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勿入冥途
不过,在没弄清楚他的主子是谁之前,我还是不出手为好,我怕万一我不小心下手重了,那今晚玩了这么久就白玩了。
我向常茂发出一个信号,示意他不要将那杀戮鬼弄死了,等会儿我还有用。
“得令!爷,您就瞧好吧!”常茂立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然后我退出了冥途,把艾叶放到额头上,瞬间在他们的眼前“消失”了。
当然,我也看不见他们了,不过那道属金的五行怨灵旗,足以掩盖常茂的气息,不会有阴差发现他的。
接着朝媛媛家的方向出发,因为我们说好了,今晚我来带她走。
*
暂且先不谈眼下发生的事儿,话说今天是国庆长假的第三天,也就是十月三号,我在省城。
一号那天,我纠结来纠结去,还是决定来省城,来看看爷爷与小叔也好的,当然了,最重要的事,我是要来找陈媛媛。
上次我来省城的时候,曾经叫常茂带着她的头发寻找她的住址,但是上次走的匆忙,也没来得及去找她。
还有,我们县城那个七户人家被灭门的灵异案件,过了大半个月了已经,案情还是毫无进展。
不过李然在九月二十号这样子,在西郊假山那块找到了他老婆的尸身,那时候他老婆已经恢复了正常死尸的样子,一点尸变的迹象也没有,至于他的儿子下落,一时间还是没有头绪。
找着他老婆尸身的那天,我也在场。
李然说他老婆原本挂在脖子上的一个铜质吊坠不见了,上面还缠了细细的红线,她老婆生前一直挂在脖子上的,还说将来要给他们的孩子。
“铜的?是像这种材质的么?”说完我将包内陈媛媛掉下的那个同样也是铜质的耳坠拿了出来。
“你怎么也有这个玩意?”李然见了我手里的东西,显然也是十分诧异。
这耳坠我之前一直没有认真研究,此番细看之下,只见小拇指指头般大小的坠子,做成一个含苞待放的花苞的造型,每个花瓣上都刻着一个极小的,类似于钟型的图案,链子的材质好像略有不同,看着不像是铜的,年代也应该没那个坠子久远。
不过这个相对于一般女子戴的饰品来说,样子有点土不说,也有点太大了,好像并不适合用以装饰耳朵,与陈媛媛的那种小清新的气质也是极不相符的。
那么,为什么陈媛媛临走前要将这么个不太合理的事物留给我呢?
“什么?这玩意怎么了?”难道说李然老婆身上原本也有像这样的坠子?
李然说他老婆的那个吊坠,与我手上的这个耳坠不光是材质相似,就连造型也是十分相像的,只不过比我这大了一点,上面也有那种极小的钟型图案。
这是她老婆家里祖传下来的吊坠,原本都是传给家里的嫡长子的,无奈到了她老婆这代,家里就她一个独女,所以这个吊坠就传到了他老婆的手上。
“这玩意很邪门的,能镇住凶猛的萌尸与血尸,你确定你老婆之前戴着的是和这个差不多?或者说就是一样的?”任凭我再淡定,此刻也不禁眉头紧锁,一脸凝重的表情。
被我这么一问,李然十分不放心地拿起我手中的耳坠,仔细地瞧了又瞧。
“嗯,除了大小,毫无差异。”李然看完,十分肯定地说。
那这么说他老婆的那个吊坠也有镇尸的功能,说不定还有其他什么我意想不到的用处,否则吴天泽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对他老婆下手的!
隐约间,我觉得这背后好像有张巨大的网,我一不小心就被网住了,李然原本十分无辜的一个人,现在为了给妻儿报仇,也被迫参与了进来。
这真的是吴天泽或者说苏三搞出来的么?
小苑跟我说过,吴天泽其实并不善于控尸之道,他是吹灯派里的高手,善于养鬼,培养鬼帅有一手绝活,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让宾馆里的上百个人同时尸变,而且都变成血尸,他绝对没有这个能力。
倒是吴天祺,早年师承走影门,专攻控尸一道,不过同时让数百人在短时间内尸变,貌似也不是他能做到的事情!
说起走影呢,走影即走尸,早年时赶尸的流派,后来赶尸越来越没落,后世传人逐渐做起一些不法的勾当,由赶尸转变为养尸。
至于为何要养尸,我只能说是没有没有需求就没有市场,一些有钱的人,其实也是很迷信的,坊间传闻,养小鬼可以发财,那么养尸,一样也有招财进宝的功效,至于这个传闻的真实性,还有待考究,毕竟我也没有真正见过,也许我爷爷知道这些,有机会肯定要问一问的。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除了吴天祺与吴天泽,还有谁能这么厉害?
会是苏三么?一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模样,但是下手狠毒,而且杀人还是一招致命!我见识过他的厉害,不过我对于苏三,仍然有疑虑,像他这般深藏不漏但又十分深厚的功力,绝非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在我感觉,一定不在我爷爷之下,我爷爷练了一辈子功夫,居然赶不上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这个有点说不过去啊!
或许,那晚我们在那失火的宾馆面前,见到的根本就不是苏三!
“我怀疑,你老婆……变成这样,或许不是吴天泽弄出来的,他没这么厉害的手段,能在一夜之间将你老婆的尸身弄成萌尸!”我对李然说出了我的想法。
“那会是谁,吴天祺么?”李然问。
“也不像……”我摇摇头。
吴天祺在九月份那会儿很忙的,与我爷爷一样,忙于会长竞选,哪里还能分心来李然老婆这儿插一脚?再说这事儿原本就跟吴天泽搞出的那棵邪树有关,首先怀疑吴天泽是正常的逻辑,而且他与吴天祺两人不合,所以吴天祺不可能参与李然老婆尸变的事。
这绕来绕去,把我与李然两人都绕糊涂了,但是我俩得出一个一致的结论:我手上的这个耳坠绝对是个祸害,说不定我三番五次地被绑,就跟这个有关!
那我到底要不要将这玩意扔掉呢?
那怎么能行,这可是陈媛媛临走是留给我的,我说什么也不能把这个扔了!
李然含着泪通知双方父母,赵小艾的尸体找到了,然后他们各种忙,在收敛了她尸体之后,我就不知道李然的具体情况了。
估计他正伤心着,所以这次我来省城,我就没有叫他,原本想喊他一起出来散散心的,但是一想他刚找到老婆的尸体,儿子的尸体还没有找着,他一定没那个心思出门散心。
说起我在F县城过得十分安稳的这两星期,我回了一趟老家。
父亲依旧是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大有当年爷爷在家“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范儿。
写得一手好字,又善于诗词歌赋,简直怀疑他是不是现代人,唯一不擅长的,就是捉鬼,我们林家十几代单传的独门异术,他是唯一个不上心的人。
但是迫于爷爷对他施加的压力,他在老家守着当时爷爷在家开的铺子,至于我们家的铺子是干什么的,嘿嘿嘿,看我爷爷是干什么的就知道了。
“省城那趟浑水,你万万趟不得!”父亲正在铺子里写字,见我突然到家,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这我就奇怪了,他这常年不问世事的人,怎么会知道省城那边的动静?
“走吧,没什么事就不要回来。”我正在疑惑中,还未开口说些什么,父亲突然下了逐客令,好像根本不欢迎我这个儿子回家似的。
“我回家看看你和我妈难道不可以么?”突然听到他的逐客令,我有点不高兴了,难得回来一次,连家门都不打算让我进了么?
父亲低头不语,换了张宣纸,眼睛瞟了一眼桌子上快没墨了砚台,手中的毛笔悬于半空,一脸慈祥的笑容,与刚才冰冷的语气全然不符!
我会意,立马跑过去,为他研墨,父亲微闭起眼睛,深不可测地笑了一下,从侧脸看来,与爷爷好像!
蘸墨,执笔,运腕,笔锋起止,一气呵成!
颇具颜风柳骨的四个大字跃然于纸上:勿入冥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