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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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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府内热闹继续,鲁威被灌得酩酊大醉。

已是晚上,众人起哄非要去闹洞房一番,在大伙簇拥下,鲁威被推搡着前往新房。

门前,鲁威趁着醉意突然伸手将房门拦住,笑嘻嘻道:“今日…不闹,这是我的新娘…你们…一…边去。”

“威兄,话不能这么说,这如花似玉的威嫂好歹也该让兄弟们见识见识。”

哪个一时戏弄他,一把推开新房。

红盖头端坐,苏昕听得门响,心知是鲁威进门,又听得脚步声如此断然不止他一人。霎时间脸色发烫,是天边云彩。

鲁威趁着酒意,一步步摇摇晃晃。连手的控不稳,本是掀盖头,却一直揪着纱帐,大喝道:“这盖头咋揭不下来?”

那伙纨绔子弟哄堂大笑,握着他的手放到盖头上这才掀了下来。

亮出庐山面目的那个瞬间,“哇!果真是美若天仙!威兄你这等好运,啥时候替兄弟们也找个?”

“去去去!人也看了,你们总该走了吧!人家还急着洞房!”

“啧啧,常言道‘**一刻值千金’,威兄,你可得悠着点!哈哈!”

众纨绔子弟这才散去,鲁威偏偏倒倒一把载在床沿。翻身趴在床沿上,只因喝了太多酒,登时胃里翻江倒海吐了出来。

苏昕哪里闻过这等浓烈之气,差点跟着吐出来。捂着鼻子,这酒气太狠。却见鲁威一身肮脏,又不能不理。

既然今日为妇也只能随了他,苏昕这才整理衣物,将鲁威外衣剥下,扔到一边,又悉心盖上被子。

片刻后鼾声起,鲁威睡去,而苏昕如何能睡着?

缓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望着空中。一轮圆月诉不尽相思愁,那是淡淡的无奈。

多年前也曾陪着木头一起赏月。中秋佳节总是姨娘、大叔、三个姐姐还有木头一共七人一起坐在院中,听着过往的故事望着圆月。

那时没有哀愁,只想着每年能团团圆圆一起看月。可如今大叔去了,玄玉三姐也去了,玄月和玄星又出嫁,大概只有木头陪姨娘在月下。

同是一轮月,总是故乡明。

寒风瑟瑟从窗外吹来,吹开她的发梢,一如木头捉弄她的秀发那般。可如今只是孤独倚着门窗,坐看星起星落。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昕终究还是忍不住睡意趴在桌上睡着。丝毫不顾隆冬夜寒。

次日天色大亮,伴着几声咳嗽,苏昕起身,却觉得后背有东西压着,偏过头一看却是床上的鸳鸯被。而床上躺着的鲁威已不知何时起床。

苏昕猛然起身,急急忙忙打扮,这才出门。

一路上院中家丁丫鬟,见到她无不问好,无不惊叹她的美貌。苏昕只是礼貌性的报以一笑,那些家丁一看差点就醉了。

前厅鲁威挨训,鲁能骂道:“刚嫁入家门如此不守规矩!这时辰该请安了!人影都不见一个!”

看着爹怒气冲冲,鲁威一言不发,恭恭敬敬站在身旁。

好不容易挨训完了,这才出门回屋。

苏昕和鲁威就这么在半路上撞见。

走廊上,两人相距丈余地。夫妻俩同时抬头,却又都是看了对方一眼便转移视线,有些尴尬。

苏昕低头不语,只是默默站着不动。

鲁威毕竟是个大男人,鼓起笑容,望着新婚的妻子走去,笑道:“昨晚睡得可好?”

“还行。”

苏昕不敢看他的眼睛,依旧低着头。

“哪有还行的说法?”他双手按着她双肩。

然而苏昕却本能的扭了扭。

鲁威愕然随后一笑,放开手:“既然你不习惯,我以后不在这样便是。现是隆冬时节,在桌上睡易着凉。床上有两床被子,你自盖一床我盖一床。放心,我不会趁你熟睡占你便宜。”

苏昕更觉尴尬:“可你我已是夫妻…”

“夫妻么?你人虽在我这,心却不在。所谓夫妻同心同德,你心不在何来夫妻?或许我是不该强人所难,更不该横刀夺爱。苏昕姑娘,得不到你的心我绝不会碰你!”

“鲁公子…”她抬头望着这深情的男子,“多谢。”

“你开心就好。”

从这天起,两人同床而眠却各盖一被。

苏昕自此安心住在鲁府…

且说燕孤云那日被神秘人物救走,一连昏迷了半个月。在苏昕大婚后才醒来。

正是醒来这一日,燕孤云久久昏迷不醒。终于在这一刻手指微动,随即睁眼。

久违的阳光有些刺目,他不敢太睁眼,本想用手遮住刺目的光亮,却发觉动弹不得。偏过头一看全身被绑着,绑在硬邦邦的床板上。

“有人吗?这是哪?”他如此喝道。

空旷的室内壁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禅”字,阳光从窗户刺入,在墙上留下一道笔直的橘黄光亮。

过了片刻,一个九岁的小沙弥走了进来,见他醒了,赶紧跑开,一个劲儿往外跑。

又过了片刻,终于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当先双掌合十:“阿弥陀佛,施主你终于醒了。”

燕孤云看这男子是个和尚这才知道自己身处一座寺庙,他想起身却被捆绑着,只得求道:“大师,可否将这绳子解了?”

男子不慌不忙解开绳子,边笑道:“施主在昏迷中一直叫着‘姐姐’,又一次从床上翻了下来。贫僧这才将施主绑在床上以免再次跌下。”

“多谢大师。我除了喊姐姐之外还说过什么?”

“施主的故事贫僧不敢妄窥一二,故而其他不知,只是偶然间听施主念叨着。”

“哦。”

他低低应了一声,有些失落。坐在床上低着头,阳光斜照背影也跟着无神。

燕孤云突然想到什么,便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敢问大师法名。”

“贫僧法号寂空,这是我的徒儿,唤作圆尘。这里是渝州城外的开明寺。”

“渝州城?没想到会再回到这地方。寂空大师,是您救了我?”

“救施主的另有其人,并非贫僧。施主可在寺内随意参观,我还有事要做就不陪施主了。”

“大师请便。”

禅房内只剩下燕孤云,终究还是坐不住。他起身走出房门。

寺内行人稀少,古树参天,当真是个令人心旷神怡之所。远离俗世烦恼,唯有洪亮钟声和木鱼相和。

他坐在门外的阶梯上,想着这些天发生了什么。神女姐姐化为石像在他眼前,那是死了么?不会的,她是神怎么可能轻易死去。无论如何都要确认一下,那就前往巫山。

燕孤云想了想决定动身前往巫山。自己现在是自由之身,已经被逐出了玄黄殿无需去理会玄黄殿的规矩,这大好人间应好好游历一番方不负年少。

虽是决定了前往巫山,但自己的伤还有些隐隐作痛。他知道那是最后疯狂的使用招式而带来的身体负担过重,致使七窍流血。可当时那种情况下,再让他重新选择也一样会如此疯狂。

是夜,冬日寂寂无声,燕孤云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神女,想着昕儿。也不知昕儿姐现在过得如何,在玄黄殿上陪着师父应该也不错,只可惜自己已经被逐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他不知道苏昕已经出嫁,一如苏昕不知道他离开了玄黄殿。消息不通,带给两人的只有无尽的遐想。

他正幻想间,突然听到门外声响。

“谁?”他警觉起来,习惯性的去摸包袱,还好兵主剑在。

一声“嗖!”

好快的速度,燕孤云冲出房门只见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借着月色,看见那黑影一跃跳向半空。

燕孤云见他形迹可疑,便跟了上去,一跳上了屋檐。

黑影在屋檐上疾行,他也不甘示弱,加快脚步不时喝道:“站住!”

就这么一直从自己禅房外追到寺庙北,那里是一片塔林。也可以说是一片坟地,高僧们坐化之后全都葬在塔内。

那黑影停下,却是一身黑色斗篷头戴蒙纱面罩。

燕孤云亮出兵主剑,喝道:“你是何人?大半夜鬼鬼祟祟有何企图?”

黑影声音沙哑,笑道:“燕孤云,玄黄殿上未能救得巫山神女,强行以神术激发力量,一连用了十招!还是没能救回可怜的神女。你若是力量再强一点儿,说不准就能救下她,啧啧,可惜…”

“住口!”

他握剑的手颤抖,为何这人知道得如此清楚!为何?神女姐姐真的没救了?剑身颤动。

“小子,你就哀叹自己的无能,然后一辈子活在自责中!就这么终了一世平平淡淡!”黑影故意激怒他。

一字一句全都像烙印刻在燕孤云心上,那是心痛。的确是自己无能为力,没能救下神女姐姐。若是有神那般的能力说不准能就能改写那种局面,可惜自己是凡人。

黑影看小子的反应,却没按照他所想的那般发展。这小子居然不动怒。

突然黑影一个箭步冲向燕孤云,手中利刃闪过。

燕孤云一直注意着黑影的动向,见他出手,立马挥动兵主剑。

“铮!”短兵相碰。

“居然想暗算我!”燕孤云不能忍,提剑便往那厮刺去。

黑影侧身,黑色斗篷一掀,燕孤云视线被纯黑挡住。

待斗篷垂下,利刃闪,燕孤云的胸前被划出一道口子,衣服被撕裂,在皮上划下一条清晰的红印。

登时惊得燕孤云往后退去,这人竟然有这种实力,他不敢小觑。

“小子,你怕了?”黑影一笑,“你也该怕,毕竟你是个没用的胆小鬼。”

“闭嘴!我才不是胆小鬼!”

提剑,再度奔上,一剑刺去,黑影一笑,利刃拦下他的剑。却顺势手腕往燕孤云脖子一压,兵主剑被压向燕孤云的脖子。

剑刃离自己的脖子只有三寸,那黑影的力道远在他之上。眼见死亡一步步降临,燕孤云心跳加速,呼吸紊乱。这是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如此近。

僵持了片刻,黑影突然放开,笑道:“不和你玩闹了,这等实力还差得远。小子,想不想跟我学魔术。”

“魔术?”

“就是凡人说的魔族功法,我见你魔力出众,有心传授与你,愿不愿学?”黑影似有期待。

“魔术有神术厉害?你是魔族?”

“魔术远在神术之上,我教你就得了,何必问我是不是魔族。你若想学可于明晚这等时辰到这里来见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过时不候。你的灵力止步于此提升不大,神术又不是凡人之躯所能承受,唯有魔术你能完美驾驭。若想实力更上一层楼记得明晚来找我!后会有期!”

言罢,黑影化作一道黑烟消失不见。

月明星稀,燕孤云就这么仰望天空。魔族功法,真的可以提升实力?

次日,一大早燕孤云起身,又是明媚阳光。在冬日里如此难得。

开明寺内佛家弟子们正诵经在佛堂前,他本是闲人没事可做,便在寺内溜达。

走到院内却见一个老僧在井边取水,老人家取水不便,燕孤云便上前接过绳索,替老人家打满一桶。

老僧笑道:“多谢施主。”

燕孤云报之一笑。

老僧见他眉头紧锁似有心事,便微微笑道:“看施主愁眉苦脸可有什么难为之事?若施主不见外可与贫僧说说。”

燕孤云正犹豫昨晚之事,魔族功法要不要去学?看老僧模样见多识广,说不定可以找他老人家说说。

他便邀老僧坐在台阶上,笑道:“不瞒大师,我心中有一事拿不定主意。”

“何事?”老僧双手合十。

“魔族当真可怕?”

老僧微微一笑:“原来是为此担心。万物本源皆是四大和合而成,万事万物皆是同一,又何来魔族人族神族之分。在贫僧看来魔族也不过是人罢了,人尚有好坏之分,魔族亦是如此。想想先祖蚩尤在人间那时尚是人,却因争斗失败被诬为魔。可见人魔之分只是后世所书,只要心无惧怕,魔族并不可怕。”

“那魔族功法都是些邪恶之术?”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这不是贫僧所知。贫僧只知道术为工具,就像施主背负的剑,既可以是杀人的凶器,也可以是救人的法宝。关键在于施主如何用它。”

“既可杀人,又可救人。我明白了,多谢大师。”

燕孤云告辞离开,出了开明寺到寺外溜达。

那老僧却坐在台阶上,笑道:“出来吧,何必鬼鬼祟祟。”

说完黑影出现,身披黑色斗篷,头戴蒙纱斗笠。黑影笑道:“果然瞒不住你。”

“既然将他送到开明寺又何必以这副面孔见他?魔王玉尊。”

接下斗笠,确实是魔王玉尊。

玉尊笑,手中提着两坛酒:“您肯赏脸陪我饮一坛?”

老僧微笑:“如今我已是佛门弟子,需遵守清规戒律。玉尊,难得你肯放下架子。”

玉尊淡笑,对老僧尊敬无比:“在上任魔王面前,我怎敢放肆。您当真不饮?”

“不饮。你带着那少年来时,老夫大吃一惊。当年我出家于人间你可是头一个反对,如今却是唯一一个到这开明寺来看我这把老骨头的魔族。时过境迁,是不是也尝到了我当年的滋味?”

玉尊饮酒淡笑,寺内寒风拂面。

“这种心境哪有那么简单就能体会到?为了魔族到头来却是虚空大梦。当年若不是小女和那陆吾私奔也不至于魔族退兵!”

又饮一口,说不尽的沧桑。

老僧笑道:“你想错了。幸而有她和陆吾私奔这才能挽救了魔界。当年神魔之战,我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魔族,实则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对权力的渴望一步步陷入这无止境的深渊。你现在是否也体会到?”

玉尊摇头苦笑:“这么多年我一直执着于寻找玉姬,已然放下了魔界之王,正因如此才看清多年心境。这‘魔王’二字却是诅咒一般,也曾对此心生贪念,好在为时未晚,如今清醒过来。只可惜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却一步步重蹈覆辙。”

“阿弥陀佛,怨我当年没能做出决断不该将神魔之印留下一个缺口,这才惹出这无尽祸患,真是万死不足谢罪!”

“您不该如此想。正因为没有完全封印这才能让后人去开拓新天地。再过不久待双剑重新铸成定然能将封印死死封住!到了那个时候您还打算呆在人间?”

老僧大笑:“我已垂垂老矣,日薄西山。能和凡人一样生老病死是一件如此令人如此高兴的事。我已决定在人间终了一生。”

“既然您已如此决定,我也不必再劝。”

复饮一口,索性全部喝光。

老僧笑道:“那少年背着兵主剑,另一柄剑下落如何?可在陆吾手里?”

“陆吾已经死了,血泣也已断为两截。如今这两柄封印之剑都是死剑,没有任何作用。”

老僧听得如此心中有所遗憾:“没想到陆吾已经死了,当初若是我没有下令追究他和玉姬的责任,他俩就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玉尊劝道:“您不必自责,一切皆有定数。总有一日他们还会重现,一定!那两柄剑也会重新发挥作用。今日我且说这么些,来日再会!您多保重。”

言罢,玉尊化作黑烟消失无踪。

老僧则恢复了平静,提着水一步步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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