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便宜徒弟
群芳院中，绿漪姑娘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使人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王永竞虽是杀人如麻之徒，亦为绿漪姑娘的舞姿所倾倒，以手合拍，当真是妙不可言。
如此美妙的场景，王永竞看了却低声长叹：“唉，当真是妙，妙啊，如此美人，却是可惜了，可惜了。”
身后的下人连忙上前问道：“统领，有什么可惜的，若是小的能够办到，定然会竭尽全力。”
王永竞道：“可惜如此美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岂不是可惜？”
那人听后一笑：“嗨，我还以为有什么可惜的，不就是……”话说到这里他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见王永竞正冷冷地盯着他，笑容愈发的灿烂，他的冷汗也直流。
王永竞冷冷道：“你来这里有多久了？”
“十年五个月零九天。”
“看来你记得很清楚啊，不过你难道没记住临走时我对你吩咐的话，少说多做，不能问就尽量别问，明白吗？”王永竞道。
那人擦汗道：“明白，明白，不过为什么……，啊，小人多言了。”
王永竞忽然又笑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道：“不该问就别问，这事有什么不能问的。这家店虽然是我们开的，但我不是说过吗，尽量当它是别人的店，最好别因此误了什么大事，你兢兢业业十数年都未被人注意到，要是因为了这点小事惹得那位赵家公子不满，可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那人努力挤出一丝比苦海难看的笑容，点头道：“是，是，小人明白了。”
“唉，这就对了嘛。”王永竞用手拍了拍那人的脸道：“以后多笑笑，别老绷着个脸，不知道什么叫和气生财嘛，回去对着镜子多练练。好了，你下去练笑去吧，我看着你这张脸非得哭了不可，还有什么兴趣看这位绿漪姑娘的仙舞。”
“是，是。”那人继续做着那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退了出去。
王永竞见此摇了摇头，道：“就不知道和我多学学，多笑一下，不知道‘笑’是世间最好的武器吗？”说完继续笑着看着面前的绿漪姑娘翩然起舞，何似在人间啊？
而曹鲁此时就不像王永竞那般的高雅了，说实话，他也没指望跟着赵不凡能有多高雅，本来赵不凡就是个俗人，当然，他自己也不怎么高雅，反正他是不会承认这点的，一定。曹鲁此时看着周围的‘姑娘们’，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这真他妈不是我想要的啊。
从前曹鲁一直很羡慕古代人，因为古人去****不但合理合法，更可以被人称之为风流才子，文人骚客之类的，更听说以前的什么大才子如同唐伯虎之类的****从不给钱，更有美女倒贴，简直是令人发指，丧心病狂，猪狗不如……要是我能这样就更好了，曹鲁在心里美好的憧憬着。憧憬着他能来到古代，憧憬着能解救失足少女……但现在全都破碎了。
人总是要有梦，梦又有很大可能破碎，破碎后心情肯定不会太好，但曹鲁现在不但心情不好，还想死。“我说，”曹鲁颇为艰难的转头看向赵不凡，“咱们还是算了吧，今天和兄弟你喝几杯酒就够了，实在是不用这些姑娘伺候了。”
赵不凡颇为豪爽道：“别客气，想必兄弟不太适应，多来几次就适应了，说不定下次我不叫姑娘的话你还跟我急呢？”
曹鲁哭丧着脸道：“算了吧，别的可能会适应，但这个我是真适应不了啊。”曹鲁这次是真哭了，他实在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待遇啊！美人绕膝，左拥右抱他不是没有憧憬过，关键是这个绕膝和拥抱的前提就是美人，美人啊！可这算美人吗？或许是他的审美观念和古人不同，总之他是是在受不了这样的美人啊。浓妆艳抹也就罢了，可你也不能这么抹啊，知道的以为你在涂脂抹粉，不知道的以为你家面缸翻了呢。面缸翻了也就罢了，关键是你的洗个澡啊，传说中的美女不是吐气如兰吗？怎么到这就……就……唉，曹鲁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长得不漂亮也就罢了，非得给自己擦一层厚厚的粉，看起来像个妖精。像个妖精也就罢了，狐狸精也不错嘛，关键是你他妈别像猪妖啊。曹鲁颇为痛苦的摆摆手，示意让这些人下去。赵不凡看向曹鲁哈哈一笑，也不再多说，算是明白了曹鲁的心意，挥手让那些妖精下去了。
曹鲁看到这些害死人不偿命的妖精全都下去了，才敢抬起头来，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一副放松的表情对赵不凡说道：“你有什么事，说吧。”
赵不凡一翘大拇指，对曹鲁道：“不愧是撸哥，竟然连这都知道。”
“咦！”曹鲁打了个冷颤，“行了，好好说话。”就凭他这幅德行，谁见了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
“嘿嘿，是这样的。”赵不凡谄媚的笑道，“今天下午见您大展神威，三两下就将一帮宵小之徒擒于掌下，我心实慕啊。”
曹鲁斜了赵不凡一眼道：“说人话。”
赵不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曹鲁的大腿道:“大哥，求你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嗯！”曹鲁经久不变的面色终于变了，变得……很精彩。“我说，”曹鲁双手使劲拉着赵不凡不想他死死的抱住自己的大腿，竟然拉不动。“你也不用这样吧，宁州赵家是怎样的存在，连我这么一个外界……外地的人都知道，还用我来，您不是闹吧。”曹鲁可以想象，要是他真的收下这个败家废少做徒弟，赵家家主赵秩雄一定会活劈了他。
“不收就算了。”赵不凡在曹鲁说完之后，瞬间变脸，马上站了起来，还将刚才的鼻涕眼泪全都抹在曹鲁的裤子上，然后好像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似的，变脸速度之快，令曹鲁瞠目结舌。
赵不凡默然看向曹鲁，接着笑着说道：“是不是很惊讶，我一个大家公子，堂堂赵家二少爷竟然会拜一个普通人为师。”曹鲁呆呆的点了几下头，然后又猛地摇了起来、
赵不凡呵呵一笑，显得端庄高雅，此刻倒真有大家公子的几分风范。“说起来也是一段故事，不知你想不想听一听。”说完端着酒杯悠闲地喝了一口，笑着看向曹鲁，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曹鲁很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想。”
赵不凡正在喝酒，差点没被呛死。然后硬硬的从脸上挤出几丝笑容，皮笑肉不笑的道：“看来你还挺想知道，好了，我也不卖你关子了，事情的真相很简单，因为我没从家里学到武功，我爹也从来没教过我武功。”
赵不凡这是稍微停顿了一会，喝了杯酒，继续说了下去，倒是没有继续卖关子，“因此，在这，我现在出来家传内功外，一门武技都不会，遇见强敌除了跑路别无他法，你说可笑不可笑。”
“哦，这是为何？”曹鲁这次没有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做了一个捧哏的角色，他知道反正不管捧不捧他都要继续说下去。
“很简单，因为他不想让我死。”赵不凡颇为苦涩道：“我赵家世受皇恩，大汉王朝建国七百年，我赵家就驻守了边关七百载，不让戎狄入侵一步。”说到这里，他脸上呈现出一股自豪的神情，曹鲁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
“我赵家镇守边关，致使戎狄每年来犯都损失惨重，但不光是他们，我们也不太好过啊。不说其他，单说我祖父兄弟八人，最终只余下我祖父一人在世，十年前更是因为满身伤病，因此去世。我父亲兄弟五人，亦是只余下我父亲一人。从此我父亲就立下家规，家中必须留下一人不上战场，为了让子孙后代的能够上阵杀敌。因此，我年以弱冠，却仍在家做我的纨绔少爷，我兄长十三岁随父杀敌，十八岁大破蛮族，立下不世之功。你说，要是你的话，你该怎么办？”赵不凡相当悲愤的说道。
曹鲁理所当然的道：“我当然会安心在家以免父兄担心啊，好好地做我的纨绔子弟，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难道这还不好吗？”
赵不凡差点被曹鲁的话噎死，愤然站起来道：“好，好个屁。我赵家哪会有这样的人，我赵家子弟从来都是血染沙场，马革裹尸，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说完又长叹一声，颓然的坐了下来，“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反正也没你什么事，这事情强求不得，算了，算了。”
曹鲁贱笑道：“什么算了，我也没说不收你啊。”
赵不凡顿时激动道：“你，你是说……”
曹鲁‘嘿嘿’笑道：“没错，我认你这个便宜徒弟了。”