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6 心痛的疫苗
寻星不敢正视王曦铭的背影,她也怕看见他的寂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听力变得很好,刚才在外面时她就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她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泠守是她用来伤人的利剑,而她才是那个挥剑的人。明知道今日她会伤他很深,所以也就放任了泠守那咄咄逼人的气势。
很早,寻星也不记得是从何时开始,王曦铭就安排的那些所谓的保镖做着狗仔队一样的事情;估计就连她每天去厕所几次那些保镖都会如实报告给王曦铭吧。她的生活空间被他划定,她的作息被他干涉,她的喜怒哀乐被他扰乱;这些都以保护的名义、以健康的名义或是以爱的名义牢牢地禁锢着她的身体甚至灵魂。慢慢地她觉得像宠物一样被注视着;虽然爱,但少了些自由。那时的她没有朋友,更不想走出介谙的世界,所以王曦铭很成功,因为他有着太多和寻星相同的记忆。她有些厌倦了,对于这样的生活她也不知道能做出怎样的改变。没有了目标,人也就安于现状了。但是这时候泠守却出现了,那个强大的语者,他说他是她的臣、他说他对她誓死追随……他那妖孽的笑容只有面对她时才显得真诚。更重要的是:他说她也是语者,一个比他更强大的语者。所以,离开吧,她早就想离开了。
伤他比爱他更好,因为她早晚会离开。
“蓓蓓,我们谈谈吧。”寻星示意薛蓓蓓坐下,手中端着泠守递过来的咖啡。“我的安全不用你担心了,我已经聘请了泠守的团队。”
“我可以改善。”薛蓓蓓有些紧张,甚至说是害怕,因为现在的寻星今天所散发的气势陌生而强大。
寻星看出了薛蓓蓓的紧张,但有些话还是必须亲自说出口。“这是实力的差距,这方面不用我多说。”她心里默念着:“蓓蓓你也该休息了”。这狗血的爱情故事她早就明白,薛蓓蓓看着王曦铭的眼神中有难以掩饰的爱慕。
“我可以努力,或者我可以协助泠守。或许你还不知道淳于夼一直在找机会,他一直没有放弃过杀你。还有很多行业里的竞争对手,似乎也在找集团的决策人,都是些不怀好意的人。”薛蓓蓓在尽力争取着,争取留在寻星身边。她的想法很简单:爱一个人,就是帮助那个人得到一切想要的。
“淳于夼,还没放弃吗?难道他那10%的股份不想要了?再向我动手,我让他生不如死。”寻星摸着自己的的左肩,眼前浮现的是楚冀恺那灿烂的笑。愤怒地双眼没有焦距,杀气横生。
糟了,泠守暗叫不好,寻星现在还不能控制自己的能力,千万不能在人类面前暴露自己的能力,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他轻轻地拍了拍寻星那摸着她左肩的手,温柔地说:“相信我,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看似轻拍,但他却灌输了自己的祥和之气,让寻星冷静。
“嗯,我相信你。”感受到自泠守手掌散发出来的气息,寻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再次将目光放到薛蓓蓓身上。“蓓蓓,把这里的监控系统都撤走吧。我不希望我在别人的监视中生活,而且我也不需要。”这里的监视不仅指监控系统,还直指王曦铭。“我的私人住宅里,我希望有绝对的隐私。”
“我……”薛蓓蓓对王曦铭对寻星的监视虽然不赞同,但也不反对,也知道王曦铭常常一个人看寻星的监控录像。她知道那是爱,但也知道那是变相的软禁。所以,现在她面对寻星的斥责无言以对。
“不行,我对他以及他的团队不放心,他的资料我没有完全掌握时我是不可能把你的安全交给他的。”王曦铭听到里面的争执,他不敢相信寻星这次居然铁了心要相信泠守。“实力与忠心是两码事,他有实力我承认,但对于背景不详的人我严重怀疑他的忠诚度……”
“用人不疑”寻星轻轻吐出这四个字。
“难道我和蓓蓓对你的感情还比不上他吗?”王曦铭确实受不了这个打击,他无法想象对她放手后的日子,他早已习惯每天听到她的消息。
“感情用事”寻星依旧是用四个回答,语气中透着冷冽和不屑。
“这不是你,你不会这样做。绝对是他唆使你这样做的对不对?”王曦铭完全不认识现在的寻星,他唯一想到的就是泠守对他所爱的星儿洗脑了;于是他一拳挥向泠守,“你这个混蛋”。只是这样冲动的一拳根本不能对泠守产生任何威胁。
只见,泠守单手抓住王曦铭的拳头,就想小时候玩的石头剪刀布一样,如同布包石头这么简单。“真无知。”泠守的声音里全是对王曦铭的藐视。
薛蓓蓓从泠守的眼神中看得出他对寻星很尊重、也很爱护,包括泠守与寻星的每个细微动作中也不难看出他对她的保护。她只是和王曦铭一样不能接受寻星不知不觉的改变,变得坚强而果断。他们觉得这是友情的背叛,当他们不能接受时,便将过错嫁祸给第三人。如同当丈夫不爱妻子时,妻子首先怀疑的便是丈夫是否在外面有了女人,而不会自我检讨一样。
“王曦铭,我想你还没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寻星冷冷地说,已经完成了角色转换,现在她是他的上司、雇主。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她很少看见王曦铭动怒,上次动怒也是四年前介谙离开的时候吧。但伤他的话还是不得不从她口中说出,现在痛就是疫苗,会帮助他减轻以后的痛苦。“我身边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我现在是通知你,不是要征询你意见。”寻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狠狠地在他身上捅一刀后还不忘泼上盆冷水。“在生活上我视你为朋友,但不代表你就能干涉我的一切。”看着王曦铭那泛红的眼眶,已经隐约有晶莹在闪烁,寻星不想再说这样伤人的话了。她那张带着面具的脸也很争气,丝毫没有透露她内心的痛,而这场戏还在继续演。“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走吧。”当寻星话一说完,王曦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尊重你的选择。”王曦铭的身体像掉进冰窟一样寒冷,连声音都在颤抖。
寻星忍不住了,咬紧牙关不让泪水流出来,“泠守,送客。”说完起身上楼了,泪水也在转身那一刹那倾泻而出,心里默默念着:“对不起,铭,对不起……”可是这些话,王曦铭是永远也听不到了。
泠守做出一个非常标准的“请”,用肢体语言表明自己的立场;并目送王曦铭和薛蓓蓓离开别墅后立刻冲上楼去。本以为寻星应该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流泪,可是他刚步入二楼就看见她安静地坐在落地窗边的地板上。他走过去坐到她身边,轻轻地搂着她,他知道她心里难受……
窗外阳光明媚,寻星却感受不到意思温暖,唯一能感受到的是泠守的体温。她往他的怀里靠了靠,尽量去靠近现在身边唯一的热源,“泠,再抱紧一点好吗?”
“好”泠守用力地抱着寻星,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