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2章 束手束脚
一抹微弱银光，在裂缝深处徐徐闪烁。
然而，就是这缕银光，它所照射的范围内，森罗灭生掌的死亡意蕴，触碰到银光就如白雪消融。
那缕银光恍若绝境中唯一光明，任凭掌印威能惊天，亦侵入不了银光之内。
不死魔皇望了望照落在身的银光，再仰头望了望近在咫尺的掌印，合掌微笑：“善哉善哉！”
苦海巨人瞳孔一缩，盯向那堆废渣，面色凝重：“怎么可能，难道炼制成功了？”
轰——
不假思索，苦海巨人一脚踩下去，巨掌携带万钧之力，以撼动星河之势，粉碎那堆冷却的坚硬黑色废渣。
一同被粉碎的，还有不死魔皇，以及重新在复生的苏羽。
就在此刻，黑色废渣又出现一道裂缝，第二道银色微光徐徐照射而出。
两道微光将一方小空间映照得银光如昼。
而苦海巨人那绝命一脚，震碎了附近的无数星辰，强大的冲击波，甚至将整个神域帝国冲得横推千万里。
首当其冲的灭世盘，更是如巨浪的小鱼，不断翻滚。
但这一脚，却硬是没有踩灭那微弱不堪的小小银光空间。
反而是苦海巨人，猛然缩回脚，瞳孔剧缩，眼中浮现着丝丝惊恐，仿佛令他回想起了什么，神色剧烈变幻：“难道是……不可能的，如今的神域，怎可能再培育出那等年份的天地奇物？”
咔擦——
又一声轻微声响，落入众生耳中。
废渣又出现一道裂痕。
紧接着，又是一道。
直至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直到黑色废渣千疮百孔，伴随啵的一声，似有什么破茧而出。
坚硬的黑色废渣，就此裂开，露出里面之物。
但见一团漆黑色的雷电，化作黑色雷火，密密麻麻包裹住九柄银黑色剑体。
原来，大荒炉虽破灭，本该停止炼化的，是万年年份的天竺银竹体内诞生的黑色雷霆，自行衍化出雷火，继续将主材料进行炼化，完成最终阶段。
目视九柄银剑，苦海巨人面露恐惧，失声惊道：“真是它！！不可能！”
近乎疯狂的苦海巨人，隔空吸来数颗星辰，将其狠狠投掷向银剑，妄图在其出世前，将其镇压。
但星辰尚未靠近，便被黑色雷火燃烧为虚无。
“不能让你出来！”苦海巨人大吼，神色焦急。
可不论他施展何种神通，那抹银光仿佛克制他一般，硬是无法靠近分毫。
眼看雷火渐渐熄灭，九剑成型在即，苦海巨人越发疯狂。
这时，其肩上的云霞王妃，沉思后，冷静道：“大人，请冷静！”
其眼眸内俱是阴狠毒辣之色，冰冷道：“如果阻止不了银剑成型，那么，胁迫握剑的人，同样万事大吉！”
闻言，焦急中的苦海巨人，似是得到启发，渐渐安静下来，目光越过黑色废渣，落向不远处的神域帝国，阴沉笑道：“呵呵，的确是好办法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他最重视的，不就是所谓天下苍生吗？呵呵，真是可笑的理想。”苦海巨人冷冷一笑，戏虐盯向神域帝国：“蝼蚁们，本使者借你们命一用！”
“魔吞天下！”苦海巨人通体释放出磅礴的魔气，在其背后汇聚成偌大漩涡，漩涡内传来惊人无比的吞吸之力。
整个神域帝国，数百洞府世界，不可抗拒得向那漩涡中滑动。
永夜无恒等人见状脸色大变，立刻遁入灭世盘，操控其飞离吞吸范围。
灭世盘内，可是有整整一个九州洞府世界的生灵呢，那是苏羽最为重视之地。
“哼，逃得了吗？”苦海巨人嗤笑一声，背后漩涡的吞吸之力骤然加剧。
已经飞远的灭世盘，无法抗拒的倒飞向漩涡内。
“该死！”永夜无恒道：“如果不是灭世盘遭受创伤，这点吞吸之力怎会抵抗不了？”
永夜初雪急道：“管不了灭世盘了，通知所有生灵，能逃走马上逃，若逃不掉的……全杀了吧！”
闻言，永夜无恒吃惊：“杀……初雪，你……”
永夜初雪眼里盛满皇室之人应有的淡漠：“他们落入苦海巨人手中，只会连累苏大哥！以苏大哥的为人，必定难以枉顾他们死活，那时候，战起来束手束脚，凶多吉少，很可能为苦海巨人所趁，遭遇不测！”
永夜无恒道：“那也不能杀光他们啊！”
“呵呵，皇兄，难道你觉得，苏大哥死了，苦海巨人就会放过这些人质？”永夜初雪分外冷静，冷静得近乎无情：“他们早晚都是死，不如早死为妙，以免拖累苏大哥！”
永夜无恒惊讶望着妹妹，记忆中的妹妹不问世事，性子淡然出尘。
此时此刻，为了苏羽，却展现出冷酷无情的一面。
微微一叹，永夜无恒道：“灭世盘中的生灵，许多都是苏大哥至亲，你若杀光他们，他绝不会原谅你。”
永夜初雪神态坚决：“我也没想过活！而且，我死总好过他死！这是我唯一能为苏大哥做的！”
听了，永夜无恒怔然，宁愿手染亿万生灵鲜血，宁愿遭受苏羽仇恨，也要保全苏羽性命！
永夜无恒轻叹：“苏羽的苏羽，你真的感受过皇妹的内心吗？”
这时，灭世盘距离漩涡更近。
神域帝国也徐徐滑动而来。
永夜初雪一手拔出冷剑，道：“时间无多，我先灭光灭世盘内生灵再说，神域帝国的生灵，能杀多少是多少，尽量不让他们落入苦海巨人之手！”
握住冷剑，永夜初雪人如冷剑，冰冷彻骨，唯有内心的苦涩与痛苦，不为人知：“这个恶人，就让我来做吧！”
唰——
其倩影骤闪，直奔灭世盘内的生灵聚集处。
但有一道身影先其一步。
“这个罪人，还是我来当吧。”永夜无恒回头洒脱一笑：“我背叛了永夜皇朝，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子，没有守护住未婚妻，不是一个称职的未婚夫，若是连一个合格的皇兄都无法做到，我此生未免太失败。”
他要代替永夜初雪，让妹妹能够和苏羽长相厮守，而他自己则选择灭亡。
永夜初雪怔了怔，道：“皇兄，为苏羽而死，我心甘情愿，你不要白白牺牲。”
永夜无恒深深凝望她，饱含兄妹深情：“可为皇妹而死，我也心甘情愿！”
“皇兄！”永夜初雪雪眸含着晶莹，低呼一声要阻拦，他却纵身一跃，进入洞府世界。
洞府世界中的生灵，相对于永夜无恒而言，不啻于渺小微弱的蝼蚁，瞬息可灭。
握紧长剑，永夜无恒深吸一口气：“苏大哥，要怪就怪我一人吧！”
就在他下定决心大开杀戒时，忽然，外界传来石破天惊的剑意。
无尽的银黑色光芒，竟穿透了灭世盘，照射进来，将洞府世界笼罩为一片银白。
“这是……”永夜无恒目蕴惊喜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