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师门考验
第十章师门考验
燕初雨出了法阵，心中初时猜测是那道长考验自己，或许可出手除了体内寒毒。后来又觉得不对，道长只是说会放自己离去，从未说能救，也未说过会救。一时间心中也微微失望，自己不怕死，那是觉得被师门抛弃生无所恋，也没有活命的法子。
其实哪个少年都有一个英雄梦。天马行空、纵横驰骋做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谁不向往？更何况这十五岁的少年自小从那群人中长大的，当年少不更事，现在自然明白，所以心里更是百倍的向往。可现在丹田气海内早就如万年寒冰，时时冷彻骨髓，自己只是苦苦支撑罢了。嘴里虽然没说求治的话，心里有又何尝不想？现在倒有一线希望，可是又无法打动那道长，自己身家全都在那里，道长看不上眼，自己便无法开口罢了。一路西行，心情也是一时喜悦，一时忧愁，喜悦时知道是自己安慰自己，忧愁时明白是自己面对自己。
他却不知道，刚出石门，那少女突然学着道长的口气道：“我的符篆、丹鼎之术天下无双，可惜啊可惜，可惜，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一千年之后，只怕也没人记得喽。”
道长似乎若有所思的歪头看着少女，少女则笑着看着道长对刚走出法阵的燕初雨努了努嘴。
好在自从离开龙门，第一次出门有了目的，明确要做什么。往日里饿了或捕猎或打渔那只是本能，想往哪里去就往哪里去那是因为本来就毫无目的，今日里却大不一样，有去的目的，也有回来的目的，竟然有了几分新鲜和责任感。对于道长是否考验自己，倒不甚在意了。
少年在水上漂流了几年，上岸时没来得及体会，就摔的七荤八素，现在没了浮沉摇摆的感觉，忍不住狠狠踏了几脚在地上：“到底还是你稳妥。”遂意气风发往西而行。
三十里路虽不远，可燕初雨在水上惯了，几年间都很少走路，终于到那山下时候，早就累的腿脚酸软，腰也直不起来。再抬头看那山也并不高大，三百来米，却满山都是大金不换草。少年一屁股坐到地上，暗自思忖：莫非还真要爬这山，这一上一下去了半条命不说，岂不耽误许久，那道长可说是快去快回。于是也不起身，坐在地上边休息边挑了颗长得高大些的，握在手中。那幼豹也只坐在地上看着他。
喘息稍缓，少年起身，折身往回走，走的几步又停住：“不对，我现在回去岂不是太快了，还是多等一会儿。”又原地坐下，拿肉干喂了幼豹，自己也吃的饱些了，拔根茅草，只顾逗弄那紫晶豹子。
待估摸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往回走，走的百米远又停住，心中又有犹豫：我答应那道长必定竭尽全力，这样转回岂不是蒙骗他？早知道不该充饥的，只管饿着肚子在山脚采了，挣扎着爬回去，才算竭尽全力。看看手里的大金不换草，很是后悔不该吃了东西。现在有了气力，再看那三百来米的山似乎也低矮了许多，似乎也没那么陡峭了。一下决心，咬牙扔了山脚采来的草药，又转身回去往山顶爬去。
他却不知道此一番挣扎早就被道长和那少女瞧在眼里。那紫晶豹子被道长使了个“通神眼“的法术，寄了一丝神念在那幼豹身上，特意驱使来监看着他的。二人看着他这来来回回的折腾，初往回走时，道长怒气冲冲，少女却叹息连连，返回山脚时，一个点头赞许，一个拍手叫好。等他再往回走时，一个火冒三丈，一个喟叹不已，直到看他扔掉了山脚的大金不换草开始爬山，二人才终于都松了口气。
“道长，这下你放心了吧？”少女笑嘻嘻的对道长说道。
“有什么得意的，还不是差点就蒙骗你我。”
“要我说啊，这样阴损的把戏还是少用为好，若是人人相互这样猜忌防范，那只能独活了，不然累也累死了。何况他只是凡人，能如此已经不错了。”少女极为不满。
“哼，如此心志不坚，难成大气，你不必多言，只管看着。”那道长对燕初雨有心诓骗自己，似乎还是不满。
燕初雨依旧把幼豹揣在怀里只露出脑袋，手脚并用，往那山顶爬去。虽然陡峭，却满山都是泥土，没有岩壁，只是耗费些体力，抓着野草山藤一路攀行。遇到些山鼠野蛇倒也并不害怕，随手驱赶开。
终于双手搭在山顶，已用尽力气。刚探出脑袋想看看山顶，又是全身一阵酥软，山顶上一头巨大野牛，比寻常野牛大三四倍，全身金色毛皮，头顶六只半米长青色牛角獠牙一样前伸，那金牛正看着他出现的地方。少年此刻全身无力，又有这么个庞然大物，回头看看山下，又是一阵眩晕，似乎一松手就掉下去。心中暗自后悔，早知道就在山下返回了，且不说早就耗完气力，便是全身有力，如何斗的赢这样的野兽？
“牛大叔，我可不是为了抢你粮食而来，只要拔棵草药就好，你只管用餐，下次我给你备些酒肉来当作补偿。”边套着近乎边一点点挣扎爬上山顶，全身摊在地上，看着那金牛。金牛突然双蹄腾空，一声长叫，落地后扬起四堆泥土，低头朝少年冲来。
“等等，等等。”边叫边往后腰摸去，却摸了个空，才记起短刀早就丢了。顺地一滚，躲开了那金牛的双脚，躺过的地上直被砸出两个大坑。
这一个翻滚怀里的紫晶豹子也掉了出来，离自己有三四米远。那金牛看了看少年，看了看那幼豹，又作势欲扑。
“停，停，停，”少年急忙打手势“你再来我杀了你，让它。”说着指了指幼豹。
那金牛似乎听得懂了，环首四顾后，转身而去。少年抱着紫晶豹子亲了又亲：“看不出来你比我还威风。”他却不知道是那道长暗中驱走了金牛，道长见他一路艰辛爬上山来，并没有被金牛吓得再转到山下采棵草药诓骗自己也甚为满意。至于自己爬上山顶就没站起来过，到底多大威风少年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了。挑了个高些的大金不换草，又一路艰难爬下山。
手里拿着从山顶采到的药草，虽然疲惫不堪，心里却坦然踏实多了，想起自己好多年都没有往回重复走过一段路，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在龙门的时候。心里又是一种莫名的兴奋，脚步也轻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