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半人半妖
二十九
张靖道，不行啊，你不是刚吃了我给你的堕胎药吗?忍忍，也许是那药发生效用了。
妈，王二小道，你给她吃堕胎药了？
张靖一边擦汗水一边道，你走了以后，玉兰她觉得一个姑娘家，现在就怀了孩子，要是让人知道她以后怎么嫁人啊。我想也是，她不是才怀上没多久么？我就给她出了个主意，去找村里的李医师买了副下胎的药过来。
这不，张靖道，已经给她喝下去了。
王二小此时方注意到，在床边上的柜子上，还放了一个大瓷碗，里面爬满了糊糊，正有浓烈的草药味从那儿散发出来。
刚才几个人进门的时候，都被玉兰的尖叫声给吸引了，此生一放松，全都闻到了那股子呛鼻的中药味。
王二小顿脚道，那她的肚子怎么就长这么大了呢？
是呀，张靖道，我才去了一会子，回来就看见长大了不少。玉兰就叫我赶快熬药，等熬好了要之后，又大了不少。现在就这样了？
宝瑞道，真的是今天才长这么大的？
是啊，张靖道，二小，你怎么带了客人也不请人家坐呢。快，几位里面请。
张靖抬头注意一看，王二小后面跟着竟然是两个警察，这心里不禁就咯噔了一下子，但是两人进来之后，后面还有两个人，特别是最后一位，又让张靖双眼一亮。
这不是二小他媳妇吗？张靖脑子转的快，立刻上去握住柳春花的手道，春花，你------你来啦！
竟然有些语无伦次的感觉。
刘林脸上一红，也不好立即就缩回手去，小声道，姨妈，是我！
哎——，那就好，我还以为我们家二小这辈子是没有福气了，张靖吸了一下鼻子，道，二小，你媳妇来了你都不给我说一声?快，快，你们请！
柳春花忽然觉得有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觉得这王二小家也寒酸了些，但是张靖对自己就像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不，比亲生母亲见了自己闺女还热情。
可是-----可是------
她却找不到很好的借口来推脱。
几个人到屋子里坐下，黑暗的屋里子虽然亮着点灯，但是土地皮，黑灶台，墙壁虽然是模板的，早已经失去了原来的色泽。
宝瑞道，二小，你家里真苦哇。
王二小笑道，是啊，我父亲去世之后，就是我母亲一个人拉扯我们，直到现在，我家里就没添置过一样东西。不过，我这不是长大了么?
嗯，有志气，王飘道，我看你就不要在读书了，回到家里或者去打工，这样也就很快就能改变你家这状况了。
王二小道，那是，我正有这打算呢。
张靖道，我给你们泡茶。
王二小道，妈，我来，你照顾玉兰姑姑好了。
宝瑞道，这就不用了，我看这姑娘疼的厉害，还是叫救护车吧，医院里安全些。
玉兰道，没，没事，我能撑住。
啊，不好了，肚子似乎又大了些了。张靖道，她的脚下流血了？
啊，宝瑞站了起来，冲到床边道，这如何是好啊？
张靖道，我看她是快要生了。
什么，要生了？这怎么可能？宝瑞道，你不是说给她服了打胎药了吗？
是啊，张靖道，这打胎药一是打胎，二十清宫。
清宫？宝瑞道，什么清宫？
王二小道，不会是清朝皇宫吧？
你还有心开玩笑，吴琳琳瞪了王二小一眼。
张靖道，这个你就不懂了吧，这是清洁子宫的意思。
哦，宝瑞道，明白了，这是和在医院做人流是一个道理，先流产，后刮宫。可是天下间真的有那么神奇的药吗？不用刮也能清洁干净？
张靖道，还真有，我们这儿的李医师就有，据说他们家祖传下来的药方，以前那家姑娘媳妇的若有了问题，都是找他开这个药。
哦，宝瑞道，那不影响以后的生产吧？
不会，张靖道，我们这儿的人都看见过。前年不是有家姑娘大着肚子嫁不出吗？后来就是找这个李医师开的药，现在人家嫁了个外地打工的，还生了三个孩子呢。
哎哟——，玉兰又叫了起来，我感到全身都痛死了。
张靖弄了一床被单盖在玉兰的下身，把她的裤子脱了，伸手进去探了一下，道，快了，真的到门口了。二小，你赶紧热水。琳琳，你给我找个大盆来。
张靖可是生个两个孩子的母亲，自然是知道接生的方法的，平时寨子里那家要生产了，要是接生婆不在或者是忙不过来，也都会找她过去帮忙一下。所以遇到这种事情，她倒是从容得很，经验丰富。
吴琳琳连忙去找木盆，王二小早已经在灶台里烧起了火。
柳春花也过来帮忙，不断的给王二小折树枝，递给他，架进灶头里，火焰呼呼的窜出来。
张靖接过了木盆，放在了玉兰的前面。羊水开始慢慢的滴落下来。
忽然，哗的一声，玉兰的身下流出了一股红水，全都泼在了木盆里。
张靖道，破了，羊水破了。玉兰，你加油挣，用力，很快就能生出来了。
玉兰咬紧牙关，使劲的想把自己肚子里的家伙生出来。不一会儿，她的脸上就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出来一半了，张靖道，快，再用力，马上就可以了。
玉兰使尽最后一点力气，忽然就感到全身都虚脱了，下身一阵空落------
出来了，张靖高兴的大叫起来，出来了。二小，赶快用脚盆打水过来。
哦，王二小答应了，找到了脚盆。
柳春花却接过去道，我来吧，那儿可是很血腥的，加上女人家的身体，你看了不好。
啊——，张靖忽然一声尖叫，什么东西嘭的掉在了木盆里。
妈，王二小一下子蹿过来。张靖满脸惊恐，指着木盆里的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说不出话来。
王二小走进了，发现那团东西竟然是一个四肢健全的孩子，不过，王二小发现他竟然轻轻的动了几下。
王二小道，他好像还活着呢？
张婧道，怎么就没堕了的。
按理来说，玉兰不是吃了堕胎药吗？这孩子应该是一个死胎才对啊，可是他竟然还能动，这不就让张靖吓着了吗。
王二小道，我看还是把他抱起来吧？这样还是太残忍了。
因为木盆里全是血水，那孩子泡在里面，可想而知，要不了多久就真的变成死婴了。
可是张靖害怕，宝瑞也吓得脸色惨白。
王二小只好大着单子把那孩子抱了起来。
嘿嘿嘿嘿——
那孩子刚一离开血水，忽然张嘴就朝着王二小笑了起来。眼睛雪亮雪亮的，还四处乱看。
吗的，王飘道，还真是遇上鬼了。
王二小道，这可是树精的孩子，一半是人一是树，应该是半人半树吧。所以有极强的抵抗力。
什么半人半树，吴琳琳道，应该是半人半妖才对。
别怕了，王二小道，我看赶快给玉兰清洁身体吧，这孩子既然没死，那就算他命大了，先暂且养着吧。
大家又开始忙活起来------
忽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笃笃笃——
所有人都不觉停下了手里的活，凝神静听。
喂——，有人在家吗？外面一个浑厚的男中音道，我是冯国宝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