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崭露头角
见情况猝然间急转直下,丁晓武脑海中的美妙幻想也立时化作泡影,一旦雕兄落败,那自己只能去黄泉路上寻宝了。可赤手空拳的,上去帮忙只能是白白送死,所以再怎么干着急,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丁晓武抓耳挠腮手足无措之际,忽听一个浑厚宏亮的声音大叫道:“壮士,接兵刃!”
丁晓武循声一望,发现不远处的林边山坡上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两个骑马的男子。其中一人二话不说,从后背拔出一根长长的棍状物,向自己猛地掷了过来。
丁晓武奔过去从地上捡起那物体,发现竟然是把单刃长刀,柄跟刀身几乎等长,样子有些像练武用的朴刀,但刀身较细。在阳光照射下,青光森冷,闪烁耀目,令人不寒而栗。
丁晓武拿着刀犹豫了片刻,有些不忿地抬起头,望向那两名男子,本想说:“我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它?既然你们要充好人,那为什么不直接加进来帮忙?”但话到嘴边却又顿住。
因为他看清楚了其中的一个人,当他的目光投到这人面前时,就像被磁石吸引一般,再也无法挪开。那是一个锦帽貂裘,衣饰华丽的青年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左右,生的剑眉薄唇,目若朗星,器宇十分不俗。那深邃明亮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浅浅的忧郁,又隐藏着一些神秘,但更多的是自信,是一种凌然而生、发自内心骨髓的傲睨天下、顾盼自雄。这种舍我其谁的王者气质是任何一个高明的演员都模仿不出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狂傲不羁的人物,当他面对丁晓武时,脸上的神色却充满了尊崇与激赏。俄顷,他微微一笑,在马上轻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丁晓武只觉得自己嘴唇发干,心脏砰砰狂跳,对方分明在对自己说:“大胆地去吧,你行,你一定能行的。”有时候,不需要过多的鼓励,一个赞赏的眼神,一个肯定的点头动作,就会让人热血澎湃,沛然之气充塞丹田,从而创造出非凡的奇迹。
丁晓武现在就是这样。虽然现在默默注视着自己的并非是个天资绝色、温婉多情的丽人,但并不影响他体内的雄性荷尔蒙如决堤洪水般滚滚泛滥,并不妨碍他此刻豪情盖天,迫切地想要在这人面前一展所能。他双手握刀,对那年轻男子深深一揖,仿佛在无声回应:“放心,不会让你失望。”
金雕重新回到天空盘旋,将这片战场留给了新的猛士。
猪斯拉站在原地未动,鼻孔中“扑哧扑哧”往外喷着白气。连续的奔跑,剧烈的搏斗,也使它大耗元气,不得不抓紧时间休息,固本回元。虽然它看不见,但空气中的肃杀和冷厉完全能感受得到。这从它不安地嗅着鼻子,以及一刻不停地刨土动作上就可看出。
丁晓武手执长刀,渊渟岳峙,如泰山般岿然不动。从小到大,他头一次感到自己当了回真正男人,真正有了那种无往不胜的英雄感触。他抬眼望向对手,那俾睨八方的目光仿佛在说,别说你只是头猪斯拉,就算是哥斯拉到此,我一样能取你的项上猪头。
猪斯拉终于耐不住这等待的煎熬,率先发起了攻击。它嗅出丁晓武的所在位置,后蹄猛地一蹬,近两吨的庞大躯体被发动起来,犹如排山倒海,以不可阻挡之势冲了上来。
丁晓武的那点启蒙级武术知识还是中学时上体育课教的,但就像他没打过猎却不妨碍做猎人一样,只要玩过《鬼泣》《刺客信条》《虐杀原型》等,便无师自通,完全懂得如何展开武功招式。当下他见对方冲抵近前,突然一个闪身避开,双手随即将长刀向旁一横,刀锋切入猪斯拉的侧背,并顺势划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
猪斯拉伤口处鲜血狂喷而出,但它全然不顾,调过头来再次猛冲。其招式很简单,把对手撞翻拱倒,直接按在地上用獠牙挑死。
刹那间,一人一猪斗得七荤八素,尘土弥漫。丁晓武已经不知在对方身上戳了多少刀,有几下还扎在脖子上,但野猪皮太过坚厚,每次都未能深入,因此始终无法将对手击倒。而猪斯拉听风辨音,不顾一切地来回猛冲猛撞,完全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全然不管身上鲜血滔滔不绝向外溢出,也许它已经知道今日必死无疑了,但在临死之前,一定要用自己的獠牙让对手同归于尽,维护自己作为无敌巨猪的尊严。
一猪拼命,万人莫敌。丁晓武见它重伤之下,仍然逼得自己连连后退躲闪,忍不住越发焦躁。正在这时,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急速传来,“雷兄,快扎它的肚子,肚子软!”
丁晓武听出这是刘牢之的声音,顿时精神大振。他瞅准时机,趁着猪斯拉从旁掠过,对准它的腹部侧面横切了进去,就听“哗啦”一声,仿佛撕开了一个面口袋,里面的肚肠心肝脾胃全都滚了出来。
被开了膛的猪斯拉终于撑不住了。它凭着惯性继续向前冲了几步,接着轰然倒地,动弹不得,只有猪鼻仍在呼呼喷着粗气,苟延残喘。
丁晓武走上前,竖起长刀,对准它的脖颈扎了进去,顿时鲜血如泉涌飚飞,野猪彻底没了声息。
一切都安静沉寂下来,在浓浓血雾的沐浴下,丁晓武转头望向那名神秘男子,裂开红彤彤的嘴巴惨然一笑,接着抬头望天,发出一阵阵不似人声、如野兽般的嘶吼,那是胜利者最狂野、最高兴的欢呼。
周围的几人也都受到了感染,一起高举双臂也跟着仰天狂吼起来,声震山谷,久久不散。而那个神秘男子更是兴奋地跳下马背,快步奔到丁晓武面前,不顾他身上猪血横流,硬是紧紧地给了对方一个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