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钱多钱少
研究院的效率很高，赶在马竞下班前把脑波头盔做好送了过来。
面罩部分是N7E的前面板，内胆上固定着稀疏的电极触点，3D打印的塑料壳体做成富有科技感的多面体外形，再用紫外线固化涂料刷上蓝白配色，搭配上“BGD-01脑机接口游戏设备”的型号名称看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
功能自然和幻想作品里强到逆天的同名产品完全不能比，然而这并不影响马竞借用“后辈”虎皮，把整合产品做成头盔样式正是出自他的授意。而且这么做还有偷懒省事的好处，等到真正推出实用产品了，再在结构优化上下功夫也不迟。
“这是什么？”汤佳怡手按在面前的盒子上，马竞一回家就把这东西塞给了自己。盒子是标准的方形快递箱，外面并没有粘贴快递单，也没有其他细节信息。
“游戏头盔，脑波操控的那种，”马竞道。
“骗鬼咧？”汤女上表示不信，蜜蜂内部有人在研究游戏头盔她是清楚的，而且她还知道短期内不可能出成果，这可是马竞的原话。
“当然不是小说里面那种完成体，你手上这个只是原型机，还是很原始的原型机，距离成熟实用量产上市还有很长路要走。”
伸手指着头盔，马竞打了个比方：“这东西就像是几百年前的火绳枪甚至火门枪、突火枪，而那些想象出来的游戏头盔却是智能枪械、近防自动炮台，原理上都是火'药武器，但中间却隔着无数技术难题需要一一解决。”
听他这么说，汤佳怡刚刚提起的好奇心顿时消散一空，随手把头盔丢在一旁，“不完整你拿给我做什么？”
“当然是要找你帮忙啊！”马竞也不隐瞒，直接抛出自己的目的，还把自己打算把BMI设备带去TGS的想法说了一通，最后重点提了下《水枪少女》的****摇晃特效。
“你不是很能嘛，干嘛不自己做？”
拍拍自己胸口，马竞满脸委屈：“我的胸肌太硬了，单凭想象怎么也模拟不出摇晃感垂坠感？这些感觉可是核心卖点不忍舍弃，自然只能求助亲亲好老婆啦！”
放在十年前的汤佳怡，听见他提起胸字一定会红着脸大骂某人不知羞，然而现在的她却是奔三的当妈女人，自然不会像小女生一样羞红脸。所以她没有急着出言表态，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马竞解说缘由。
手机版水枪少女还只是单纯的卖人抽卡游戏，后面的主机版本却被疯狂填塞大量精致物理特效，摇晃、折射、喷溅、晕染、流淌等等，风格变得肉味十足引人遐想，被玩家戏称为“开创技术卖肉新时代”。
然而即使这样马竞还不满足，居然还想要把脑机接口技术引入其中，让玩家可以亲身感受虚拟身体和物理效果的真实互动。
“还好技术不完善，模仿不好细致的手感，否则难保这家伙不做罩杯模拟。”
想到这里，她张口问道：“马贱贱，你是打定主意要做科学污妖王么？怎么老惦记着这些东西？做点儿高尚内容不行么？”
“没办法，”马竞坦然摊手，“技术不足想象补，咱都是被逼的。”
“再说了，”他故作委屈道：“我们已经很注意很注意了好么？蜜搜搜不到违禁种子、红线不提倡冲动见面、天鹅看不到擦边主播，咱可是实实在在为精神文明建设做了贡献。”
“哼哼，”汤佳怡冷笑着拆穿：“那你怎么解释‘抓贼防骗补票上车，还是要蜜搜’这句话，还有红线拉低奥运成绩好像也是你跟我说的。”
“额我们只是造工具，菜刀可以拿来切菜做饭，也可以用来杀人犯事，它是中立无罪的。”
“嘿嘿，这话你还是留着给法官还有记者说吧。”
蜜搜公司最近官司缠身，被十多个妇女团体以及数量更多的个人告上法庭，指控其侵犯了自己的隐私权和肖像权。
“寻人搜索是蜜搜自己做的，他们有管理层和法务部门，不需要我出庭应诉。而且那些人，呵呵！”
虽然汤佳怡自己也看不起那些女的，但是听见某人这充满直男癌气息的“呵呵”，她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人家不偷不抢，靠自己身体吃饭有什么不对？普通老百姓讨厌下班时间谈工作，就不许人家下班之后做个普通人啊？”
需要说明的是，发起诉讼的人职业五花八门，有瑟情明星、有地下模特、有陪酒女男公关、有小偷骗子，也有正当职业者。而他们之所以起诉蜜搜，却是因为后者的搜索产品“蜜搜寻人”。
关于四大中文引擎，有句话流传甚广：“度娘卖假药、好瘦坐火箭、狐狗蹭流量、蜜搜玩技术”。四大特点当然只是冰山一角，并不能完全代表四大引擎，不过也是反映了各种的一丝特质。
度娘出海失败，只能深挖潜力强调业绩转化，成为假药假医的好伙伴纯属正常。好瘦和狐狗位列市场二三名，他们提升市场份额和广告价值的办法就是自家热门产品导流，也就是所谓的三级火箭、流量变现。
蜜搜份额最少，却是妥妥的淡定帝，对扩展份额热情不高。它们主要靠各种新奇的“黑科技”来吸引用户，比如把人脸识别、大数据和搜索结合起来，帮助大家网络找人的寻人搜索。只需上传几张照片就可以在茫茫网海找到目标留下的公开痕迹：SNS内容、论坛发帖、影视作品等等。
这个业务其实早就推出，一开始只能找到明星名人，对普通人的生活影响不大。而后随着社交网络和手机自拍的流行，以及人脸识别技术的进步，越来越多人被卷入其中，能够搜索到的结果也越来越丰富。
好的方面，路人大量入库意味着失散多年的亲人可以重逢、偶然邂逅的路人还能再遇。
蜜搜的确帮助了一些具有“家族脸”的失散亲人重新团聚，因为搜索而结缘的情侣夫妇也有不少，为此他们还特地拍摄广告片与纪录片，专门宣传强调这个功能，着实在世界范围刷了一把存在感，市场份额明显上涨。
不过万事万物都有两面性，路人入库的坏处很快显现出来，它成了代替“人肉帝”的神兵利器。老赖跑了用蜜搜、手机丢了用蜜搜、闲来无事更要用蜜搜。
被人欠钱不还、刚好拍到小偷，都是小概率事件，大多数人还是更喜欢用特殊视频截图投喂蜜搜，然后跑去围观男女主角的社交帐号。
至于找过去做什么，那就要看个人观感和当时心情了，如****加藤老师这种“德艺双馨”人缘好的演员，收获的可能是外国粉丝的赞叹感谢，甚至“迟到多年的光盘钱”。而要是长相普通的一发屋****，得到的可能就是谩骂骚扰乃至破碎的感情。
而后一种情况的绝对数量要多不少，毕竟直男癌是一种网络常见病。至于这样做会影响到别人生活，他们却是不在乎的，甚至还会反驳一句“当初既然敢脱敢拍敢卖，现在就表藏着躲着瞒着！”
“当然可以啊，”马竞摊手，“她们不过是时代变革的牺牲品罢了。现在再想像当年的前辈们那样，‘洗心革面，找个老实人嫁了’，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因为人过留影网络还记着你。除非各国一致，通过‘数字消失法案’，强制要求所有内容服务器提供自我删除接口，像我们这样允许用户自己和网络做切割，才能避免这种情况。”
“是挺难的，”汤佳怡点点头，又看向马竞，“我记得你好像说过，蜜蜂的‘网络消失’其实只是数据脱敏、内容屏蔽，根本没有删除物理数据。她们上传证明她是她的照片，你们不会也保存着吧？”
“那当然，”后者坦然承认，然后理直气壮反问道：“不保存照片，怎么知道这个人已经消失需要屏蔽呀？”
“唉！”汤佳怡长长叹了口气，“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裸条借贷的女生的还了钱，照样拿不回照片和视频，CTA上出卖身体的女会员也不知道自己被卖了多少次。”
“打住打住！这是两回事情好嘛？”马竞连忙喊停。
“裸条是非法抵押，本身还涉及传黄违法。而我们的CTA校园赚客项目却是合法自愿且知情的，既没有充当淫媒拉皮条，也没有收集果照去售卖。再说他们是赚女生钱的，我们却是帮女生赚钱的，两边其实是对头，你这么说很容易让人误解好不好！”
“有区别吗？一样是用身体换钱。你们帮她们卖了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的。”
马竞终于明白妻子的言下之意，直接伸出两根手指，“两层！平台服务费减两成！”
汤佳怡看了他一眼，自顾自说着：“一想到那么多女孩子，为了几百几十块钱，就把自己的个人隐'私拿出来售卖，我就心痛惋惜难过得睡不着觉。”
“你有失眠吗，我怎么不知道？”剪刀手打开变成布掌，“五层，不能再多了！”
“算啦，回头我们还是自己联系女生好了，抛开中间环节大家都省事。”
马竞彻底没脾气了，“算我服了你了，服务费全免，这下总行了吧？”
她口中所谓的个人隐'私，其实是衣服尺码、体型体重、饮食偏好、服装喜好、消费记录等等厂商可能感兴趣的内容。CTA打着“被人盗用，不如自己出售”的口号，搭建起了专门的个人数据交易平台，帮助用户将脱敏隐'私销售变现，并且不收一分钱手续费。
实际上他们却把收钱的手伸到了企业用户面前，问卷设计、定向调查、数据分析、用户画像等等功能很好用，直接采集自各地消费者的数据也比业内普遍使用的那些要更有代表性。问题就是服务费实在太贵，即便汤老板这样的女首富，看到发票也是忍不住有些肉疼。
作为蜜蜂集团大股东，汤佳怡很早就进入胡润百富榜，并且是前十名唯一的女性，女富榜第一更是连庄好几年。不过其本人却不这么认为，她始终觉得只有自己亲力亲为一手创建的企业才是属于她的，蜜蜂她只是挂名与己无关，佳境农牧、佳境食品、佳境美妆这些也是马竞占大头，真正属于她的只有GYZ服饰。
开始时她还专门给胡润还有福布斯杂志写信，解释这个问题，不过对方却没有依言改变，她也只好装作不见懒得计较。
正是因为把孤云寨视作自己地盘，才让她有了一种斤斤计较的小家子气。
看到马竞的屈服，汤佳怡得意地斜睨他一眼，“早这么说不就得了？”
“这话该我来说才对，我怎么知道女首富居然也缺钱啊？”马竞笑着调侃道，反正是左手倒右手，服务费免了也就免了，他自然不会放到心上。
“GYZ毕竟小胳膊小腿，能省一分是一分啊！再说我这点身家算什么呀，只有贝当古女士才算得上是女首富。”
“哪位贝当古？”马竞追问。
“当然是利利亚娜，她毕竟还没死嘛。”
生于1922年的利利亚娜-贝当古女士作为欧莱雅集团二代继承人，拥有这家世界头号化妆品公司三成以上股份，价值超过三百亿欧元。这笔遗产直接让她牢牢霸住全球女首富宝座，同样是这遗产让她母女反目，几年前被女儿弗朗索瓦丝-贝当古-梅耶尔告上公堂。
最终她被法庭认定患有老年痴呆，股份交由女儿管理，本人则由外孙照料，豪门增产、母女反目、窃听风云、证治献金，也是上演了一出比影视剧还精彩的年度大戏。
有意思的是，为了保住这笔股份，弗朗索瓦丝反而要努力帮老妈续命。因为后者要是去世，她就需要筹集过百亿欧元现金缴纳高达45%的遗产税，到时候说不得要卖股交税。
嗯，到了那法国证府的表情一定很好看，大笔现金入账是喜事，但是“国宝”企业却可能变成外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