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被毁坏的雕像
“藏宝洞？！”忆川灵珠插嘴。
而一旁的凤栖则低垂着眉，不知是在听，还是在想，还是在发怔，仿若入定了一般。
“初时，我们也以为那就是一个藏宝的地方。难道鲛王的传承也就是不能免俗的宝藏吗？”
“可是，我们鲛人的宝物难道还少了吗？虽然那里面的宝物似乎更加的好……”
“怎么个好法？”好奇宝宝小夔牛终于不充当应声虫发问了。
“有很多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海中至宝，包括灵阶突飞猛进的玄灵丹等。”泉伏波淡淡地回道，似乎不打算多说。
玄灵丹是修行者的至上大宝，哪怕是神仙级中低段，也是如获至宝的。
听他这么一说，忆川灵珠不再多问，只忙着咋舌。
泉伏波又再次回忆当时的情景。
那时，他和织绩也是被洞中的宝藏亮瞎了眼，但毕竟自小在王宫长大，宝物也见得多了，饶是如此，一点惊吓和激动还是有的。别的也就算了，但那玄灵丹已经失传了几千年，他们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对修炼一向懒散的织绩，见到那一盒一盒的玄灵丹，小脑袋马上打上懒主意，“伏伏，你说，如果我吃了这玄灵丹，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啊？”
他思索了一下，“这倒没有听说，但估计也不宜多吃吧。毕竟根基如果不是很好的话，估计承受不了。”
“那我就吃一颗，一颗。”织绩皱着小脸，竖着一根纤细的食指，一副可怜的样子。
他沉吟了一番，然后说，“我先来吧。”他想着，如果自己吃了以后，不需要费力去消化吸收的话，说明只用当做在吃补就可以了，倘若需要自己运功帮助吸收，那就要视情况而定了。
于是在织绩期待雀跃的眼光注视下，他吞了一颗。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后，除了通体舒泰灵力充沛外，倒也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于是，他让织绩也吞下一颗，为了以防万一，他还运功帮织绩消融了一番。
果然织绩的感觉和他差不多，灵力有了很大的提升。
二人商量了一番后，也不打算把这些宝物带出去，既然几辈以来一直放在这里，那也就没有必要带出去，待需要的时候再来那便可。
然后，他们便打量起这洞中的布置。
这宝洞倒也很大，洞的四周镶嵌着大颗大颗的夜明珠，估计刚才吓到他们的光束正是这些夜明珠射出去的。
除了让他们惊叹的宝藏外，引起他们注意的是，洞里深处，有一尊雕像，看上去并非鲛人的样子，倒是和人族一般无二。
虽然鲛人与人族有些仇恨，但由于各种仙族、神族，包括其他各族群都爱以人族的样子出现，所以，鲛人也不例外地也会幻化成人族的样子，但是在水中，还是以鲛人的样子更悠然自在，更能享受出游的从容。
只是，这尊雕像似乎遭受过破坏。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容，即便如此，也能让人感受到隐隐的清华的气息。
不知她是人是妖是仙是神？
织绩和他在那尊雕像前作了种种猜测。
“伏伏，你说，会是谁毁坏了这尊雕像的呢？”织绩看着还完好的一只清灵的眼，以及那还保存着半边的唇角上让人安心的隐隐的笑纹。
“不会是先祖吧？”织绩迟疑地猜测。毕竟她不愿这种事情是由先祖干的，这么一尊美好的雕像，只应用来膜拜，而不是糟蹋。
“应该不会！”沉吟了一会儿的泉伏波应声道，“试想，这满室的宝藏中，怎么会藏着一尊被视为泄恨的石像呢？”
织绩赞同地点点头。
“我更愿意相信，这应该是我族膜拜的一个大神！”他肯定地说。
“为什么？”
“你看，她所在的位置，是这洞中的最高处，看其布置，应是尊贵之地。”
织绩仔细一看，的确，虽然有些凌乱，但它所在的高处的确是尊贵之地。
“那，难道还有外人曾经进入过这里？”好奇宝宝继续提问。
“难道这正是传承消失的原因？”泉伏波也奇道。
“或者，正是先祖失踪的原因？”织绩大胆地推测，“走，我们过去看看！”她挽起伏波的手臂，向那高台而去。
待到那高台上时，他们发现周围的水流发生了变化，，而景致也发生了变化，刚才看到的一切似乎在慢慢地消失，或者说是离他们越来越远，只有那雕像静静地伫立在他们身旁。
近距离地观看，发现雕像就像有生命一般，散发出阵阵清华，那独存的眼中，有一种悲悯的神色。
但这些都只是他们一闪念之间。因为还不待他们反应过来，便觉有一股强大的旋流紧紧地包裹着他们，让他们动弹不得，猝不及防。
这股旋流撕扯着他们，让他们一向擅长的游走根本发挥不出来。明明就是水族，在这水中反倒像是失去了作为水族特有的技能一般。
他害怕能力更弱的织绩出事，在一察觉不对的时候，就紧紧拉着织绩的手，不管身上怎样疼痛也不敢放开。
在疼痛中他还在心疼着一向怕疼的织绩能不能承受这种疼痛。
他觉得全身上下就像是被拉长拉宽，然后又恢复原样，没多久，又再次拉长拉宽……如此反复。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听到织绩的痛呼声，后来变成呻吟，到最后，便无声无息了，想是昏了过去。
他强打起精神探测了一番后，发现根本无法定位身处何方。
在疼痛中的时间总是过得缓慢的。
也不知这样反反复复的撕扯了多长的时间，最后，待周身的压力减轻了之后，他们已经身处一处从未到过的地方。
这里虽然一如水中世界的绚烂多彩，但沟壑纵横，到处都是岔道，不论往那一条走，最后都是回到原点。
他知道他们应该是进入了一个幻阵中，或是一个大禁地：也就是留仙湖中一直列为禁地的离川之中。
难道今天将和织绩一道永远地留在这里了吗？
他心中不禁有些绝望，同时也很心疼至今还未醒的织绩。
刚才他检查了织绩的身体后，发现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包括自己也是如此。就好像刚才那些疼痛都只是想象出来的一般。
但是，她的气息却有些衰弱，有些混乱，有些灵气外泄的样子。
同时他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织绩怀孕了。
本来这应该是件好事，但身处这样的环境，他是亦悲亦喜，喜的是，二人大婚了几百年，一直没有喜讯，悲的是，不知能不能顺利从这里出去。
他也不再试图出去，先养精蓄锐，先把织绩弄醒再徐徐图之。织绩虽然很懒，但是有一点，那就是特别聪明，平常爱捣鼓一些奇奇怪怪的阵法什么的，说不定将她唤醒后，合二人之力，倒还更容易脱困些。
幸好他们当时想着一直不见身影的伏浪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为了尽快帮助伏浪提升灵力，他们带了一颗玄灵丹出来。
既然刚才吃了没事，那么再吃一颗应该也没事吧。
所以，他把本来要给弟弟的玄灵丹捏碎了，喂进织绩的口中。然后运功为织绩导入灵气。
泉伏波讲到这里，面上一改刚才的麻木，变得激动起来，嘴角有些微的颤抖，显然在强忍着心中的苦痛。
凤栖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那玄灵丹的确不会怎么伤人，但服用还是有讲究的。修习中正处于突破的人吃了，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使修习精进。即便不是出于突破阶段，只要阶级不低的人服用，也能起到温养灵力的作用，慢慢再进行消化吸收。”
“但是，若是修习的品阶还处于大成之下的人，吃了一颗，那倒还可以慢慢导引之，也不会有太大的副作用，但若连续吃两颗的话，第一颗还没有导引正，又接上第二颗的话，后劲就很大。”
“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若是有孕之人吃了，除非不要孩子，不然对孩子是大大的不妥。若要孩子的话，必须要找一个灵气充盈之地，辅之与母体的真气贯注……”
凤栖不再往下说，看泉伏波痛苦的样子，织绩选择的是后者。织绩的灵力并不高，所以对母体的损害必然很大，那么，遗憾必然是发生了。
听得凤栖这么说，泉伏波心中五味陈杂，眼中透着很深的遗憾和痛苦。心下想着，若是那时有着如凤栖这样的人在一旁指点，也许憾事便不会发生了。
或者，自己应该趁织绩还未醒来时，抢先把那才形成没多久的胞胎化去。
可是，一切都只是遗憾发生后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