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乱战
“对呀!我是觉得它攻击我时完全没有防守,原来它是早留有后招把它最脆弱的地方守紧了,外人看来就没有防守,岂不正是一个陷井。如果你不攻击它的弱点还好,如果你想攻击它的弱点,又把招式用老了,那就必定为它所伤。高明!确实太高明了!武学原理不在人身上,真正高明的、有用的、简单而又深奥的武学原理,原来在这些常年为生存而战的动物身上。以后我得抽些时间好好观察一下这些动物,必定大收获。”白天大为兴奋,在玉珠面前手舞足蹈,似乎还不尽兴。
玉珠没有听懂,但看白天的样子还余兴未尽,她也想了想,随便提出一个问题:“你的意思不就是攻击是最好的防守吗?”
“话可不能这样说,它的攻击可不是没有防守,而是有一二招后着,攻击其实已经包含了防守,而不是攻击等于防守。因为老虎毕竟是老虎,不象人一样灵动,它的一二绝招是几千几万年不断的求生中得来的,一招一式已经达到了完美无缺的境界。人就不同了,虽然人也把有些东西代代相传,总因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断遗失,有些根本就没有传下来,只能让一代一代的人从现实中不断地吸取经验,即使有所获得,也只有几十几百年的积累,绝对难以与老虎相比,因此常听说老虎伤人的,而少听说人伤老虎的。武学中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也是人类几千来传下的不二法门,因为没有更好的防守意思,当两强相遇时,往往只能拼一个两败俱伤,不能很好地击败对手。我对我的战龙十二式又有更深一层的认识了!也许当初创造它的前辈高人也没有想到,借龙形表现出来的战龙十二式其实并不止它所拟出来的与众不同的招式,每式应该还能挖出更细微的变化,既可以用之攻击敌人,也可以用来保护自己,真是绝妙呀!妙极了!绝对是人间难以找到的绝世之学!由此推之,我创出来的鬼闪九式,我学的鬼刀三劈,以及什么无迹三式、天风六合十二式等等都有更进一步改进的必要,加进攻防两要诀。”
玉珠开始还只是欣赏白天说话,听到后来,玉珠的芳心里不由升起一二分恐惧,对眼前的人有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就象站在一座高耸入云的、长满了浓密森林的大山面前,一种强大的压力不由她不害怕地向她压来。
“天、天郎!”玉珠有些困难地轻呼。
白天停下了说话,专注玉珠,发现她粉脸上有些痛苦之色:“怎么了?玉珠。”
“不要说了。”玉珠不自觉地退后一步说。
白天大惑不解,低头察看了一下自己,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异样,他脸上也不由浮现几分茫然。
玉珠看白天做出这样的动作,芳心顿时一缓,觉得自己真是好笑,怎么突然对面前这个男人恐惧起来?玉珠心里暗自审问自己,又觉得对不起白天,轻呼一声“天郎”,扑进白天怀里去。不过,玉珠心里那一点阴影还是没有消除,还在不断地问她自己“为什么?”暗自寻找刚才她心里为什么会升起那样的想法,是不是白天做下了什么事,给她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白天黑夜看玉珠没有问题了,虽然他不理解玉珠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他还是没有放在心里,跟玉珠亲热一阵,便宜坐下来吃东西。
两人在九华山下苦半了一夜,玉珠的招式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特别是剑中夹腿和金钢锥,让人防不甚防,不明她底细者,跟她交手非折在她手里不可。玉珠已经有上百年的功力,一但击中对手,想活命逃生,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白天深知玉珠的底细,应付起来也有些困难,时常要施出鬼闪身法,或者施出战龙十二式中的招式应付,这才险之又险地把玉珠给应付过去,否则他也不敢说不伤在玉珠的手里。教学相长,此言不虚!白天在教玉珠,他的功力和悟解武学理论的水平也在不注意中增加不少,特别是对战龙十二式、鬼闪九式的理解更加深入一层,修为真正的大进。
次日黄昏,白天在一声长笑中退出玉珠的攻击范围,大笑着说:“好了,我自信就是碰上金枪王本人,你也不会失败了。”
玉珠停下手,倒提巨厥剑,抹了一把汗珠娇笑说:“你可别为我脸上贴金,到时候如果我胜不了金枪王,给金枪王打败了,我可不好意思说我是罗浮派的弟子,我只说我是我老公白天教出来的,我败了就是你败了。“
“放心,金枪王碰上你是他倒霉。“白天以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那表情无疑告诉玉珠,他的话就量真理,绝对没有一点点水分。
“好吧,你既然这样说,我就相信你了。走,我知道前面有一个洗浴的地方,是温泉。我们好好泡一下,再大吃一顿,等天亮就去罗浮山,让你好好看一看你老婆大发雌威。”
白天听她这样说,心里真想笑,又怕她不高兴,只好强忍住笑意跟玉珠走。两人也真应该好好洗一洗了,身上给汗水浸透了不说,还因生吃虎肉,搞得一身的腥臭气,自己嗅到都觉得难受。
两人在温泉里胡天胡地,乱调一夜,虽然不及于乱,也是郎情妾意,浓得化不开,天亮时才从池子里爬起来。
从温泉到罗浮派一百五十里,常人走要一天多时间,白天和玉珠只花了半天时间。午后刚才过一点,白天和玉珠已经站在罗浮派的山门外面了。
罗浮派在罗浮山山北一个宽广平地上,除了进门外是几十级石级,余外三方全是山,罗浮一派就好像坐在椅子上,由椅子扶手将它抱在怀里。罗浮一派是俗人组成,房屋也不像出家的庙宇和道观一样修建,也不像南方民居修成围子,而是一楼一楼地向里排去,两边耳房是低矮的平房,中间留下两丈多宽作为过道,楼与楼之间是花园和习武用的平整沙地,以及一些器械架子。
白天见罗浮一派的大门只是两根两三人合抱的石柱子,上雕各种云龙火凤图案等吉祥物,与中原各派大不相同,没有围墙,只有一坛坛的花圃,直拖到当前一楼楼前。
“我罗浮派从不设防。据说当初建派之时,祖师爷曾经说过,如果罗浮一派武学不足以自保,那就退出武林,围墙一类只能防君子,防不了小人,更防不了武林高手。”
“此话有理。足见贵祖师对贵派武学的信心。只是他似乎忽视了人性的懒惰,过于强调人性中的自强不息,认为人人如他一般上进求存,再加上罗浮一派地处南方,没有中原武林惨烈的争斗,罗浮一派后世子孙就让贵派祖师失望了。”
“也许吧。今天似乎很安静,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玉珠不想再听白天说她派中之事,转过话题问。
白天静心听了听,这才说:“靠山里面是什么地方?”
“是空旷的沙石地,常作为考较弟子武艺的地方。越过花圃是悬崖,悬崖下面是无数洞府,作为派中长老潜修的地方。”
“是这样我们快去,今天贵派正好在那里集会。”
“集会,现在还能够集会?”玉珠大为怀疑,拉住白天的手就向里面闯。
他们从左边过道进去,接连越过四楼,眼前突然一亮,一个足有五六十亩的平地出现在眼前,其中就有一块平坦沙地,再远一些则是花草。花草前是一座台子,足足有三四丈长宽,此时正有人坐在上面,下面则有近百人站住,静听台上的人说话。
“台上说话的是铜枪王,他后面坐的是不是金枪门长老?”白天看了看问。
“左右两个老头是的,中间那个中年人是本派的掌门师伯南天剑客方丰安。”
白天见方丰安四十多岁,白净面皮,一身员外衣服,表情安静,不似一个武林人物;左边一个是个瘦小老头,也是一身员外服,半躺在椅子上,两腿大开,头靠在椅子背上,一付安逸的表情;右边一个高个子老头,也是一身员外服,长脸上表情冷冷的,坐在那里像一杆枪,他右手椅子边上也正靠住一把长不足三尺的短枪。
“铜枪王说的什么,我只能听到一两个字?”玉珠偏头问。
“他说要选一些人去参加佛光会南坛,要经过比武决定。佛光会是什么,南坛又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听说过?我看金枪门也参加了佛光会,还只是南坛,这个佛光会可不简单。”
“别管啥子佛光会,我们应该怎么办?”玉珠听了白天的话,不由暗自心惊,忙转过话题问。
“我原以为贵派掌门人不会与金枪门合作,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他好像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白天有些困惑地说。
“别管他。要不是他只顾享受清福,不理派务,放松派中弟子习武,罗浮一派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我师父和几个师叔伯虽有不满,也不好就反对他,没有料想到会因此予人可乘之机。现在我师父、师伯给关在悬崖下面的洞府里,他却还是照做他的傀儡掌门人。”
“是这样你去台上应付金枪门的人,我去悬崖下面看一看,如果有变就长啸为号。对了,你师父叫什么?”
“我师父叫花剑侠女程秋水。”
“好,我去放他们出来。”白天说完,展开鬼闪身法原地消失不见了,让玉珠信心大增,有这样的男人在她身边,她还怕什么金枪门呢!
玉珠想了想,将巨厥剑扛在肩上,装出英雄无敌的样子,大摇大摇摆地走进场子。初时,场子里还没有人注意到玉珠,等铜枪王注意到玉珠,停止说话,台上坐的三个人觉得铜枪王有异,这才注意到玉珠。台子下面的罗浮派弟子也有人注意到玉珠,并有人认出了玉珠,失声惊呼“玉珠”。玉珠也不管派中同门,直接走上台子,站在铜枪王面前三丈开外。
“是你女娃儿!你胆子不小,哪里找来一柄大剑就想吓唬老夫。”铜枪王很快认出了玉珠,因为玉珠的美丽因功力的增加,比往日更甚,让铜枪王很快就想到了玉珠是谁。
“你认识我就好。还有一点我以前忘记告诉你了,我也是罗浮一派弟子。”玉珠以堂堂正正的语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