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疯与狂
紫月就站在他身前，有些瘦小的身子在那股蓝色灵气面前羸弱不堪。然而紫阳看不见的，是少女脸上那份不甘示弱的坚定。轻剑缓柔而升，一道看似阴柔的灵气却是从手腕处迅疾盘旋而上，直至抵挡剑端，发出一点刺眼星光。
紫月娇喝一声，脚下泛起片片紫色莲花，手中灵剑同样涟漪翩然，径直刺向了那股蓝色灵火的中心位置。
紫阳惊神未定，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奇异，隐隐觉得紫月这招有些与众不同。
“这是望穿秋水？”经过以前的机缘，秦墨对紫英剑庄的剑法已经很熟悉了，此时见到紫月灵剑上的招式，便是脱口而出。然而他也有些不确定，因为紫月这招的威力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不对，不像是凄式！”身后沈易立马否定道：“凄式剑法注重轻快灵巧与多端变化，所以灵力不可能如此强重。这分明是炎式——仲夏夜梦的招式！”他表情很是复杂，又是担忧又是紧张又是害怕，此刻还夹杂了一些惊讶。
“可是，小姐的身法和剑路，又分明就是望穿秋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语之间，台上已然是灵光大作。独孤泣口中喷吐出来的强大灵火被紫月的剑招从中刺破。灵力顺着剑刃呼啸而散，隐没空中烟消云散。
刺耳尖啸震人耳鼓，让人痛痒难忍。紫月面色一沉，这灵火威力非同小可，仅仅触碰一下便让她的胸口仿若翻江倒海一般难受。
可是，她手上的剑气非但没有衰弱下来，反而越发凌厉逼人。独孤泣气衰灵竭，大嘴一吼一闭，蓝色火焰顿然终止停下。末端，那一抹灵气被紫月灵剑削成碎末，却在她剑法消失的刹那，在她衣衫之上刺出好几处洞来。
紫月低吟一声，面色转显痛苦难当，只是明亮眸子里依旧是不屈和坚毅。
“阿月！”紫阳的灵气已经恢复过来，赶忙上前去搀扶。
“我没事。”紫月摇首轻言，气息却是重喘难缓，紧握灵剑的右手苍白无色，微颤不止。
突然，一阵近乎发疯一般的笑声传来。个中癫狂恼怒让人觉得心寒。
独孤泣仰天长笑，他身上的灵气已经消失，灵体收敛，身子也恢复成了之前的模样。只是他眼中布满血丝，这串狂笑似乎带走了他所有的理智和耐心，让他的面色变成了令人恐怖的腥红。
“你们这些碍眼的垃圾！都给我去死——！！”
满腔怒怨随着这声嘶吼迸裂而出，先前还了无踪迹的蓝色灵气，陡然又强势而出。就像是先前蜷缩成团隐于空气中的无数根线，刹那炸开，便成了一道道坚硬锐利的长针。
独孤泣身旁的人，仿佛陷入了一座巨大的笼牢之内，灵光照在他们身上，便刺出千疮百孔，血雾缭绕。
擂台边上，那名老者和身旁的那位年轻人几乎同时起身站立，这番场面，比先前秦墨灵力失控还要严重许多。
“还不快住手！”
老者面容铁青，怒指一喝。
然而独孤泣反而更加狂妄，灵光未散去，一片片龙鳞便如秋风落叶一般横扫而去。
然而他的目标并非是紫阳和紫月，更确切的说他根本没有目标，或者所有人都是他的目标。
砰砰几声重击闷响，紫阳护在紫月身前，越王剑纵横两下便挡住了几枚鳞片的攻击。然而，那些鳞片却并未因为打击而失去灵力掉落下来，反而长了翅膀一样又重新飞起，转而袭向了别处。
“这个疯子！”紫阳咬牙怒骂一声，看着陆陆续续有人倒下或是摔出擂台，心中怒火早已按捺不住。
他举剑一喝，正要上前朝独孤泣冲去，身后的紫月却是惊叫一声，将他强行拉了回来。
“哥，现在冲上去太危险了，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紫阳身子一震，这才冷静下来。冷冷看了一眼正在发狂虐打的独孤泣，紫阳的眼中露出从未有过的寒意。
他一把抓过紫月的手，轻声说道：“我们躲在远处小心防御。”
紫月点点头，两人便闪到了擂台空旷的边缘地带。
..
“先生，怎么办，要上去阻止吗？”那名年轻人眉头拧锁，紧紧盯着台上发生的一切。
那老者站了一会儿，却又突然坐了下来，没有任何举措的意思。
“先生，这样合适吗？”那年轻人一脸惊讶地看着老者，很是疑惑。
老者眼神犀冷，此刻透着一股让人不可逾越的压迫感。显然他也对独孤泣的行为很是不满，只是又因为某种原因却只能坐视不理。
“那人虽然疯狂，但却没有伤人性命.”老者说到此处便顿住了，言下之意很是明了。
那年轻人一听，显得更为惊讶，眼中也突然渗出几许愤怒。
“那人是没有伤人性命，但他灵力霸道，处处见血，那些被他击倒的人若因此而伤了灵脉导致无法继续炼灵进修，那岂不是比丢了命还要可悲？！”他一字一句说得不快，却铿锵有力，斩钉截铁。
老者嘴唇微启，想要说什么，接着便是摇头叹道：“灵师竞会的规矩只涉人性命，别的我确实无能为力。”
那年轻人无言以对，虽说他对自己的先生很是尊重，但此刻情景却让他觉得那些分寸分明方圆一定的规矩甚是荒唐。只可惜，凭他现在的身份也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所以便只能摔袖怒哼一声，重新坐回了位子上。
擂台之上，人影渐渐少了许多，而台下的伤者则是越来越多。独孤泣依旧似发了疯一般大肆伤人，灵气丝毫没有削弱的迹象。紫阳和紫月躲在远处，两人一前一，一左一右，灵气周转恰当合适，防御显得格外轻松。
只是两人的脸色却好不到哪去，反而变得越来越糟。
“这个人的灵体这么特殊，灵力也很强大，衣着又显得与人不同，应当不是普通人，他到底是谁啊？”紫月心中疑惑重重。
而就在她思考的时候，原本待在自己身旁的紫阳突然灵力一增，变得凶悍无比。
“混帐东西！！”
骂声被剑气刺破，最后的尾音显得有些模糊瞭远。
紫阳终究是忍耐不住了，一招剑式带着他最强盛的气势，空气中的拂过一声剑鸣，仿若一条蛟龙瞬间出水，直破那嚣狂的顶上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