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万能的业务员

“Beatit!Beatit!Justbeatit!”手机喇叭里面传来刚刚去世的著名国际巨星迈克尔杰克逊（MJ）高亢嘹亮的嗓音，但是屏幕上滑行漂浮的文字此刻却是一行行的“碧莲！碧莲！夹死他碧莲！”

配合着动作速度奇怪，明显剪辑过的三个西装领带白领男做操的视频画面，一股极度恶搞的笑意扑面而来。

“哈哈！这帮人也太逗了啊！”汤佳怡笑得差点儿手机脱手，还好最后关头抓住了，手机才没有掉地上摔破相。她手上这只改进版向日葵手机使用了更大的4英寸屏幕，分辨率达到480×800，观看视频玩游戏是更加方便舒适了，但也但来了一个问题就是玻璃屏幕更加脆弱了，特别容易因为意外摔落而出现撞伤甚至碎裂。

这是现在流行的直板触屏手机的痼疾，材料月设计没有发生大的变化的情况下，短期内貌似看不到解决的希望。

“好险好险！”汤佳怡有些后怕地说道，“还好本姑娘我反应灵敏及时捞起了我的手机，不然我的手机收藏里面多一只坏掉的那就太不爽了。”

因为马竞的关系，她基本上保持着一两个月换一只手机的节奏，而且每只手机“退役”时都功能完好外观近新。在她的房间里面有一个用来放奖杯的玻璃展示柜里面一只只排列着五行旧款手机，全都是他们俩人换下来的，都被她仔细清洁整理之后按使用的先后顺序码的整整齐齐的。而且平时还会隔段时间定期维护一下它们的电池，确保每一只手机从柜子里面取出来都能够开机查看里面的照片和短信。

虽然这些照片、短信、通话记录、蜜聊聊天记录早都已经备份上传到了电脑和服务器上面，但她还是固执地选择了这种长期保存这些旧手机的方式，因为她认为只有拿着当时的手机读当时的信息，才能更加原汁原味地触摸到当初的那段时间的经历和记忆。

对于女孩这种稍嫌奇怪的收藏癖，马竞到没什么看法，他觉得收藏手机跟收藏手包、鞋子、帽子之类相差不大，反正这些手机里面又没有诺基亚Vertu那种几十万的“全手工组装”的坑钱货，就算是一天换一只新手机也败不光他两的家底，这种健康的兴趣爱好应该支持鼓励。

汤佳怡这种做明显带着一种“怀旧”情节，通常他们这些20出头正青春年少风华正茂的大学生一般都是跟“怀旧”绝缘的，一般最早要到他们走出大学校园以后，才会有人开始怀念起象牙塔当中度过的****夜夜才对。

怀旧情结说明对现实不满对未来感到失望，才会在心里和言行当中崇古贬今把过时捧成经典。一般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怀旧情节，然后被某些外在事物如“乡音”、“黑白照片”、“歌舞电影”、“旧海报“或者别的事件引发出来，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怀旧情结就像是拂过心田的一阵风，过段时间就会消散不见，也许几年后还会卷土重来，不过那都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真正持续不断的陷入怀旧当中的人，就可能是心里对现在的生活感到不安和不适，就像是一些退休老年人，在他们没学会下象棋或者广场舞，真正融入退休生活之前，可能会频繁陷入怀旧当中，担当他们走上广场，听着重新编曲加重节拍的《冬天里的一把火》跳着国标舞，反而没有几个人会去怀念感怀20年前初听到这首歌时的情景了。

毫无疑问，最近2站上面出现大量使用MJ作品的改编视频，跟最近全球互联网上出现大量关于MJ的内容的原因是一致的，都是因为这位天皇巨星的意外去世。不提他头上那一朵朵象征着成就的桂冠，单单三个带“亿”的数字说出来就能吓死全世界绝大多数歌手，三年前MJ的唱片就已经在全球范围售出超过7。5亿张，其中《THRILLER（颤栗）》专辑更是在2006年就达成了史上第一部销量破亿唱片专辑这一史诗级别的伟大成就。而与神话级销量相对应的，迈克尔杰克逊在生前就以超过3亿美元的慈善捐款额，获得吉尼斯世界纪录认证为“全球捐助慈善事业金额最高艺人”。

在消费者日渐转向网络下载免费mp3音乐或者在类似苹果itunes的在线音乐商店里面付费下载，实际购买实体专辑的人是越来越少的今天，百万销量已经极少能够见到了，就更别提千万、上亿销量这些神话级别的销量了，所以MJ还是吉尼斯认证的“世界历史上最成功的艺术家”。

如今作为唱片材质的CD光盘是直径12厘米的塑料片，而80年代之前作为唱片载体的黑胶唱片尺寸更大，从18厘米到30厘米有多种尺寸，只按照光盘直径来算，要是把MJ一生中卖出去的全部7。5亿张唱片连起来足有9千万米，可以绕地球两圈还要剩下四分之一。

不过著作等身、唱歌致富的MJ在过去几年当中却没有过的多么风光潇洒，1992年、2003年两次被控告侵犯儿童，这在西方可是一项重罪，同时也是一项非常不道德的罪名，远没有我朝那么开放只要给过钱了就是嫖宿不算侵犯了。虽然两次指控最终都没有获得法庭认定，但两个“误点”依然让MJ非常纠结。更加糟糕的是他因为罹患白癜风导致全身皮肤变白却被渲染成他崇拜白人漂白自己背叛黑人种族、白化皮肤没有黑色素不能抵御紫外线使得他怕见太阳，出门必须墨镜遮眼黑伞罩头也被媒体渲染成是他疯狂整形导致毁容，这些污名化的报道铺满了MJ生命当中最后十几年甚至更久，直到他前几天突然去世才忽然消失，然后很默契地全部变成了悼念怀念内容。

这就是媒体，也许个别新闻从业者还有着沟通传播的使命感以及公正准确中立的职业操守，但是整体上却从来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是真正中立和公正的，无非就是“看起来中立公正”和“自己认为中立公正”，以及“完全不顾中立公正”三种节操余额不同的状态罢了。毕竟媒体发不是计算机系统里面记录各种事件的log日志，会严格按照预设条件事无巨细地把发生在计算机系统上的大事小情全部记录存储下来，每天全球各地发生的事情多种多样有大有小，这就需要新闻工作者对其进行加工提炼筛选，而在这个过程中原始的信息不可避免地就会被改动。其实即使是计算机日志，用户阅读到的都不一定是完整的，收到软件默认的日志记录规则的限制。而新闻媒体对各种事件选题的采集、编写对事实真相的改动就更大了，有的改动是必要的，是为了传播有价值的、用户感兴趣的、于社会有益的，而有些改动则恰恰相反，传播出来只会造成更坏的结果。

就像是自从07年发生了金陵徐老太怒告“好人”彭羽案以后，尽管徐彭双方在官方介入下“调解”成功双双放弃上诉，但这件事情就像是往被掺在原奶里面的三聚氰胺一样，成了新闻媒体们的“月X报道”，隔三差五就来个“地名+彭羽”或者“食品名+三聚氰胺”的新报道出来，如此这般，法学硕士王浩法官所认定的“不是你撞得你干嘛扶她”的常理逐渐变得深入人心：大多数后续报道里面要么是摔倒在地的老人“无人敢扶”，要么是被扶助之后立即反咬一口，只有极少数报道里面才是被救助老人通情达理亲属热情感谢助人者的。

某种意义上说，每一次“X地彭羽”的新闻登上网站页面报刊杂志电视广播，无异于给广大读者观众心中投毒，让他们知道“没钱、没大钱别当好人”的“道理”，并且反复加深这个印象。某种程度上就是媒体不断“教唆”、危言耸听的行为，再加上类似王浩这样不称职法官或者说背后遥控的法盲，才是使得社会道德缓慢退步的元凶，结果这些报道者们居然还有脸再“痛心”地反复报道自己的成果——改开以后果然是金钱至上、道德沦丧啊！其实以当年全国报纸报道“亩产万斤卫星田、营养丰富小球藻”时的整齐有序步调一致，就算真有什么不道德不健康的事迹，怎么可能上的了报纸电台电视台？

当然像是《完形联播》这种全是“正面消息”的栏目其实也不是太好，看着节目栏目的“普通群总”居然能够吃着便宜的放心食品，住着一个月几十块房租的廉租房，出门不堵车，回家脸含笑，激起的不是观众的感同身受，反而是羡慕嫉妒恨。自从有人使用“上面很忙国外很苦人民幸福”的完形填空来讽刺这个节目开始，越来越多人开始漠视联播栏目播出的“好消息”，甚至还有当反话来理解的。这样的话也不吝于是另外一种慢性毒药。

放任群众的思想被“污染”明显是对群众和国家不负责，可禁止他们“放毒”却又涉嫌钳制言论，没准传说中的中X阎罗殿自己也左右摇摆百般纠结吧。难怪网友要怒骂“中X战五渣，每逢六月必封杀”，却对这些真正污染人民群众思想精神的行为麻木不仁不管不问。

而最让马竞感到蛋疼和讽刺的是，他现在也是同流合污的一员，再有官方大报报道类似“X地老人倒地十车经过无人扶”的消息，他的蜜蜂导航和钓网新闻搜索还是会把这些新闻放在醒目位置，因为这是“广大网民喜闻乐见”的内容，点击率回复率超高。

而在6月26日凌晨传来歌王MJ去世的消息之后，蜜蜂更是全平台联动，各种弹窗气泡小信封手段弃出的传播这个消息，务必争取在最快速度把这个“网友可能感兴趣的消息”传播到尽可能多人面前，这样蜜蜂自身才能从这个大新闻当中收获到最大程度的关注度和广告热度。接下来几天时间里面，爱吐槽视频站的“有土鳖”板块更是从youtube搬运了大量Mj相关的视频过来，迅速建立了MJ作品全集以及MJ悼念页面，以进一步延长网友停留在自家网站上的时间。

其实说实话，对于马竞他们这些85后一代人来说，在生活中有了大量可以几块钱买张磁带或者光盘，后来更是可以随便上网下载的国语流行音乐的情况下，对国外流行音乐的接触和仰慕早已经没有了那些大他们十几岁，从淘换进口洋垃圾打口碟开始接触和认识国外流行音乐的那一代人那么狂热和痴迷了。

他们固然会震惊了MJ的成绩，也会随着MJ的音乐而摇摇腿脚手腕，但基本上也就仅止于此了，现在毕竟是偶像当道的时代，舞跳的再好，颜不好还是不成。

不过貌似是因为MJ突然去世，然后到处都是纪念专题的关系，很多他的经典歌曲又都被翻出来反复播放洗脑，像是汤佳怡手机上的这首《Beatit（避开）》，最近在2站以及A站上面就频繁出现，很多up主（视频制作上传者）都使用这首歌作为自己调x教鬼v畜视频的背景音乐。

鬼畜是日语直译，原指残忍事情的人，进而被用来形容非人的虐待手段，后来被用来形容一种视频制作技术。在日本的Nico站上，经常有一些up主把视频或着音频素材剪切成小段落重新排序并配合以一段知名耳熟的节奏旋律，只追求音画同步并不在意内容的疯狂重复与生硬的转接。这种行为被日本网友称之为鬼畜，并被A站翻译到了国内，鬼畜视频生根发芽。

鬼畜视频有两种，一种是主要剪辑音频的，像是就曾经有人截取一个女歌手说话录音当中的一个“wang”音，把它堆砌剪辑成一首“汪汪歌”，视频内容就是该女歌手嘴巴一张一合不停汪汪叫。另外一种则是主要剪辑视频的，汤佳怡现在在看的这首《新华里XBeatit》就没有改动音频，直接使用MJ原音，但是对视频进行了鬼畜处理，把原本新华保险业务员跳的增员操视频剪开，每个动作重新排列，通过加速减速使得动作画面能够符合Beatit的节奏。

类似这样的视频在A站和2站还有很多，这三个跳增员操的男人被网友戏称为“万能的业务员”，因为借助视频鬼畜技术他们可以“适应”任何歌曲舞曲的伴奏，动作利落、音画同步，“毫无违和感”。

“他们怎么这样啊？”看着视频里三个西装男握拳踏步的滑稽舞步，汤佳怡人不问道。

“咳咳，佳佳你不知道传说中万能的业务员么？”马竞笑着伸手要过汤佳怡的手机，轻点屏幕输入“新华里增员操原版”打开了另外一个视频。

“一个业务员呀，来到新华里呀，每天都会增到一个优秀的组员，今天增一个呀，明天增一个呀，后天还会增到许多优秀的组员！两个业务员呀，来到新华里呀……”

汤佳怡低头看向马竞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上面还是刚才那三个黑西装男人，不过这次他们不再只是跳舞，还有一个浑厚的男声在念着上面那个听起来快板不像快板，歌词不像歌词，感觉好弱智好白痴的“口诀”。

“好吧，感觉更白痴了！”女孩嘟着小嘴说道。

“他们是卖保险的，”马竞解释道：“你见过不少的，找你给你给我给汤叔吕姨他们买人寿买意外买大病买分红保险的就是这些人。虽然不一定都是新华保险的，但其他保险公司大概也是差不多的，他们一线业务员都是拿提成工资的，保单卖得越多赚的越多，卖得太少每个月就只能拿几百块的保底工资连交通费可能都不够。为了推销保险他们就要发挥牛皮糖精神缠着像你一样兜里有钱的人，或者是本着兔子爱吃窝边草的精神去找亲戚朋友买保险。不管事牛皮糖还是窝边草，都要求业务员把羞耻心什么的打掉，所以他们故意每天安排业务主管带着组员跳这种操，目的就是简单直观地告诉新员工你看我堂堂月入十几万的组长还不是照样在这儿一边唱着‘三个业务员呀，来到新华里呀，每天都会增到三个优秀的组员，今天增三个呀，明天增三个呀，后天还会增到许多优秀的组员’一边踢踏踢踏地蹦哒？总之就是要想赚钱就跟我一样把脸皮拿下来塞口袋里面，不然你们还是直接递辞呈闪人吧！”

“今天增五个呀，明天增五个呀，后天还会增到许多优秀的组员，噗！不行了不行了我被洗脑了，这视频有毒得赶紧关掉！”汤佳怡笑着关掉了视频放下手机，这才说道：“他们这今天增六个后天增六个的，公司不会人满为患么？”

“怎么会？”马竞摆摆手，“虽然说办成一张保单就有一笔提成奖金，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业务员来说他们可能也就只能从父母亲朋那里弄到第一个月的业绩指标而已，到了第二个月不能从陌生人那里开辟出市场的，基本上都得闪人的。所以他们是多进多出永不满员的。”

“那不就跟传X一样了么？”

“不一样，传X是金字塔结构，每个人下面还有下线，要是保险公司允许投保人把保单转卖就成了正宗传X了。再说了国家其实只是打击只收钱不卖货的非法传X，像人家安利还有天狮这些合法直销的就嘛事没有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