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镇
“我量她不会躲在山里，像她这样的女人，可不会像我白天一样茹毛饮血，她也吃不了这种苦，最有可能的地方必定是山下的城市和富裕人家；再者，山里这么多猎人，太湖水凤那个蛇蝎女人，手里握有佛光，短期内，她一定不想让人发现她还留在山里。像她那样一个漂亮女人留在山里，一定会给猎人发现，即使是我这一路走来，也碰到过一个猎人，更不要说太湖水凤那样一个艳光照人的美女了。所以，太湖水凤那个蛇蝎女人一定躲进城里去了，或者混进了大户人家。而且不能离九华山太远，最多距离九华山一两天的路程。躲在农村大户人家也有可能给人发现，有心人认真打听一下，应该可以打听得到太湖水凤的下落，而躲在城市里，可供太湖水凤躲的地方就多了，像她那样漂亮的女人，什么教坊、画舫等等，只要不让佛光会的人看见她，就不怕有人发现她。即使是有心人打听她，也没有人说得清楚，那就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除非真正有人认出了太湖水凤那个蛇蝎女人。”
白天想到太湖水凤有可能躲进城里去，更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了。他对城市本来就不熟悉，为此再次想到玉珠，甚至江南三蜂的另外两蜂，她们三个人一直在秦淮河上混，对于城市可比他一个农村人熟悉多了。
白天没有办法，只能决定去就近的城市找一找，看是不是可以碰上太湖水凤，要是真的给他碰上了，那才真正的是瞎猫碰上死老鼠。
白天一路走下九华山，也没有选择一个方向，只是沿着路好走的路走。脑子里把自己当成太湖水凤，应该去什么地方藏身才能给他一个安静的地方，让他有时间参悟佛光上的武学。
白天走进一座环境整洁的小镇，街道全是用青石铺成的，给长年过往行人踩踏，将青石板踩得光可鉴人。也许还有人经常用水冲洗，更让青石光亮清洁，走在上面倍感清新；街道两旁全是用青石砌成的房子，有的还是雕梁画栋的小楼，向街铺面一开，就是最好的做买卖的地方。
白天走进镇子，脑子里还在想着太湖水凤去了啥子地方，只是现实的，那一双双怀疑的眼睛，让白天不能不收回自己的精力，面对现实。街道上没有多少行人，迎面而来的人全是一些本地乡民，大都来去匆匆，并没有几个人走进各种店铺。白天给惊醒过来，正是各家店铺的主人。他们店里大都没有顾客，全都站在店门口，拿眼睛将过往行人一个一个地筛选。如白天一样打扮者，经过一个多月的挣命，身上变得又赃又臭，破烂不堪，他们本来不会有兴趣，只是这个镇上像白天这样的人，近一个月的时间，来得太少了，他们希望像白天这样的人来这个小镇，这才连白天这样一身衣衫褴褛的外乡人也不放过，当成他们所希望见到的人。白天很快感觉到了这些老板的目光，浑身感觉不舒服，只是苦于身无分文，想吃饭都没有钱，更别说买一身衣服了。
“真是糟透了！让这些家伙如此看，还当我是贼呢。我得想办法换一身衣服，要不然还真的没有办法在城里混，更不要说找太湖水凤那个蛇蝎女人了。这一身衣服穿得也太久了，又没有洗过一次，味道太浓了，不说这些只要银子的人看轻我，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白天心里想着银子，加快脚步向前走去，眼里闪过一块招牌，上书“同生堂”三个字。“对了，我怀里不是还有几颗熊胆吗，应该可以卖几两银子，够我买一身衣服了吧？”
同生堂门口没有人，进门也只见到一大壁药柜，以及柜下站住的两个伙计，一个二十多岁，瘦瘦的，一脸精明像，一个五十多岁，戴着眼镜，瘦瘦的，像个先生，一头的花白头发。
白天看见两个伙计，觉得那个老头像个管事的，便直向那个老头走去，同时掏出用破布包住的熊胆，放在老头的面前。白天什么话也没有说，不过那表情已经说明他并不是一个愣头青，而是一个会做生意的人。
“小伙子，你想卖？”老头看见白天放在柜台上的熊胆，眼光不由一亮，一把抓住破布包，只看了一眼，立即抬头盯住白天问。
“老丈，你看我都搞成这样子了，这才猎到这几颗，自然想卖了。”白天装得真像那么回事的样子说。
“货是好货，只是我们柜台上最近新进了一批货，再吃进你小伙子的几颗熊胆，我们同生堂就要蚀本了。”
“原来老丈不要，我只好走一趟州府了。”白天伸手抓过熊胆，没容老头缩回手去。
“慢、慢、慢！”老头急了，连声喝止。
“老丈要了？”白天微笑着说。
“小伙子，老朽要了。但是，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只能出十两银子一颗。”
“那就算了。”白天听说一颗值十两银子，顿时发现这东西的市价至少一百两银子一颗。他从小卖菜，与人交易是本行，一听老头的出价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且慢。小伙子，你要卖多少，开一个价？你漫天要价，老朽坐地还钱。”老头看白天是内行，换了一付面孔，不敢再砍白天了。
“我说两百两，老丈你不给我，我说五十两，老丈难免赚得多了一些，我又亏大了。”白天盯住老头审视片刻，好像经过深思熟虑，这才报出一个比较合理的价格。
老头听白天报出这个价，他就更不敢再跟白天乱砍了。白天手里的熊胆可是好东西，他在这里主持同生堂一两年了，还没有看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即使在真正出产这些东西的地方，也很少能看见这么好的货。他可不想放过，一定要把这几颗熊胆收到，不能放过了。要是一般的货，他可不想说这样的话，让白天开价，同生堂还赚什么，干脆关门算了。
“看来小兄弟你是内行！好吧，老朽不想和小兄弟你磨牙了，一口价，每一颗一百两银子，你看如何？”
“这还算公平。即使老丈你还大有赚头，这也是应该的，要不然我也去开一间药铺子了。”
老头不跟白天废话，接过能胆，如捧珍宝，立即转身进内堂去了。那个小伙子接待白天，跟白天闲聊，却还不忘记打听白天这些熊胆是从哪里来的。白天当然不给他说，也是天南地北地乱扯，他虽然不是一个健谈的人，经历得多了，要骗过一个小伙计还是一件容易的事。
稍时，老头出来，手里端着一盘银锭子，每一锭足有百两，恰好是九块。
“小兄弟，你查收了。”
老头扫了伙计一眼，看伙计摇头，他就不由瞪了伙计一眼。白天看两人的表情也不见怪，看了看九锭银子，随便将银子塞进破衣服袋子里，转身就想走。
“小兄弟且慢。”老头走出柜台招呼着白天。
“老丈有事？”白天有些奇怪，看老头的样子又像没有事的样子。
“小兄弟，我们既然做成了一笔生意，以后一定还能够做成别的生意。这样吧，老朽做东，交小兄弟这个朋友。”
白天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大概还不死心，或者说真的想跟他拉一拉关系，想他以后再有这么好的熊胆送来，他却不想再去祸害那些黑熊了，摇了摇头说：“老丈应该看得出来，我是外乡人，以后还能不能到此还难说得说呢。”
“不管小兄弟是哪里人氏，只要小兄弟以后有好货，想得起我同生堂，小兄弟就是我同生堂的贵客。”
“老丈真会做生意！好吧，我就不客气了。但我得先洗一洗，换一身衣服。”
“这是当然。老朽陪小兄弟去，要不然那些家伙出手可不比老朽。”
白天正感路径不熟，有老头带路自然好得多，至于那些衣服老板是不是比这个同生堂的老头狠，他就要看过才知道了。这个老头，要不是他做过几天生意，说不一定这九颗熊胆，一二十两银子一颗就收了，他不狠才怪！即使是现在，他虽然卖成了一百两银子一颗，他也至少一颗少赚了二三十两银子。
老头是同生堂的朝奉，负责这个小镇上的生意，姓花名成，人称花朝奉。
白天在花成的带领下，一点也没有麻烦，耽误时间，洗过澡，换过一身衣服，打扮成一个富商，这才和花成走进镇里最大一家名叫九华酒楼的小楼吃饭。白天见镇里的店铺均不是一般小镇的布置，宽敞明亮，整齐洁净，在这样的小地方，真还很少见，即使是大城市里，也是有钱人聚居的地方才会是这个样子，这一点白天在应天府可是见过的。白天心里感觉奇怪，此时没有事，跟花成聊天，他就把这事拿出来问一问花成，也好转移一下花成的注意力，免得花成老是打听熊胆的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