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取舍
入夜，不周山上一派肃穆。
不周大殿内，一间整洁、寂静的书房中，叶青城与伏山等人，焦躁万分地徘徊在一道紧闭的铜门前。摇曳的烛光下，这间书房里站立七八道身影，每一个人都神色慌张。
叶青城紧握双拳，脸色苍白，呼吸紊乱，心脏不时悸动一下。他面前的铜门后，是一间密室，落山老人与珏长老在里面，正在为离火疗伤。
灵源，是隐藏在灵武灵魂中的灵力之源，对于盟兽来说，灵源隐藏在它们的兽核中。兽核一旦破损，盟兽就再强大，也难保性命，即便保住性命，也极有可能废了。这一点，不管是对一般盟兽，还是对离火这样的幼小天魔，都是一样的。
古藤役使用的手段太凶残了，谁都没有想到，他会使用如此简单、歹毒的手段，趁不周山松懈之际，直接对离火下手。烛火摇曳，房间内黑影晃荡。小扁站立在墙边，正耷拉着眼皮打瞌睡，撼地熊依靠在墙壁上，用它那只独眼，担心地盯着铜门。石静抱着显得很疲倦的小舞，低着头小声的哭泣。侯笑双臂抱着脑袋，蹲坐在墙角，一脸茫然。玉麒麟蹲坐在窗前，安静地望着门外的夜景。
离火不仅是叶青城生命一部分，也是不周山的命根子，它是不周山的第一盟兽，将来不周山的荣辱，也系在它的身上。
伏山走到叶青城的身边，将手掌放在他的肩膀上，发现他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着。离火对于他来说，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他不敢想象离火若出了事，他会面对何种悲痛。
“放心吧，有恩师（落山老人）和珏长老在，它不会有事的。”伏山安慰道。
叶青城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身向窗边的玉麒麟走去，紧张地问道：“前辈，丹核破裂，灵源损伤，对于离火来说——”
玉麒麟转过它的脑袋，用同情地目光，看着叶青城，道：“你得有心里准备。”
玉麒麟的话令所有人惊骇一下，他们脸上的紧张瞬间变成了惊恐。
叶青城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我绝不允许它出事！”
倏地，一直紧闭的铜门打开了，在场的人皆站立起来，惊惶地盯着站立在门口的珏长老的身影。
珏老人的衣袍上，沾染着一点点正在燃烧的鹅黄色灵液残迹，神态凝重，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叶青城，什么话都没有。
这一刻，叶青城心脏猛地一沉，脑中陡然眩晕一下，什么也没有问，直接闯入青铜密室中。
青铜密室内，拥有一片五丈直径的面积，周围由青铜打造成四壁，墙壁上燃烧着一朵朵浊黄色的土灵火焰。一颗正在缓慢膨胀的鹅黄色灵球，幽然悬浮在青铜密室中间，落山老人那胖胖的身影，无声盘坐在火灵球前，整片空间内充斥着一种燥热，却令人心痛的气息。
叶青城快步走过去，盯着膨胀到石磨大小的鹅黄色火灵球，里面是解除魔化的离火的小身影。它仿佛睡着一般，安静地被火灵球包裹在中间，从它的鼻孔与嘴中，依然飘荡着一缕缕鹅黄色的火灵源，不断地融入火灵球中，令它缓慢地膨胀。
“哎，那个畜生，太过歹毒了。”落山老人叹息一声，道：“他们直接冲着离火的命来，下手残暴果断，丝毫不留一点余地。若非离火被小舞的五行晶石保护，它的丹核怕是彻底碎裂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已搞清楚。古藤役的爪牙，那个青面谋师与兽奴，他们以圣境实力，现身之后就对离火发起直凶悍的攻击。离火必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好在最危急的时刻，在场却被忽略的小舞，受到极度惊吓之后，使用出了五行守护。小舞的守护保住了它自己和石静，也给离火释放了一道五行灵盾。但是，它的五行灵盾依然抵挡不了偷袭者的攻击，被打破了。离火则五行灵盾被打破的瞬间，释放出本源灵术，将周围百丈内的面积焚烧成了熔岩火海，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结果，它在释放招术的瞬间，被青面谋师使用那诡异的灵门瞬移术，击中了头颅，震裂了丹核。这是致命的一击。
最后，落山老人、珏长老、花老三大皇级强者方才赶来，虽然击毙了偷袭者之一，却为时已晚。
此时，叶青城心中的愤怒已被惊恐和悲伤压制住，现在，他只想救活离火，别的一切都被暂时抛开。
“青城，你得做一个选择。”落山老人沉声说道：“你想抱住离火，还是天魔？”
“什么意思？！”叶青城惊骇地问道。
“如果你想保住天魔，我就将离火的灵源抽出来，等待时机放它转移到另一头盟兽身上。”落山老人说道：“如果你想抱住离火，我会利用它的灵源，将它丹核修复好，但是，从此以后，它就不再具备天魔资质了。”
叶青城摇了摇头，固执地说道：“这不是最后手段。”
“你再问问古木前辈吧。”落山老人说道：“我已没有别的手段了……”
梦境中：
一片浩淼的湖边，吹拂着阵阵清凉的风，明媚的阳光下，古木氏正坐在一株歪脖子老树下，惬意地垂钓。
倏地，叶青城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他脸上的皱纹间，旋即荡漾起一抹清瘦的笑容，结果，他却惊奇地看着，叶青城眼中含着泪水。
叶青城猛地跪到古木氏身边，用沙哑地声音恳求道：“师父，求求你一定要救活离火！”
说着，叶青城低垂的脑袋，一滴滴泪水滴落下来。
“离火死了？！”古木氏震惊地说道。
“还没有，不过快了——”叶青城悲伤地摇了摇头。
“没死，你哭什么？”古木氏松了口气。
“可是，它的丹核破裂了。”叶青城抬起头，泪水簌簌流下。
“呵呵，多大的事。”古木氏淡然一笑，伸手拍了拍叶青城的脑袋，道：“别说丹核破裂，就是碎了，只要它没有立即死亡，师父都可以将它救活！你现在身边可有强者？”
“落山掌门，他是武皇级强者。”叶青城急忙说道。
“差不多。”古木氏说道：“现在，我要借助你的身体，使用梦语指导他，你保持头脑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