家，独自一个人向校门口走去，在门口，已经有2辆小吧停在那里，是附近的小吧线路趁早来送学生去火车站，谁能多赚点钱谁不多赚啊。

于远正准备上车，有人在后面拽了他一把，回头一看，是张松，他的头发乱的像个鸡窝。他们没多说话，拥抱在一起，拍拍对方的肩膀。

“你上车吧，我还要回去睡觉呢。”说着将口袋里的zippo打火机扔给于远，“虽然你不抽烟，我全身只有这一个像样的东西了。”

“恩，我收下了，有时间到南古找我。”于远上了车。

小吧驶向火车站的路上，于远突然感觉一阵模模糊糊，潜意识下，他觉得自己走向了一条不归路。他打开窗户，黎明前的凉风吹在脸上，他清醒了不少，给自己的解释是，这不正是一条不归路吗，离开校园，就再也回不来了，前路如何，都未曾可知。他想起了几天前在校门口遇到一个算命模样的人送给他的十六个字：“一入坎坷，莫想回头，因在前世，花开神州”。这句话的前12个字，于远是理解的，想想滚滚红尘中有几人不是经历各种坎坷，本来世间发生的事情都是无法再改变的，前世种下的因，当然要在今生结果。只是这最后四个字“花开神州”，于远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敢猜想。

虽然于远接受的一直是唯物主义教育，可他还是相信很多事情是唯物主义无法解释的，意识是存在的，你不能因为你不知道就说人死后，意识就消失了，这不符合哲学的思维。他不知不觉中觉得“道家”、“佛家”甚至西方“基督教”的说法都是想通的，但是他不太习惯太虚的东西，经过这几年的大学学习，已经逐渐让他学会了西方“量化”的思维，或者说是最直观的描述。比如说算命先生送他的“一入坎坷，莫想回头”，这坎坷到底有多坎坷，是要经历多大的磨难，经历怎样的磨难却不予多说，按照“量化”的思维，疼痛都能用1-12级来表示，想必着坎坷也是可以用级别来表示的吧。

于远把思绪扯了回来，想不明白的事情，他不再想，这是他的优点，他觉得任何事情都有解开答案的时候，现在想不明白，只是时间或因缘巧合未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