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我向谁述 第十章 朋党
姑娘看曾如水面前真的放着一本厚厚的宣纸账册,记载的东西已经过了一大半,这才没有再说废话,考虑片刻说:“我姓江,双名小浪,应天府采石矶人氏。”
曾如水伸手虚引说:“姑娘请坐。失礼之处尚请原谅。”
这个姑娘确实是江小浪,因为应天玄武湖受挫玉珠之手,回家苦求爷爷,总算增加了一甲子功力。她正想再出江湖寻找白天,白天正好沿长江长啸,一路西上,她随后跟来。追到三峡口,江小浪失去了白天的踪迹,只好沿峡上行,进入蜀中到处打听,最近才打听到这里突然出现一个还生佛。江小浪在失望之下,认真打听还生佛的消息,总算让她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找到还生医庐来了。
江小浪看出曾如水修为不比自己差,想到玉珠,她心里不由暗气,不由自主地跟曾如水斗上了。当她想到还生医庐的主人很可能是白天时,她又将满腔的妒火硬压下去,报上自己的名姓。
曾如水看出江小浪没有病,但看她按照规矩依了自己,心里又没底了。她伸出右手二指为江小浪把脉,很快发现江小浪身上似乎有暗伤,又查不出是哪里伤了,不由秀眉微皱。曾如水本来不想显示自己的功力,在查不出病因的情况下,只好冒险一试了。她抓住江小浪的腕脉,将功力凝成一线注入江小浪的手腕,直达江小浪的全身,仍然没有收获。曾如水放了手,注目江小浪,许久无语,脸上满是怀疑之色。
“我确实有病。”江小浪语气平淡地说。
“姑娘是有病,但此中恐怕另有原因,希望姑娘能略示一二。”曾如水有些不甘心地说。
“姐姐是解人,当知我的伤是因何而生的。”江小浪也不明说,只是给曾如水一点提示。
“如水。”程老头一直默默地站在曾如水的身边,此时不能不提醒一下曾如水,让白江来给这个姑娘治病。
“这位老人家是”江小浪先就听说过他们说话,此时更觉得程老头不是一般的闲人,不敢失礼,忙站起来问。
“我师父。师父稍安勿躁,我还有办法应付。”曾如水不甘示弱,然后转向江小浪说:“就我所知,姑娘的伤是有人替姑娘助功而生。因为替姑娘助功的人对人身穴脉之学不通,伤了姑娘的偏穴,他认为没有什么大碍,却使姑娘大感不适。我对穴脉之学确实不甚精通,但只要姑娘告诉我那个替姑娘你助功的人所用的方法,我有办法替姑娘治好伤。”
“姐姐是同道中人,当知道这是犯忌的事。”江小浪语气仍然十分平淡,只是目光向门外一扫,又急忙收回来了。
曾如水发现了江小浪的怪异表情,正感奇怪,门口光影一暗,飞扑进来两个姑娘,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曾如水没有理会两个姑娘,自顾接着说:“犯忌是在一般情况下,现在有关姑娘的生命了,姑娘再顾忌犯忌不犯忌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这一点伤还要不了我的命。”
“姑娘也许还不清楚,所以才会这样说。如果姑娘没有百年的功力,这一点伤确实算不上什么,现在它则随时有可能要了姑娘的命。特别是与人硬拼的时候,就像她吧,姑娘只要硬接她十掌,必会伤重无救。”曾如水扫了刚才进来的为首姑娘一眼说。
“哼,曾妹子,我还真不知道你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了呢!”为首的姑娘淡淡地说。
曾如水不理为首的姑娘,目光逼视江小浪,让她尽快做出决定,免得她坐诊一个月,出现第一例治不好的病,砸了她的招牌。
“不必了,我想还是请还生佛帮我治吧。”
“你还真能找,从应天府追究到这里来了。”为首的姑娘接过话去说。
“姐姐不是也一样吗?”江小浪不温不火地说。
“呸,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家夫人比。”另一个姑娘立即娇叱。
“小禾,别乱说。曾妹子,这位老人家是谁,请代为介绍一下?”
“这是师父,也是义父。师父,这是玉珠姐姐,你早听说过,我就不用给你多介绍了。”
“哎呀,你就是玉珠媳妇呀!”程老头见为首的玉珠一身光鲜,面如银月,光彩夺目,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玉珠听了程老头的话,芳心中的一切酸楚气狠顿时烟消云散,忙深福一礼,口中嗯咽着说:“媳妇玉珠拜见师父。”
“好!好!好!玉珠呀,别多礼了!别多礼了!都是白江那个混小子,回来也不带你回来,让你一个人回来,回头看我咋个收拾他。”
“师父,你有完没有完,我还要给人看病呢。”曾如水对于程老头的热情很不高兴,立即叫嚷起来。
“好!好!你给这位姑娘看病,为师带玉珠进院子去。”程老头也是乐昏了头,得意忘形,没有听出曾如水的话中之意,转身出去了。
“呸,老不死的,也是见色忘义的货色!”曾如水大气,等三人出去了,再也忍不住娇斥。
“这可是你自己介绍的。”江小浪粉脸苦笑着说。
曾如水心里一动,注视江小浪问:“你认识她们?”
江小浪粉脸更见苦色地说:“打过一架。”
“如此说来你也认识天哥了?”曾如水霎时明白江小浪的来意了。
“认识。我相信你不会觉得我是你的对头吧?”江小浪迟疑一下,粉脸有些发红地说。
曾如水没有理会江小浪,自顾想了想,最后似乎做出了重大决定说:“你最好帮我打下手,先在诊室走动,尽量避开她们。她们进去也讨不了好,豆芽不会放过她们,我们没有必要再去插一脚。”
江小浪注目曾如水片刻,这才点了点头说:“好,我相信你一次。”
“你不相信我也行。现在我们是三足鼎立,各承白、程、何家香火,你没有任何理由,恐怕也和他不熟悉,只是单相思而也。”
“你你似乎知道得不少?”江小浪看曾如水处处占据上风,很不服气地说。
“我和他同生共死,历尽劫波,他的事我大多清楚,却没有听他说起过你,由此不难推断出你的情况。正好,我与她们比起来弱了一些,她们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妹,虽然说不上情,总是相知;另外一个光是靠美色,我就没法跟她相比,再者他们也同历过生死,又有婚姻之约,她就更加独占鳌头了。我没有别的长处,只是与他相知相恋,深知他的性情,让他依恋我,但我还要人相助。正好你出现了。那就是你了。”
“你以为我会做你的绿叶吗?”江小浪更是不服气地说。
“我没有要你做绿叶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和我做一枝并蒂莲,共同去追求我们的幸福。”
江小浪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转过话题,问:“他不在院子里吗?”
“在闭关,参悟一些武学难题。等他出关,我会给你创造一些相互了解的机会。”
“多谢!”
两人达成协议,江小浪也不进院子里去,只在诊室走动,没有引起院子里正斗得火热的玉珠和豆芽的注意。
玉珠和小禾果然引起豆芽的极度反应,当时就和程老头又吵又闹,晚上更不客气地约斗玉珠。玉珠初来,本来不想和豆芽相斗,实在忍不下豆芽的恶言恶语,又见豆芽制住了程老头的睡穴,这才答应跟豆芽比武。两女同是白江所传武功,打起来没有什么精彩,最后玉珠靠她对招式的熟悉,总算击败了豆芽。豆芽为此更加气愤,把白江也气上了,一个人拿了些衣服、银两走了。程老头听说豆芽出走,也没有说啥子,只是轻轻叹一口气,直接去找白江。
白江只是闭关参悟绝学,没有修习内功,对两女的拼斗也没有办法。程老头要白江去找豆芽,白江觉得没有必要,告诉程老头,让豆芽出去历练一下也好。程老头给白江说服了,但告诉白江,没有豆芽参加,不许跟任何一女成婚。白江对婚事本来就不热心,对程老头的话也没有多想,满意口答应下来。
白江为了面对玉珠,想起黑剑天君,不想让玉珠和曾如水也像包云云一样不能自保,给黑剑天君害了,决定传一些真正有用的绝学给玉珠和曾如水。
白江把玉珠和曾如水请进书房,意外地看见了江小浪,不能不先和江小浪打招呼。曾如水没有让白江跟江小浪说话,抢先说:“天哥,小浪妹子因为她师父为她助功,伤了偏穴,前来找你为她治疗,我留下了她,并和她结拜了姐妹。”
“噢!姑娘伤了何穴,能不能让我看一看?”
江小浪在玉珠的美目逼视之下,粉脸有些发红,还是有些心悸地伸出自己的手给白江。玉珠突然一把抓过江小浪的手腕,淡淡地说:“还是我来吧,你找我们说啥子话也别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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